庶子逆襲[重生]_分節(jié)閱讀_225
“本王倉促到訪,打攪路大人了?!壁w澤雍下車,從容不迫。 “不敢。”路南不卑不亢,微笑道:“殿下駕臨,寒舍蓬蓽生輝?!闭f完略垂首,伸手一引:“您請?!?/br> 容佑棠緊隨師父,一行人連馬車,快速進入路府。隨即,大門緊閉。 路南把稀客貴賓請入書房,眼見慶王心腹親兵嚴密把守四周,亦不為奇,泰然自若。 “殿下,請上座?!甭纺瞎д?。 “路大人也坐。”趙澤雍落座,面容嚴肅,不茍言笑。 這等場合,師長沒發(fā)話,容佑棠自然不會坐,他主動接過陸府管家親自端來的茶盤,為師長奉茶。 “殿下百忙中抽空駕臨,不知有何吩咐?”路南開門見山問,多一句寒暄客套也無。他陪坐下首,接過弟子奉的茶。 “路大人爽快,本王就直說了?!壁w澤雍暗中贊賞頷首,眼風(fēng)一掃容佑棠,干脆利落道:“此人乃本王手下,喜讀書,小有才華,今科會試名列前三。但他今日殿試出了點兒意外,恰好本王有空,少不得管一管?!?/br> “啊?”路南愕然,立刻扭頭問容佑棠:“出了什么意外?為師今日忙于國子監(jiān)大考,尚未打聽殿試?!?/br> “師父,是這樣的……” 容佑棠一五一十細細稟告,末了嘆道:“事出突然,對方老邁,且考場不得喧嘩,學(xué)生急于補寫染墨部分,連理論也沒幾句,就各自散了?!?/br> “竟有此事?” 路南驚疑不定,沉吟半晌,字斟句酌問:“你的答卷最后被誰收走了?是巡考還是監(jiān)察主事?卷紙是仔細折疊的?還是隨意拎走的?” 容佑棠凝神回憶,肯定道:“回師父:學(xué)生最后呈交,因當時墨跡未干,考卷被三名巡考大人穩(wěn)妥平舉收走,余下不知。” “好,好?!甭纺线B點兩次頭,臉朝慶王說:“殿下放心,那代表事故上報后,沈大人有保全的命令?!?/br> “如此甚好?!壁w澤雍頷首,溫和道:“路大人學(xué)富五車,德才兼?zhèn)?,且教?dǎo)有方,倘若令徒本能高中,卻因他人損壞答卷而落選,豈不遺憾?” “殿下過譽。”路南扼腕,痛心道:“寒窗多年不易,會試前三,殿試若不出大意外,至少能二甲!怎會有那般魯莽的貢士呢?走路不看的嗎?過五關(guān)斬六將考進文昌殿,緊要關(guān)頭,居然被一腳踩裂答卷!” 事關(guān)重大,路南說到最后不由得顯露氣怒,十分為弟子擔(dān)憂。 “師父息怒,此事說到底,也怪學(xué)生當時沒留意四周,如果能回頭看一眼、讓對方先過去,就不會發(fā)生意外了?!比萦犹臑閹煾咐m(xù)茶。人之常情,他冷靜后開始反省,懊惱思索“如果當時場面重來一次”的對策。 “與你何干?”趙澤雍皺眉,凜然道:“范錦很值得一查。按理說,他半生應(yīng)考幾十次,再如何也該熟悉了,怎會犯毛頭小子的錯誤?” 路南品級不高,但國子監(jiān)祭酒一職,名聲地位超然,他閱歷豐富,贊同疑慮道:“確實有悖于常理,不符合范錦的年齡和生平經(jīng)歷。依路某多年監(jiān)考所見,類似范錦其人,斷斷不會浪費考場半刻鐘!佑棠申時交卷,距酉時還有一個時辰,范錦怎么舍得提前一個時辰?” 對??! 容佑棠恍然大悟,連忙道:“您不說學(xué)生都沒留意!申時前后交卷的,絕大多數(shù)是年輕人,因為我們心急、寫得快,年長些的,普遍沉得住氣,穩(wěn)穩(wěn)坐著。” “世事洞明皆學(xué)問。”趙澤雍莞爾,難得明確推捧他人,囑咐容佑棠道:“路大人睿智洞察,傾囊相授,你務(wù)必好好尊敬聽從?!?/br> “是?!比萦犹拇故?,執(zhí)壺為兩位師長續(xù)茶,全程侍立,禮儀無可挑剔。 于是,趙澤雍和路南均十分滿意,自覺臉面有光。 “殿下過譽了,路某只是熟能生巧而已?!甭纺现t說。 趙澤雍雷厲風(fēng)行道:“路大人所言在理,歷次科考交卷時辰俱有記載,調(diào)閱范錦檔冊,一看便知。” “沒錯!” 容佑棠咬牙道:“性格不會突然改變,那人若習(xí)慣踩著最后時辰交卷,今日為什么提前了?總有原因?!?/br> “此事可大可小?!甭纺夏氐溃骸熬砻娌粷崳置白蔡熳?,評選時必定多了層顧慮?!?/br> 趙澤雍沉聲指出:“但科考意在選才,重在品鑒答卷內(nèi)容,而非卷面。這點,本王相信父皇會寬容諒解的?!?/br> 容佑棠忐忑道:“如今我已不敢奢望評優(yōu)送御覽,只盼答卷別作廢?!?/br> 三人商議小半時辰,對慶王的來意,路南明了后,不由得震驚:佑棠是我的弟子,他來求援很正常,但真沒想到,慶王竟親自陪同? 他們?nèi)似焚F重,并非輕浮浪蕩子,究竟算什么關(guān)系? 兩個男人,唉…… 路南滿腹疑團,可當面不能如何,起身拱手道: “多謝殿下厚愛提攜小徒,事不宜遲,路某這就去拜訪林大人,他是主閱卷官,明后兩日內(nèi)都歇在宮里,評選考卷?!?/br> “好?!壁w澤雍起身,給容佑棠遞了個眼神,后者立刻禮節(jié)性詢問:“師父,學(xué)生同去吧?” “不妥?!甭纺蠐u頭,叮囑道:“為師單獨去合適,本就不是你的錯,別叫外人誤會我們賄賂閱卷官。” “是?!?/br> 趙澤雍正色道:“巡考沈大人方面無需擔(dān)心,明日早朝,本王會單獨和他聊兩句?!?/br> “謝殿下?!甭纺蠌?fù)又拱手。 “多謝殿下和師父援手,學(xué)生銘感五內(nèi)!”容佑棠感激垂首,心頭大石落下一半。 管家迅速備好馬車,雙方在路府門口分別。 返程路上,容佑棠雀躍感慨: “真是太麻煩師父了!” “路南不錯。憑他的面子,諸臣就能高看你一眼?!壁w澤雍說。他左手抬起,擱在窗沿,右手克制地不動。 “我覺得自己占大便宜了?!比萦犹男呃⒉灰?。 “互相扶持?!壁w澤雍寬慰道:“日后等你立起來,涌泉相報即可?!?/br> 容佑棠鄭重表明:“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會恭敬侍奉師父終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