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_分節(jié)閱讀_10
☆、 第七章 添亂第一彈 拳頭沒人家的硬,三個漢子最終只能罵罵咧咧地走了。 至于他們的目的,元嘉隨便就能猜到:“怎么不讓人家說話呢?好事來的,人家找我們一起去發(fā)財啊?!边@種事情根本就不用卜算。那一票物資是最近最大的圖謀,甚至是一般老百姓想都不敢想的圖謀。既然圖謀大了,那就要找多一點的人手,哪怕是炮灰的人手也能做增加一點勝算不是? 樊浩軒直接把人往懷里面一拉,又要去揉他腦袋:“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在膽子越來越大了。原來還以為你內(nèi)向,沒想到現(xiàn)在話挺多的啊?!?/br> 元嘉抱著腦袋討?zhàn)垼骸皠e別。弄亂了,你又得給我梳頭,多麻煩啊?!彼偛缓谜f,是在拿樊浩軒練外語吧? 自從流民增多了之后,元嘉對于濟州當?shù)氐姆窖杂辛烁庇^的認知。樊浩軒雖然說話的口音不重,可是和濟州方言還是有所區(qū)別的。和這么一個人練習練習,萬一口音不地道,也沒什么。他的殼子可是在軍中待了有三年。少時離家,語音語調(diào)受環(huán)境影響而改變,也是很正常的嘛! “我不嫌煩?!狈栖幷f著,倒也真住了手。這話也不是騙人,而是他真心沒嫌過元嘉什么。這個臟臟瘦瘦還跛著一條腿的半大少年,到底有什么好的,讓他只是短短幾天時間,就為他做了那么多,就連自己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胸口的石珠微微發(fā)燙,像是在提醒樊浩軒什么。他一把捂住胸口。果然是這石珠太邪性了! 元嘉見樊浩軒三番五次捂胸口:“心口痛?”這么個強壯的大男人,應該不會是心臟病吧? 村子簡陋。三個漢子的行動也沒有瞞著人。很快幾個大半個村子的流民都手上拿著點什么,出了村子,經(jīng)過他們家門口的時候,還呼呼喝喝的,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顯然,被動員的并不僅僅是樊浩軒和元嘉兩人。 在這種朝不保夕的時候,許多平時不敢有的想法也冒了出來,就是沒冒出來的,被人煽動一下,也就竄起來了。 元嘉扒在窗口看著遠去的人群,嘖嘖稱奇:“他們就這樣準備去了?”手上就隨便折根樹枝當武器,好歹把上面繞著的枯藤給扒了啊,又不會有什么附帶技能? 樊浩軒冷哼:“你不也想這么去嗎?” 元嘉聞言回頭,驚訝地看著樊浩軒:“怎么可能?”他是技術流好嘛,怎么會這么沒有技術含量?難道他還真的能手持火箭炮,一個人包圍一隊官兵嗎? 樊浩軒有些搞不明白自己這個“小弟”的想法了??丛蔚臉幼用髅鲗δ且魂犖镔Y依舊不死心,似乎還抱著很大的信心能夠搶到手,可是元嘉憑什么呢?難道就憑他手上的一把匕首,就能干的過手持鋼刀的官兵? 樊浩軒還是期望元嘉打消送死的念頭:“先說好了,我是不會幫你的?!?/br> 元嘉不以為意:“嗯,不用你幫。我就是去看看?!闭f白了,他不過是想趁亂撿撿便宜。 長短不一的草莖拋起,飄飄揚揚的落下。 樊浩軒在一旁盯著,看來看去,那就是幾根草。 元嘉卻不一樣,將幾根草撥來撥去,兩只手還掐來掐去,左右開弓不亦樂乎。偏偏元嘉的嘴巴很緊,連喃喃自語都沒有,讓想偷聽個一兩句的樊浩軒,都不知道元嘉的進度。 “??!”元嘉突然痛呼了一聲。 樊浩軒頓時一驚:“怎么了?”難道那草還能跳起來,把元嘉給咬了? 元嘉甩著左手,嘶嘶抽氣:“沒事沒事。手指頭不靈活,有些扭到了?!?/br> 術數(shù)上所謂的掐指一算,也算是卜算的一種輔助工具。但是,左手和右手的用途是有分別的。發(fā)展到后世,還有很多流派。 對元嘉來說,這一項反而是他最為熟練的家傳技能。他用掐指的方法來計算,速度比計算機還快。 但是,他忘了他那速度是原來的身體,現(xiàn)在的殼子只有一雙久握農(nóng)具兵刀的糙手,骨節(jié)僵硬,完全不可能有那樣的靈活。要維持高速的計算,掐指的速度是非??斓模@個殼子根本負擔不起。只是維持了一小會兒,相對更加不靈活的左手,就先中招了。 搞清楚了事情,樊浩軒直接將抽筋的手撈過來,左右一捏,就順了經(jīng)脈。掌中的手指皮膚粗糲,手上還有著一塊塊紅腫發(fā)紫的凍瘡,皮膚黝黑,那么熟練的掐指,搭配著看起來,十分不協(xié)調(diào)。 元嘉倒是沒注意到樊浩軒的沉默,手指不痛了之后,就感到十分神奇。不過眼下他的注意力顯然不在手指上面,而是:“一會兒哥哥帶你去看好戲!” 樊浩軒抬頭警告:“說了我是不會被你拖下水的?!痹谒磥?,所謂的看好戲不過是搶劫的另一種說辭,換湯不換藥。他現(xiàn)在的身份說不定還有用,可不會陪著元嘉一起發(fā)瘋。再說他一個人也就算了,如果在加上一個元嘉……正規(guī)軍可不比那些山賊…… 樊浩軒想到在濟州城內(nèi)遇到的那一隊精兵,對山賊的定位其實早就已經(jīng)搖搖欲墜??墒撬氩幻靼祝斀襁€有誰有這個水平,訓練出如此精銳的兵源,而且將他們編織在一群山賊之中,最起碼是打著山賊的招牌。如今天下硝煙四起,自立稱王也好,打著各種維護大定江山正統(tǒng)旗號起義的藩王也罷,想著要逐鹿問鼎的人,總不會頂著一個山賊的名頭。這對于將來的發(fā)展有多么不利,連他這種人都一清二楚。 若是說他們沒野心,就是想安分當個徹頭徹尾的山賊,說出去根本沒人信。安分當山賊的,哪有直接攻城的? 而且現(xiàn)在回過頭來想想,這攻城的速度怎么都不正常?似乎根本就沒有遭遇什么有效的抵抗。 樊浩軒還在糾結的時候,元嘉已經(jīng)站起來準備出發(fā)了,還戳了戳樊浩軒的肩頭:“走不走?。坎蛔呶易吡税??!?/br> 樊浩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湊熱鬧不嫌事大。”看著元嘉這不死心的勁頭,這會兒也勸不住。反正有他看著,到時候情況不對,他直接把人拽回來還是做得到的。說不定,這人根本就摸不到地頭呢! 元嘉迅速摸到了地頭。 樊浩軒跟著元嘉蹲在茅草叢中,兩眼略微呆滯。身邊的人盤腿坐著,一臉愜意地扔著草莖,又撿了幾顆石子,總算喃喃說了一句:“唔,到現(xiàn)在為止都是對的。” 關于押運糧草之類的事情,元嘉的原身甚至比樊浩軒更清楚各種細節(jié),畢竟在這種類似的部隊中干了三年,并不是白干的。當然,作為一個最小最基層的兵丁,原身也就知道那些細節(jié)。 樊浩軒之前對元嘉說的那些可不一樣,那涉及到整個后勤輜重的押運流程,甚至包括一部分應急處理之類的內(nèi)容。 有了這些信息,再有了那些流民們的“勇于探索”,元嘉才敢這么冒險。 有一句話叫絕處逢生,類似的話有很多,譬如說九死一生,柳暗花明之類。放在術數(shù)上來說,萬事萬物,生門是永遠存在的。再怎么險惡的環(huán)境,總會存在生機。他們術數(shù)中人,包括一般人,也會記得做人留一線。 當然,還有一句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一個人要自尋死路,那別人是攔也攔不住的。 元嘉挑選的這個地點,在各方面來都是一個死角。甚至如果沒有樊浩軒的幫助,元嘉還不一定能夠自己上的來。 這位置視野絕佳,很快就看到官道上出現(xiàn)一隊官兵。官兵的隊伍很長,押運糧草并不是輕省的活計,就是死在沿路的人也不少。 官兵們的精神狀態(tài)顯然很萎靡,甚至因為靠近濟州城,而產(chǎn)生一定程度的倦怠。 樊浩軒原本只是看著身邊的元嘉,這時候卻皺緊了眉頭。濟州城已經(jīng)被攻破了,越靠近濟州城,遇到反賊的可能性就越大,官兵們的精神應該越緊繃才對。怎么會這么松懈? 難道,他們肯定不會在這里遭遇戰(zhàn)斗? 兩人的視野不僅將官兵們的行動看得一清二楚,連那群埋伏的流民看著也是一目了然。 官兵雖然顯得不那么專業(yè),可是搶劫隊伍顯然更加業(yè)余。尤其業(yè)余人士們還拉攏了很多業(yè)余中的業(yè)余充當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