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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邪主_分節(jié)閱讀_11

    “爭辯?你們也配?”

    墨恒神情冷峻,卻也沒打算主動出手再以一敵三,他現(xiàn)在修為不夠,還不到時候,只斥道,“祖父傳下《逍遙道法》,逍遙二字隱于塵世間就是禮數(shù)。倘若沒有禮數(shù),世間便只剩混沌,又何談逍遙?是以父親逍遙世外,卻為四國天師,逍遙與禮數(shù)相輔相成。我為父親嫡子,見你們不識禮數(shù),才以理教之,不讓你們誤入歧途,何時與你們爭辯了?”

    他黑紗冠,濃直眉,頎長挺拔,堂堂正正地訓(xùn)道,“你們不知悔過,不念教誨,個個信口雌黃,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丟出墨府大門除了遭人恥笑還能算個什么?連乞丐得了賞賜都知道以禮磕個響頭,你們竟連乞丐都不如!”

    他怒斥不停,不容置喙,驟然將《蓮花法咒》的威嚴綻開,逼視三人的雙目時,眼底陡然有青蓮一閃而過,朗朗沉沉的聲音如春雷炸開,“墨府的臉面都讓你們這群卑膝奴顏、欺軟怕硬的敗類給丟盡了!給我跪下認錯!”

    “蹬蹬蹬!”

    那姐弟三人本就不占正理,冷不防被他眼底青蓮印記暗算,震懾之下再氣勢逼得倒退半步,個個腳底一軟,險些當(dāng)真踉蹌跪倒。這乍一看,就像是三個跳梁小丑被他朗聲清喝逼退,襯得他更加坦蕩,油然一股浩然正氣沖上云霄。

    墨煙雨三人轉(zhuǎn)瞬驚醒,又羞又怒。他們的臉面,今天是徹徹底底地被打了個稀爛,偏還沒有理由爭執(zhí)。墨煙城最先受不得,他面皮漲紅,右手一晃多出一柄銀劍:“你欺人太甚!”

    墨煙雨神情變幻,連忙拉住他,清音醒腦地在他耳邊道:“弟弟住手!”

    墨煙城最聽自家jiejie的話,微微清醒,轉(zhuǎn)眼見到墨將臨只是對墨恒怒目而視,并沒有主動出手的打算,他心下一涼,駭異想到:難道父親并沒有放棄墨恒,反而傳了他這個嫡子另外的高明功法?否則如何能將我們?nèi)吮仆耍?/br>
    “哼?!蹦憷溲蹝吡怂麄円幌拢僚聪?,卻也不再執(zhí)著于讓他們下跪,從他們身旁悠然大步地走過,仿佛只把他們當(dāng)做路邊的塵埃。

    “哈哈哈,有趣有趣,你就是墨府嫡子么?上來與我一敘?!?/br>
    少年笑呵呵地從觀霞樓上探出頭來,如同俯視云下凡塵時心情好而對某人賞賜。

    墨恒早有定數(shù),此時步伐一頓,頭都未回,不卑不亢地淡淡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墨府嫡子,竟還想對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你把我墨府當(dāng)做什么?修煉者秉承赤子之心,你看似親和,實則倨傲,如此表里不一,早已落了下成,若不警醒,一身難成!良言盡于此,且好自為之?!?/br>
    說完,抬步邁開,大步而去。耿沖今日是長了見識,垂頭順目地跟著他,大氣而不敢喘一聲。

    觀霞樓上,同樣白衣的俊美少年,原本的瀟灑不羈與他這么一對比,竟顯得粗野不堪,原本眼眸閃爍的從容笑容也僵硬了下去。

    少年對面,墨問閑、墨雪行、墨獨等人個個神情難看。墨雪行忽然笑了笑,道:“撒潑的人到處都是,我墨府有魚目混珠之人也在所難免。墨恒自幼蝸居不見外人,依仗嫡子身份極為倨傲,蘇廷公子莫要與他一般見識。”

    “呵呵,我曉得?!碧K廷眼底殺機連閃,轉(zhuǎn)眼淳樸微笑,親和如初,轉(zhuǎn)頭問,“大師伯,你看他的確是墨府嫡子么?我看修煉的功法怎么有點邪門,尤其那雙眼睛,剛才是施邪法暗算吧?!?/br>
    “是‘青蓮印訣’,震懾人心的咒法,算不得了不起的本事,但要練成,需得下苦功夫。你若想學(xué),回去找你師父求教便是。”虎玄青靜然品酒,英朗的面龐神情不改,神識纏繞在墨恒身上,如同親眼看到那樣的少年——稍顯稚嫩卻早已挺拔的背影猶如玉山,溫潤從容,泰然安穩(wěn);清傲凜然,不容褻瀆。

    如此傳人落在墨府,墨云書竟不知珍惜,可惜了。他暗暗搖頭。

    第七章

    墨恒離開觀霞樓下,一路暢通無阻。匆匆來去的丫鬟、小廝、老媽子各司其職,遇到他都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問安,表現(xiàn)得卑微拘謹,小心翼翼。至于這些人心里怎么想,墨恒一目了然,不去理會。

    及至逍遙閣外門,嚴謹防守的明衛(wèi)攔住他:“恒少爺止步,沒有老爺傳喚,任何人不得入內(nèi)。”

    這里的明衛(wèi)都是煉氣圓滿甚至大圓滿的高手,暗地里的影衛(wèi)亦然,都是墨云書的忠仆。除了正式場合,他們一般只尊稱墨云書為“老爺”,而不是“天師大人”。許多小廝私下里也偷偷稱墨云書為“老爺”,仿佛這么喊著就能更親近一些。

    墨恒眸底無波,頓住腳步,平靜道:“我因大管家修為被廢一事,特來向父親請罪,勞請通稟?!?/br>
    那明衛(wèi)喚作石啟樓,板著臉,不卑不亢地道:“請恒少爺稍候?!?/br>
    墨恒點頭不語,安靜候在門外。

    石啟樓進院入閣,半晌沒有出來傳喚。

    墨恒一直等著,靜立從容。但時間越來越久,石啟樓仍然沒有出來。漸漸的,有路過的人目露異色,似笑似嘲。墨恒一律無視,依然站得脊背挺直,微寬的肩膀平整安靜,精致的面容神態(tài)閑適,仿佛不是在等候通傳,而是在冥想靜思或者聞香聽雪。

    耿沖恭順地站在他身后,偷偷瞧他兩眼,又連忙低下頭去,不知擔(dān)憂什么,額頭冒出細密的汗水。

    墨恒對此置若不見。

    ——虎玄青,不知現(xiàn)在是否已經(jīng)收徒?浩然門倒也奇特,師侄因為愛慕大師伯,與大師伯的徒兒明爭暗斗,鬧出紛紛揚揚的丑聞,最終,大師伯失蹤,生死不知,他和那小師弟卻安分下來……

    墨恒身上一直纏繞著兩道神識,墨云書自不必說,虎玄青卻讓他暗暗思量。

    他想著上一世的所知,也不無感慨:虎玄青寵溺徒兒應(yīng)是真的,只不知是否當(dāng)真如傳言那樣,是個師徒相戀的。應(yīng)不是吧,相戀之人相知相依,不會有那般荒謬傳聞,便是我與梁弓宜,也比那傳聞強上許多。

    梁弓宜……

    他垂眸,心底的愛恨被業(yè)火紅蓮灼燒,愛盡了,恨猶在;痛盡了,笑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