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棋逢對手_分節(jié)閱讀_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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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顧疏怎么反應(yīng),這種類似于顧禺調(diào)戲美女的行徑,他就干不來。顧疏不愧是私生子,顧家血統(tǒng)本就優(yōu)良,要不連顧禺那敗家子兒正經(jīng)起來也一副人模狗樣呢,何況顧疏他老媽做人小三的,全靠一張臉活,這殺人犯生來就臉蛋兒騙死人。偏那家伙心機深沉,明明狼子野心,面上還一副要搭不理愛死不活的豁達樣兒,可上輩子斗了一世,殷朝暮最明白顧“豁達”內(nèi)里可一點兒不豁達。 不僅不豁達,疑心病還重得很。他要這么開門見山cao著手把話一擱,那行了,顧“豁達”被害妄想癥不犯了才怪。殷朝暮有些犯愁,怎么和一個單親家庭出身、聰明的得嚇人、心冷得嚇人的孩子建立良性競爭的關(guān)系? 難道還要先裝作朋友打入敵軍內(nèi)部嗎?他一想這念頭就犯堵。 明明給他把刀子,他也是能猶豫三秒果斷插進顧疏胸口的。 收拾好床鋪,殷朝暮坐在床上環(huán)顧四周,他的舍友現(xiàn)在還沒到,估計今天是來不了。于是自己拿了飯卡套上件外套就出了宿舍,這時候?qū)⒔堻c兒,而且他心潮起伏,總想著在校園里故地重游一番。 學(xué)四樓再往過,就是美術(shù)樓。美術(shù)樓不同于普通教學(xué)樓,因為涉及到采光,掌權(quán)的又都是些搞藝術(shù)的先進分子,聽說美院院長豁出去一錘定音,敕巨資大手筆打造了這么一座純玻璃外觀的不規(guī)則建筑。此時盛夏剛過,他們美術(shù)樓樓層越高就越曬,再拿空調(diào)一吹,冷熱交替難受得很;反之底層則清幽陰涼,一層更是只有辦公室與大畫師的專有畫室。在他們美院,有能力的學(xué)生都能得到一間自己的畫室,而顧疏當年憑借入學(xué)考試時的畫作甫進美院,即擁有一層一間采光良好的寬大畫室,可見其于繪畫一道,天賦之高。 當年還是缺乏歷練的大少爺?shù)囊蟪?,就是在這條路上,透過玻璃窗看到了自己的畫像。 顧疏素來小心謹慎,美術(shù)樓也一向掛了厚重窗簾以確保作品不會外傳,那一天只怕顧疏心神有些不屬,可謂千年難得一遇,竟偏偏叫殷朝暮撞上了。撞上不說,還偏生他剛剛對顧疏的某些做法極為不滿,當下氣火上涌幾步進去把畫冊取了出來。他就想著姓顧的明明和他不對付,偷偷摸摸畫他肖像定然也是居心叵測??傊斈暝谝蟠蠊友劾铮櫴枘切∪巳魏闻e動都是兩面三刀、不懷好意,如今這般隱秘行事,多半也是要背地里搞陰謀。 初出家門的殷公子在殷夫人眼皮底下窩囊了十八年、也憋屈了十八年,這一放出籠子,正好把他滿腔的紙上談兵拿出來練練。他也不想想,真要搞什么陰謀,能被他這繡花枕頭大草包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回頭瞧瞧,當然對顧疏的看法仍然保持五十年不動搖,他的錯誤在于證據(jù)在手,揭發(fā)的方式有些激進了。 也是他年輕氣盛目下無塵,竟挑了個最激烈的法子打擊報復(fù)。 顧疏那時就是中午去食堂吃點飯,門也僅僅隨手帶上,若非兩人都有些失常,事情也不會那么快就僵化。殷朝暮至今都記得,自己沖進食堂當著所有師生面兒、大聲斥責(zé)顧疏私下畫他畫像時,那個一直云淡風(fēng)輕的臉上透出的死寂,也忘不了當他把畫冊撕毀時,顧疏看他的眼神。 真是的,現(xiàn)在一想根本就是個大悲劇,他之后也曾后悔得要死要活,就為了一幅畫這么幼稚的事情,竟然招惹上那么個睚眥必報的小人。上輩子用一句話概括,那就是一幅畫引發(fā)的血案啊…… 不過顧小人水平也沒高到哪里去。其實殷朝暮總覺得不可思議,他與姓顧的立場不同,也不得不承認那家伙胸襟氣度還蠻不錯。剛進娛樂圈兒時被前輩百般為難也沒怎樣,后來大紅大紫還扶持了那位前輩一把,一時傳為美談。怎么就到了他這里,一件芝麻大小的屁事也記仇記這么久,最后非把他逼死才痛快。 或許是當時顧疏還不夠成熟,也或許就是他倒霉…… 美術(shù)樓同記憶里一模一樣,純玻璃架構(gòu),開闊的視線內(nèi)凌亂地放著些畫架、畫板、鉛筆、畫冊等雜物,清風(fēng)將一縷發(fā)絲吹在殷朝暮臉頰上,有些軟有些癢,這個角度這間畫室,殷朝暮記得清清楚楚。眼前的一切都似乎與那一日重合起來,不同的是,此時這間干凈透亮的畫室里,一定還沒有那本印著無數(shù)自己身影的畫冊…… 殷朝暮同學(xué)小小得意,這輩子絕不能沖動了。當年他就是太年輕,又加上正在氣頭兒,白白把這么好一個牽制那死小子的把柄給放過了,之后悔得恨不能一頭撞死那個沒大腦的自己。唔,當初怎么說撕就撕了呢,手欠,至少也得把肖像權(quán)的版權(quán)費要過來呀! 他抬起臉,仰角45°,眼中深沉如海。年少不知愁啊~ 腳步聲越來越近,正沉浸在美好校園生活中的有志青年們笑聲爽朗,帶著其他年齡段人所沒有的青春與風(fēng)發(fā)意氣,讓殷朝暮這個在港島商海沉浮數(shù)年的老大叔偽青年聽了,心里也不禁輕輕飛揚。一樹桐葉飄舞,灑了他滿身滿臉,他卻絲毫不覺狼狽尷尬,畢竟這里是C大,離時刻要求形象的殷夫人,至少有三小時飛機的距離。 然而下一刻,殷朝暮就徹底打翻了自己剛才那點子淡定。腳步聲停在不遠處,一個略帶笑意的聲音顯是在打趣:“呀,又是一個仰慕者在偷窺你的畫,顧大才子,你魅力越來越大了,竟連男人也吸引過來?!?/br> 殷朝暮向左側(cè)看去,那一群人,不正是之前見到的“顧疏小團伙”么。剛剛還想著要捉人把柄的正主正淡淡看著他,淡色上衣襯得他眉目如詩畫般優(yōu)雅縹緲。殷朝暮頓時啞了。他平素最懼殷夫人,剛巧顧疏與殷夫人一樣都有股不食煙火的氣質(zhì),殷朝暮在末日黃昏呼來喝去指揮若定,可一見到這兩人,尾巴便夾得緊緊,半點兒風(fēng)儀也發(fā)揮不出。 誰說不尷尬,他大公子現(xiàn)在尷尬的要死! 剛剛出言調(diào)侃的人站在顧疏身旁,瞧見殷朝暮扭過頭來,也是一愣。倒不是為那份光風(fēng)霽月的容貌,而是直覺靜靜立在顧疏畫室外這人很是奇怪。這個新生看過來的眼神……竟隱隱帶著戒備與敵意。他偏頭去瞧顧疏,顧疏臉上還是淡淡,只是同樣在不動聲色觀察那個新生。 正詫異,就見新生沖他們輕輕點了下頭示意,干脆利落地轉(zhuǎn)身離開。這下他臉色更古怪了,這還是他們遇見的第一個見到顧疏既不是局促不安地攀談,也不是自卑地躲在一邊偷覷,反而像根本沒看到這個人一樣,施施然轉(zhuǎn)身的C大學(xué)生。 “之安,走了?!鼻宓穆曇魝鱽恚n之安嘆口氣,顧疏這個朋友,什么都好,就是太淡定。你說你這樣子,襯得我們多浮躁,唉~ 那邊殷朝暮強裝鎮(zhèn)定沿著反向路走了一段,才調(diào)整呼吸沉著臉繞了個大圈踏入食堂。食堂與美術(shù)樓相對于學(xué)四樓來說同向,而他剛才為了避顧疏,竟反向走了一段兒。他是有準備斗一斗,可沒想到不期而遇得這般早,按說兩人正式相遇不是該在學(xué)生會招新時的面試上么?今天這樣打他個措手不及,一看到那張前世欺負他無數(shù)次的臉就下意識退避,當真丟臉…… “一份照燒雞排飯,一杯椰汁西米露,雞排飯不要放生菜。謝謝?!睘榱斯?jié)省餐具,C大食堂的雞排飯把原先配來消油膩的生菜都倒進飯里,味道極易混,殷朝暮雖不像上一世那么挑,飯菜混味還是同樣忍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