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_分節(jié)閱讀_73
夏淵精神一振,顧不得襲來的刀刃,向外喊道:“荊鴻!” 這匆匆一眼,卻沒看到那人。 孟啟烈率神威軍悍勇殺入,生生切開一條通路:“殿下!隨我來!” 顧天正護(hù)著皇長孫,不敢沖入戰(zhàn)圈,只覷準(zhǔn)時機(jī),為蕭廉?dāng)亻_圍攻。 蕭廉見他臉色發(fā)白,竟還有心情開玩笑:“怎么還當(dāng)上奶娘了,就是你這張木頭臉,把孩子嚇哭了吧。” 顧天正扯了扯嘴角,也不知是想笑還是想回嘴。 “顧侍衛(wèi)?!?/br> 顧天正回頭,看到渾身泥水,狼狽不堪的太子妃。 聶詠姬看著他懷里的夏瑜,目中含淚,朝他伸手:“找了許久,原來在這里,把孩子還給我吧。瑜兒,瑜兒不哭,娘來了。” 顧天正奇怪她怎么會躲在這里,想了想,后退一步:“太子妃請恕罪,現(xiàn)下情勢危急,您保重自己身體要緊,長孫殿下還是由末將代為照顧吧?!?/br> 聶詠姬道:“這是我的孩子?!?/br> 顧天正道:“這是殿下的孩子?!?/br> 當(dāng)真是一場浴血奮戰(zhàn),孟啟烈?guī)淼纳裢娮詈笾皇O聟^(qū)區(qū)數(shù)十人,夏淵和蕭廉沖出來時,身上多處帶傷,好在不重,衣服上的血還冒著熱氣,大部分是他們所殺的人的。 混亂中,聶詠姬不知所蹤。 顧天正自請疏忽之罪,夏淵擺手:“她要走,不關(guān)你的事?!?/br> 夏淵歇了兩口氣,顫聲道:“瑜兒還在哭?!?/br> 孟啟烈怔忡:“是啊?!?/br> 夏淵又道:“這會兒誰哄都沒用?!?/br> 孟啟烈嘆氣:“是啊?!?/br> “……”這人從來領(lǐng)會不了他的意思,夏淵忍無可忍,“荊鴻呢?為什么他沒來?” 沒看到人,這一路他一直不敢問,就怕問出一個自己不想知道的答案。 孟啟烈這才頓悟,支支吾吾地答道:“我、我和顧侍衛(wèi)都沒見到他,城防軍那邊有人說看到他準(zhǔn)備出城,但又掉頭了,說是可能往神威軍大營來了,可我們也沒見到?!?/br> 身后追兵不止,他們向著奉天殿奔去,遺詔未出,夏淵當(dāng)以太子之身監(jiān)國,要指揮宮中禁衛(wèi)軍該是綽綽有余,孰料前方又來圍堵。 天已黑得透了,大雨仍未止歇,夏淵定睛看去,竟是聶司徒的人,由張謙率領(lǐng)而來。 張謙喝道:“什么人!” 夏淵瞇了瞇眼:“好大的膽子,太子也敢攔!” 張謙額上一層虛汗,不曾想這太子居然還沒死,但此時騎虎難下,裝模作樣道:“滿口胡言!太子殿下被安慶王所害,尸骨未寒,豈是爾等宵小可冒名頂替的!” 夏淵心思電轉(zhuǎn),沉聲道:“張大人為何說本王被害?神威軍應(yīng)輔學(xué)大人求援,得知本王被囚,特來營救,有膽上前來看,本王讓你驗明正身!” 張謙笑了:“還說不是冒名頂替!荊輔學(xué)與蒙秦勾結(jié),先借武斗大會調(diào)走定嘉王,又在半途施以重創(chuàng),更以邪術(shù)謀害皇上,畏罪潛逃,幸而被聶司徒及時發(fā)現(xiàn),攔截于城門口,現(xiàn)關(guān)押在德落寺候?qū)?,怎可能去給太子殿下求援?” 夏淵怒斥:“休得污蔑!” 張謙道:“蒙秦幾次襲擊,都與他有關(guān),未免太過巧合,而先前被關(guān)在德落寺的蒙秦jian細(xì),亦是被他殺人滅口,至于邪術(shù),太子妃親眼見到他在身體中飼養(yǎng)蠱蟲,這等人,還不該治他通敵叛國之罪嗎!” 夏淵冷哼:“無憑無據(jù),信口雌黃。” 張謙不緊不慢地從袖中甩出一封信:“抓到他時,他身上正帶著一封寫給蒙秦王的親筆手書,熟悉他筆跡的人,想必都能看出來是不是偽造吧?!?/br> 夏淵沒動。 孟啟烈撿起那封信,他見過荊鴻寫的秘籍,對他的筆跡也有所了解,展開信紙,一眼便認(rèn)出這確是荊鴻親筆所寫,看完后,他不可置信道:“是……一封自薦書……” 夏淵只看見了信封上的血跡。他閉了閉眼,斂去眸中映出的血紅。 “德落寺……”他不再理會張謙,朗聲道,“神威軍聽令!隨我去德落寺救人!” 眾人嘩然,孟啟烈結(jié)結(jié)巴巴道:“殿、殿下,他……荊鴻他……通敵……” 夏淵橫他一眼。 孟啟烈咽了口唾沫,但還是斗膽諫言:“殿下,遺詔就在奉天殿……皇位……” 夏淵道:“奉天殿?我們?nèi)ゲ涣肆恕!?/br> 孟啟烈不再做聲,既然主子心里有數(shù),他們只要聽從就好了。 夏淵提氣,再度發(fā)令:“神威軍!” “是!” “救人!” “是!” …… 張謙長出了一口氣,他對身后暗處的人道:“還是太子妃您了解殿下,料到他會去救人。這樣一來,我們便搶占先機(jī)了?!?/br> 聶詠姬走出來,望著遠(yuǎn)去的那人:“在他心里,那人比皇位還要重要。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我,這樣的局。去追吧,殺了他們,把我兒子帶回來?!?/br> 德落寺也有著重重把守,但遠(yuǎn)比宮中好控制。 夏淵拼著一身血勇之氣殺進(jìn)地牢,看到荊鴻靜靜坐在石床上。 荊鴻看著他,嘆了口氣:“殿下不該來?!?/br> 夏淵砍斷枷鎖:“哪里受傷了?他們逼供?信上有血?!?/br> 荊鴻頓了頓,道:“無礙,落馬時手上有些劃傷,他們來不及審我,搜了身便走了?!?/br> “跟我走?!?/br> 夏淵拉著他,又一路殺將出去。 荊鴻看到神威軍越來越少的人,還有孟啟烈閃爍的眼神,又道:“殿下不該來,皇位本是唾手可得。” “別說了?!毕臏Y拽過顧天正身前襁褓,丟給荊鴻,“哄孩子去,讓他別哭了,煩?!?/br> “……”荊鴻笑了笑,一手輕輕拍著夏瑜的背,一手替他遮去飛濺來的鮮血,“瑜兒乖,別哭了,你要當(dāng)小皇帝了,要高高興興的?!?/br> 夏淵啐了一口血出來:“老子還沒當(dāng),白讓這小子撿了個便宜?!?/br> 荊鴻衣袖拂去一支箭矢:“有人放冷箭,殿下小心?!?/br> “知道?!?/br> “王德順叛了安慶王,他是聶司徒的人。聶司徒要反,太子妃想當(dāng)太后,我不知安慶王原本作何想,但他現(xiàn)在不過是只替罪羊。” “知道。” “你的神威軍……就剩十三人了。” “城防處還有,可保我們出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