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看，人就是這么一步步慢慢墮落下來的。

    李依依和云霏幾乎是前后腳一起進(jìn)的咖啡館。

    咖啡館的名字就叫“老地方”。

    李依依見到云霏，破天荒沒有說話，而是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反反復(fù)復(fù)看了云霏好幾遍，看得云霏腦袋里緩緩打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李依依看完后，右手撐著下巴作沉思狀：“嗯……”

    云霏：“？”

    李依依：“唔……”

    云霏：“……”

    云霏說：“李依依同志，請你說人話?！?/br>
    李依依嘿嘿一笑：“葉總把你養(yǎng)胖了?！?/br>
    云霏：“……”你又把天聊死了。

    她只好伸手拿起菜單假裝仔細(xì)看著。

    李依依一把奪過她手里的菜單：“別裝了，都來了多少年了，菜單閉著眼睛都能背出來，還需要看？！”

    她沖不遠(yuǎn)處候著的服務(wù)員招了招手：“點(diǎn)單?！?/br>
    兩人的喜好都沒變，還是循著以往的習(xí)慣點(diǎn)了各自的咖啡。

    李依依是個憋不住話的，才安靜了不到一分鐘，她就渾身難受了。

    “霏霏，你給我說說，你跟葉總平時在家都干啥？”

    云霏有些疑惑：“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李依依笑：“好奇嘛。”

    云霏“哦”了一聲，還真的認(rèn)認(rèn)真真開始回憶起來，可她思來想去，腦海里冒出來的畫面卻全是兩人在床上做的那些事。

    她不斷暗示自己不要去想，可越是這樣，她的大腦就越不受自己控制。

    李依依還在眨巴著大眼睛等云霏的回答。

    云霏抿了抿唇，咽了口口水，聲音干巴巴的：“就做一些兩個人都感興趣的事，比如……”

    李依依：“比如？”

    “……”云霏絞盡腦汁，“比如……做菜？”

    李依依皮笑rou不笑地“呵呵”了一聲：“那還真夠有意思的?！?/br>
    云霏微微偏頭，沒好意思接話。

    李依依砸吧了一下小嘴，像是自言自語：“我男朋友前陣子不是跟我求婚了嘛，可說實(shí)話，我還沒做好準(zhǔn)……”

    “你說什么？！”云霏轉(zhuǎn)過頭，驚訝地看著她，“求婚？！這么大的事你沒和我說？！”

    李依依撓了撓下巴，有些困惑地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我沒說嗎？難道不是因?yàn)槟阌辛巳~總就忘了我再也不關(guān)心我了嗎？”

    “怎么可能？！”云霏說，“你的終身大事我怎么可能會忘記，肯定是你沒說?！?/br>
    “好吧?！崩钜酪罌Q定不糾結(jié)于這個事情，“誒話說回來，你跟葉總的婚禮什么時候辦？都同居了還不辦？”

    云霏其實(shí)壓根沒考慮過這方面的事。

    一是因?yàn)樗綍r基本處于“放養(yǎng)”的狀態(tài)，除了她姨娘偶爾會問兩句，家里也沒別的長輩管她了；二來她也不是個注重形式的人，兩個人在一起舒服就行了，辦不辦婚禮的，那都是給外人看的。

    李依依觀察著云霏的表情，斟酌了一下用詞：“葉總沒提起來過？”

    云霏想了想，然后老老實(shí)實(shí)搖頭：“忘了，應(yīng)該沒有吧?！?/br>
    葉遠(yuǎn)溪很遷就她，一般不會對她提什么要求，她就沒動過辦婚禮的念頭，葉遠(yuǎn)溪應(yīng)該也沒提過。

    李依依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這你都能忘？！”她語氣里滿是遺憾和心疼，“葉總真是個小可憐，怎么娶了個這么不走心的老婆，還不如娶我。”

    云霏一個沒忍?。骸皾L?！?/br>
    李依依：“不但不走心，還脾氣不好?！?/br>
    云霏：“……”

    李依依厚著臉皮湊過頭來：“所以其實(shí)我到現(xiàn)在也沒明白，葉總到底是看上你什么了？”

    云霏砸了個抱枕過去。

    李依依笑盈盈地接下了：“誒不過話說回來，你老爹雖然有點(diǎn)混，但在宣寧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葉家就更不用說了，你們倆在一起，勉強(qiáng)也能湊個門當(dāng)戶對，當(dāng)然了葉總是更吃虧了一點(diǎn)……”

    云霏白了她一眼：“你可以選擇不說話?！?/br>
    李依依也不生氣，笑瞇瞇地接著道：“我就是想說，其實(shí)你們倆該辦個婚禮的。有更多的人祝福，難道不好嗎？”

    云霏沒吭聲，只是垂下了眼睫。

    半晌，她輕聲說：“雖然她生死未卜，但我也不想就這樣讓她缺席。”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云霏的母親。

    *

    葉遠(yuǎn)溪從研究所出來，邊開車門邊給云霏打電話。

    “我出來了，你在哪？”

    “哦，我跟依依在聊天，我們好久沒見了?！?/br>
    葉遠(yuǎn)溪扣安全帶的動作一頓：“誰？李依依？”

    “嗯?！痹砌f，“你過來吧，我們一起吃個晚飯?！?/br>
    葉遠(yuǎn)溪斷然拒絕：“不吃?！?/br>
    李依依在對面使勁搖頭。

    葉遠(yuǎn)溪那個醋勁她是見識過的。

    她和云霏已經(jīng)待了一下午，如果還要繼續(xù)占用晚上的私人時間……她覺得她的頭已經(jīng)在脖子上搖搖欲墜了。

    保命要緊。

    她瘋狂暗示云霏。

    葉遠(yuǎn)溪戴上藍(lán)牙耳機(jī)，發(fā)動車子，語氣不容置疑：“你要找她敘舊，可以，但晚飯得跟我回家吃，我現(xiàn)在先回公司一趟，臨時有點(diǎn)事?！?/br>
    云霏好奇道：“什么事這么急？”

    葉遠(yuǎn)溪說：“華夏最近有部作品很火，廣播劇的授權(quán)本來是瑞途傳媒在談的，現(xiàn)在不是被我們搶過來了么。我們還沒發(fā)布消息，已經(jīng)有人找上門來想配女主角了。也不知他們都是哪里得到的小道消息，鼻子簡直比汪還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