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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蓓蕾在線閱讀 - 蓓蕾_分節(jié)閱讀_87

蓓蕾_分節(jié)閱讀_87

    瘋了。都瘋了。

    跟這人還有什么道理可講嗎?許經(jīng)澤閉閉眼,腦仁疼的都快裂了。

    “媽,您怎么折騰那倆人我不管,您有本事把他倆剝光了扔大街上去!我不在乎!可是,您把這玩意貼在學(xué)校門口,讓陳燼怎么活???”

    “他才剛上大一,還不到二十歲,這下好了,全學(xué)校是個人都知道他爸是人渣他媽是小三,他是倆不要臉的人間極品合體生下來的私生子。光榮嗎”

    “這事您挑出來容易,再想抹平就難了,以陳燼那死脾氣,搞不好他得背一輩子!”

    “您醒醒吧,我求您了……”

    許經(jīng)澤把臉埋在手掌心里,悶聲悶氣緩緩的說:“咱先不說別人,為了那么倆賤人,您把您自己這輩子都?xì)Я?,值得嗎?/br>
    這么多年了,誰是誰非,都過去了,失去的再也別想討回來。

    可是陳燼沒有錯。他招誰惹誰了?

    他從小就沒有父親,孤僻的像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幼兒園的時候就有比較早熟的小朋友笑嘻嘻罵他:“陳燼是沒有爸爸的野孩子?!毙£悹a一點也不生氣,斯斯文文淡然反駁:“我不野?!?/br>
    進(jìn)初一的第一天,跟同學(xué)自我介紹,陳燼面無表情站在講臺上,平平板板照直了說,第一句話就是:“我叫陳燼,單親家庭,無父?!?/br>
    許天漠那混帳倒是還記得有這么個兒子,總想拐彎抹角表示點關(guān)心,可惜阻力太大,不是熱臉貼了冷屁股,就是被撓個滿臉花。這兩年稍微好點,有點越挫越勇的勁頭,可惜時不我待,陳燼早長大了。

    他習(xí)慣了沒父親。

    現(xiàn)在許天漠先生突然之間金光閃閃從天而降,估計他都接受不了。以前別人罵他野孩子,現(xiàn)在得罵他“婊子養(yǎng)的”。

    哪個更好聽點

    說實話,有個這樣的父親,還真不如沒有,起碼痛快點。

    62、第六十二章 ...

    ※

    大字報陳燼確實看見了。

    那張白底紅字觸目驚心的紙就貼在教學(xué)樓門口,他想不看見,難度都有點大。

    教授還是護(hù)著他的,急扯白臉的吼:“誰把這東西貼在學(xué)校里的?!世風(fēng)日下啊,H大是學(xué)習(xí)的地方,貼這個算是怎么回事?!掛在這里展覽嗎,還不趕快撕掉!烏七八糟,亂彈琴!同學(xué)們都散開都散開,該上課的上課去!別看了,有什么好看的!”說著扭頭招呼陳燼:“你先到我辦公室去吧,這種事情,一定要告他們誹謗!”

    告?告誰?

    要真是誹謗反倒好了……

    那張紙足有半人高,每個字都是nongnong的鮮紅色,看上去感覺血淋淋的,光這視覺效果就夠震撼的了。陳燼站著沒動,同學(xué)們倒是挺自覺的,緩緩?fù)鶅蛇呉疲瑸樗尦鰲l路來。

    陳狀元是A市的傳奇人物,最近剛剛被當(dāng)作勵志模板撲天蓋地的集中宣傳過。他父不詳,母親是街對面藝術(shù)學(xué)院的美女老師,名字就叫陳一慧。

    他能有今天的成績,都源自母親的悉心培養(yǎng)。

    這誰都知道。

    天氣太熱,陽光厚重,曬的人頭發(fā)絲都像著了火,只有心里又冷又硬像結(jié)了一團(tuán)冰。陳燼有點喘不上氣來,視線特別模糊。

    昨晚他吐的人都快暈了,喝口水都覺得惡心,跪在地上半天沒緩過神來。他不說話不去醫(yī)院,幾乎整夜都沒睡,今天早上卻是六點鐘準(zhǔn)時起床,坐了一個半小時的公交車從家里趕到學(xué)校上課。

    他以為只要不在家里對著那倆人的臉,他就可以暫時當(dāng)那件事不存在,世界就和平了完美了還和從前一樣了。

    他以為他把那個身為許總和陳一慧女士愛的結(jié)晶的陳燼留在家里了,在學(xué)校里,他仍然可以平靜的上課學(xué)習(xí),仍然是那個冷漠的孤僻的聰明的強(qiáng)大的沒有什么問題可以難得倒的陳燼同學(xué)。

    可是,不是的。

    那些從一出生就定好了的東西叫做命運,他逃不掉。

    他也根本沒處可逃。

    看不清紙上都寫了點什么,一個字都不往腦子里走,陳狀元從識字開始,就沒有過這種體驗。他有點茫然,機(jī)械性的向前走了兩步,低頭去看那幾張模糊的照片。

    照片可能就是最近才拍的,背景色調(diào)灰暗,更顯的自己mama的臉特別清晰,白的發(fā)亮。她抱著那個男人的手臂,微笑著,淺色裙角揚(yáng)起來,姿態(tài)輕越的像個年輕的小女孩。

    在陳燼見過的,自己mama所有照片里,就數(shù)這張最漂亮。

    舍友就在旁邊站著,臉色土灰土灰的,倒像是比他這當(dāng)事人還尷尬,挺不自然的拽了他一下,說:“陳燼別看了,準(zhǔn)是瞎寫的。你媽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陳燼沒說話。

    他暈的厲害,硬撐著站了好一會兒,自己伸手把那張照片撕了下來。他用了很大力氣,把那照片揉皺了,在掌心折了幾折。

    陳燼回到家的時候,許天漠先生正里走外轉(zhuǎn)舉著電話發(fā)火,臉色陰沉的好像讓人用拖鞋狠狠抽了幾下,蹭的滿頭滿臉都是灰,嘴臉相當(dāng)?shù)母F兇極惡,哪還有一代儒商的高華風(fēng)范。

    “你們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我給你們開那么高的工資,還不如請你們?nèi)コ允?!就是打掃廁所的大媽也比你們?qiáng)!”

    “什么?你們沒想到?……我要是事事都能想到,還用你們干什么?我說清除影響,清除影響你們懂不懂?白癡嗎?……報道?誰想報道?!哪個報社?你馬上給總編打電話!……

    “對不起對不起,有什么用!……我要你現(xiàn)在告訴我,這事應(yīng)該怎么收場我的名譽(yù)損失怎么算……告她?對,我必須告她!告她誹謗,還有,你把離婚那事趕緊給我辦了!……她不簽字?她愛簽不簽!敬酒不吃吃罰酒……”

    陳一慧女士坐在沙發(fā)上,面色發(fā)白,整個人都有點木呆呆的,見兒子開門進(jìn)來,恍恍惚惚的站起來,嘴唇動動,好像不知道說什么好。

    她確實沒什么可說的。

    按瓊瑤奶奶的路數(shù),她應(yīng)該內(nèi)流碗面的扮柔弱,不管真的假的先要博取同情:“兒子啊,那些都是假的,都是你大姨自己編的!我才是受害者,你千萬別相信??!你要為mama做主?。 ?/br>
    然后母子兩個抱頭痛哭,決定相依為命,與惡勢力斗爭到底。

    可惜她沒法子睜眼說瞎話,現(xiàn)在自己姐夫就在自己屋里呆著呢,前一秒鐘還在煩惱如何與發(fā)妻快速離婚的事。

    而且她也沒必要說什么謊。

    她等了這個男人將近二十年,她沒有力氣再等下去了。

    她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從來沒覺得自己做錯了,如果非要說對誰有所虧欠,那也只是對陳燼一個人而己。

    陳燼站在母親面前,把手里那張照片扔在桌子上,緊抿著嘴站了半晌,勉強(qiáng)沉了沉氣,才說:“你們以前的事,我一點都不想知道。我現(xiàn)在告訴您,我不是小孩兒了,我不需要父親我誰都不需要,您能不能讓這個人走?離開我們家,現(xiàn)在就走,永遠(yuǎn)也別出現(xiàn)!”

    陳一慧垂下眼,固執(zhí)的沉默著,就像具蠟像一樣。

    瞧著情況不對,許天漠趕緊把電話掛上,過來拽陳燼,語氣相當(dāng)?shù)臏厝?,相?dāng)?shù)牡腿滤模骸靶a小燼,有話好好說嘛。你mama這些年多不容易啊,你要理解她。我知道這些年我虧欠你們了,只要你給我個機(jī)會讓我補(bǔ)償,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