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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偏愛在線閱讀 - 第116頁

第116頁

    赫胥猗掛斷了電話,一時有些懊悔下午的沖動。

    在知道尹如琢曾經(jīng)那些無私的幫助之后, 她幾乎是一路大腦空白地闖到了景潤。強烈的感情驅(qū)遣著她,鞭笞著她, 鼓動著她,讓她不顧一切地想要見到尹如琢。

    原來她被這樣愛著, 原來她一直不是一個人, 原來她從未被世界拋棄過。

    雖然曾經(jīng)努力讓自己扭轉(zhuǎn)被仇恨蒙蔽的觀念, 但在得知這些的那一刻, 她才真正有了被救贖的感覺——后悔也越發(fā)強烈。

    接受他人的幫助從不是可恥的事,可恥的是自己不努力, 卻一心期待著有救世主出現(xiàn)。

    只是她明白得太晚,又活得太自我。

    知道并非是靠自己的能力讓赫胥家留存下來時, 赫胥猗有的不是挫敗感,而是恍然大悟。

    他人的愛并不會讓她變得更有價值, 但為了回報這份愛, 她可以選擇讓自己變得更有價值。用愛來回報愛,又究竟有什么可恥的呢?

    曾經(jīng)的她為什么無法明白這一點?強自認為自己絕不會動心。

    她是那么想告訴尹如琢,自己也愛著她。

    然而,到達景潤見到尹如琢的時候, 她突然冷靜了下來。

    要如何開口呢?

    開口說自己知道了她的幫助,然后情難自禁嗎?

    不,尹如琢曾經(jīng)就懷疑過她不肯離婚的動機是因為愧疚,那么,現(xiàn)在說這些只會加深她的誤解。

    她仍然不能行動。

    赫胥猗努力壓下心中的沖動,將這一切掩蓋了過去。

    只是,尹如琢晚上沒有回家這一點讓她知道,自己做得仍然不夠。

    即便是這一年,對方也很少會留宿在公司,怎么可能偏偏今天晚上就要加班?

    是無法再接受她的靠近了嗎?

    赫胥猗望著自己的手,尹如琢的觸感似乎還有殘留。

    她回想起周末時兩人如何夢境般的溫存,回憶起更久遠之前,兩人每夜相擁入眠。

    曾經(jīng)覺得屈辱的新婚之夜,此刻回憶起來竟然是如此美好。

    她明明、明明就從未厭惡過如琢的觸碰,為什么要覺得屈辱呢?

    所以人啊,總是擅自對自己施加暗示,又總是等到失去才懂珍惜。

    赫胥猗微微嘆了口氣,望向了了電腦屏幕。

    漫漫長夜,她必須要為自己找點事做,以免胡思亂想。

    而事實上,除了事業(yè)和感情上的事,她確實還有一件更迫在眉睫的事需要處理。

    赫胥復(fù)。

    或許是篤定了女兒會拿著證據(jù)去舉報自己,他自從那次吵架之后就再沒有回過家。赫胥猗這一年來都在搜集證據(jù),除了那個錄音之外還找到了曾經(jīng)的傭人、醫(yī)生以及曾幫她爺爺訂立遺囑的律師。

    赫胥猗希望赫胥復(fù)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但不想他侮辱了赫胥家傳承百年的伯爵頭銜。所以,她必須要找出證據(jù)證明爺爺當(dāng)初已經(jīng)決定要和父親斷絕父子關(guān)系,打算直接讓她繼承爵位。

    這些事進行得不太順利,不再借助尹家的力量之后,她能調(diào)動的資源大大減少,無論是搜集證據(jù)還是尋找赫胥復(fù)的下落,都不如過去那般高效。再加時間過去得太久,能夠保留下來的證據(jù)也不過一鱗半爪,想要理清證據(jù)鏈不是那么容易。

    但經(jīng)過了一年的調(diào)查,事情終于在半個月前有了不小進展。她不但找到了赫胥復(fù),也終于找到了可以證明赫胥復(fù)繼承爵位的不正統(tǒng)性證據(jù)。

    赫胥猗一直希望的是一擊即中,將可能產(chǎn)生的影響降到最低,所以遲遲拖到了今天。聯(lián)運會開賽在即,她不想讓家里的事影響到meimei,但那之后,她已經(jīng)不用再心慈手軟。

    只是,讓赫胥猗沒想到的是,不僅僅是這一天晚上尹如琢沒有回來,接下來連續(xù)一周,傳回來的都是她要留宿公司的訊息。

    就算再愚笨也該感覺到,尹如琢這是在避開她,更何況赫胥猗一點都不遲鈍。

    掛完和尹如琢的通話,赫胥猗一時陷入了沉思之中。她不是沒考慮過尹如琢?xí)苤约?,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那么快。

    她思考了一遍自己的行為,想知道究竟是哪里引起了對方的警惕和反感,一時卻有些沒有頭緒。

    尹如琢的性子十分內(nèi)斂,大多時候都不會外泄自己的情緒。起碼在公司見面的時候,對方并未表現(xiàn)出對她的厭惡。

    或許她不該逼得太緊,反正再過不久她們就要一起去看聯(lián)運會,不如把事情留到那個時候解決。

    然而,就在她這樣想的時候,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赫胥猗看了一眼手機界面,發(fā)現(xiàn)是祝惜辭的來電。

    “喂,惜辭?”

    “猗猗,那個……我問你一件事?!?/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上九點,有宋錦繡在身邊祝惜辭一般不會在這個時間打電話給她。不過到時候看聯(lián)運會,祝惜辭和宋錦繡也會同行,赫胥猗猜測著她可能要問行程問題。

    “怎么了?”

    “你在家對不對?尹如琢……也在嗎?”

    “如琢?沒有,她說要在公司留宿……怎么了?”

    祝惜辭那邊似乎在猶豫。

    “惜辭?”

    “哎呀,這么吞吞吐吐干嗎,再晚可能就來不及了!”回答赫胥猗的不是祝惜辭,而是宋錦繡。她大概死搶過了祝惜辭的手機,對著赫胥猗急急地道,“我們剛才看到尹如琢和徐靜怡在一起,猗猗,快去抓j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