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來就喜歡吃醋。”

    蘇千清抬眼，看眼餐廳，問：“怎么不去餃子店。”

    “……”

    “雖然我是直的，雖然我不說，”路曉琥磨牙，“但你可是我最最要好的朋友，突然被別的女人奪走，我心情其實一直是很復雜的。陶星雨到底哪里比我好了？”

    蘇千清不自禁，從鼻腔里笑了一下。

    “……你這又是怎么意思？”

    “我家星雨是天仙寶貝，你呢？天線寶寶？”

    路曉琥唇角劇烈抽搐：“……………………”

    —

    吃完飯，外面天還沒有完全暗下來，蘇千清就已經(jīng)回酒店了。

    她知道陶星雨五點半結(jié)束掉工作。

    可一直等到六點半，陶星雨都沒有回酒店。

    會不會是有突然的飯局？

    蘇千清嘗試給她身邊的助理發(fā)消息，很快收到回復，工作順利，提前半小時就結(jié)束了。

    蘇千清松口氣，這才放心地打電話給陶星雨。

    等了很久，才被接起來。

    “怎么還沒有回來？”

    蘇千清克制著，語氣不要那么催促和孩子氣。

    “嗯……我還有點事，會晚點回來，你早點睡覺，記得要好好吃飯?！?/br>
    “是有什么事情嗎？”

    “沒什么?！?/br>
    “那晚點是幾點回來？”

    “……”沉默半秒，陶星雨掛斷了電話。

    蘇千清看著掛斷的通話，心中納悶，但也沒有多想。

    或者是沒讓自己多想。

    ……

    晚上十點半，沒開大燈的室內(nèi)一片昏暗。蘇千清坐在電腦桌前，盯著黑色的手機屏幕。

    很克制，才能不打電話去催促她。

    她表面淡定，盯著看了很久，站起身，準備好換洗衣服，給自己編織好一個個陶星雨可能正在做的重要的事情。

    她想，等洗完澡再說。

    等洗完澡，就可以再打一個電話問問。

    蘇千清剛開淋浴，就聽見門卡刷進來的聲音，她心里一松，笑著問：“jiejie你回來啦？”

    “嗯?！?/br>
    確實是陶星雨。

    她提起唇角，閉上眼，快速往頭發(fā)上抹洗發(fā)膏，用比平時快一倍的速度洗澡。

    穿好衣服擦著頭發(fā)走出來。

    發(fā)現(xiàn)房間的大燈一直沒有人開。

    陶星雨坐在椅子上，高腳杯里倒著肯定不是白開水的透明的液體，旁邊的酒瓶，光包裝就知道度數(shù)不會低。

    她卻像倒在喝紅酒的杯子里，當成啤酒般灌。

    蘇千清擦頭發(fā)的手垂下，“jiejie，你怎么在喝酒？”

    陶星雨沒有回答，手腕轉(zhuǎn)動，酒杯湊到唇邊，喝完杯底的殘酒。黑漆漆一片的室內(nèi)只有盞可憐的小臺燈，窗戶沒關(guān)，燈光混著月色朦朧投進來，不夠照清她臉上的神情。

    “出什么事情了嗎？”

    陶星雨站起身，把剩下的大半瓶酒蓋起來，笑著說：“沒事，哪兒有什么事。”

    蘇千清慢慢走過來，盯著她的眼。

    走到她身邊，就聞到她身上nongnong的酒氣，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陶星雨的臉頰，“喝了多少？”

    “沒有喝多少。”

    陶星雨笑了笑，別過臉，下意識地避開她的觸碰。

    蘇千清神色不動，心里直直地往下沉。

    寂寞半響。

    “我是誰，爸爸mama是什么人，對你很重要嗎？”

    她一字一字，挺直白地問。

    陶星雨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用，只覺得太陽xue一抽一抽的，筋脈跳動著。她就又坐下，情不自禁地打開酒瓶，往高腳杯里倒。

    手有點抖，也可能是倒得太快，有些許流到桌上。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重要么？

    真的很重要。

    陶星雨捫心叩問過。

    自從知道自己對她有不一樣的感覺后，陶星雨總小心壓抑著，不敢逾越。因為不敢想象把她當成jiejie當成親人來依靠的蘇千清，對她露出看變態(tài)的忐忑目光。

    幸好，她已經(jīng)滿足了。

    至少她在她身邊。

    陶星雨打心底希望，蘇千清真像她說的那樣無依無靠，獨自一人。

    這樣，她就能永遠照顧她永遠陪伴她。

    永遠永遠。

    心中實在太壓抑，她舉起酒杯，就要灌一大口。

    半路，卻被蘇千清強行奪走。

    “一人喝酒有什么意思，”蘇千清笑著，揚著酒窩，眼睛卻沒有絲毫笑意，“我陪jiejie喝。”

    她舉杯，在陶星雨還沒反應過來前。

    大口幾口，把杯里的辛辣液體全部吞咽下去了。

    眼淚頓時冒出來，臉頰通紅。

    蘇千清往后仰了下，險些站不住，踉蹌了下，手扶住桌沿。

    喝得太猛，她又不是酒量好的人。

    平時至多喝喝葡萄酒的人，把這半高腳杯的伏特加全喝完了，直接上頭。

    陶星雨忙站起身，扶她坐下來，嗔怒：“這種酒是你能喝的嗎？”

    “這腫酒怎么了？”暈乎乎，說話有點大舌頭。

    蘇千清按住太陽xue，努力深呼吸，調(diào)整著。

    “jiejie，你有什么話，直接對我說好不好？不興冷暴力的……”她拽住陶星雨的衣袖，仰著下巴，長而濃密的眼睫下，漆黑的眼蒙著層水汽般發(f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