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煙汀認(rèn)真地想，然后說：“是因為我看他嗎？”

    “是，”曲如屏仰起頭看著他，“我很在意?！?/br>
    陸煙汀恍惚地眨著眼睛，感受到曲如屏雙臂摟著他，將腦袋埋入他的胸前。

    “非常在意，”他悶聲重復(fù)了一遍，字字綿長，“我在意的程度遠(yuǎn)比你想象得要深?！?/br>
    “我不想講道理了，就不該讓你接那部電影?！彼眠@樣小氣的口吻酸溜溜地講話，“你就該……”

    他的手撫上陸煙汀腰，不重不輕地掐弄著。

    “就該被我關(guān)起來?！?/br>
    就這樣，自私和笨拙都再沒了后話。

    這已經(jīng)能讓陸煙汀狂喜到瘋魔了。

    陸煙汀哪里見曲如屏這樣過，一時手足無措到不知所言：“他和你是完全不能比的，我都沒有想過要比，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是最高的，是不可撼動的，我……”

    他聲音弱下去：“你是為了讓我高興，才這么說的嗎？”

    “也不全是?！鼻缙猎谒绨蛏衔橇丝?，在他脖頸處甚是纏綿地貼蹭著，“我平時不會這么表達(dá)，是因為我的性格使然，但是從今天起，我會試著調(diào)整自己的表達(dá)方式?！?/br>
    陸煙汀遲疑地說：“那……你是吃醋了嗎？”

    曲如屏發(fā)出微弱的笑意，下巴抵著陸煙汀的肩膀：“比吃醋要嚴(yán)重得多。你知道，如果我們分開了，余生我是不會再和別的人有什么了。煙汀，我一直是抱著這個覺悟和你在一起的。”

    “昨天晚上我認(rèn)真想過，這么多年來，我對感情始終有個錯誤的認(rèn)知?！?/br>
    曲如屏再度握住陸煙汀的手：“我以前是個理想主義者?！?/br>
    “感情是需要拼盡全力獲得的，它必須來之不易，才能證明它的價值。我從來都是這么以為的?！?/br>
    ——“是你顛覆了我所有的認(rèn)知，你讓我明白，它應(yīng)該是水到渠成，唾手可得的，它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自然而然就會發(fā)生?！?/br>
    “比起你，我要懦弱和悲觀得多，這就造成了我的自負(fù)?！鼻缙量聪蜿憻熗?，“我每一步都想走在計劃的安全范圍內(nèi)，自以為對你我的性格都很了解，不去信任你的能力，在溝通上做得遠(yuǎn)遠(yuǎn)不夠，把簡單的問題復(fù)雜化了，這都是我的問題，我向你檢討?！?/br>
    然后，曲如屏的目光變得柔軟。

    “我所有的陰暗面都在你身上了，煙汀?！?/br>
    他這么說，“想和你zuoai，再誠實一點，是想和你一遍又一遍地做，讓你懷上我們的孩子。不想給你自由了，也不要有什么理想，快樂和難過都要是因為我，眼里只許看著我，只能聽我說話，除了我別的都不需要想?！?/br>
    “至于以前，二十多年?！鼻缙廖窃陉憻熗∈种傅慕渲干?，對著他笑，“就當(dāng)我可以活到八十歲吧，還有四十多年，大半輩子都給你，死了我們埋在一起，到了地底下也挨著?！?/br>
    “這樣，行不行？”

    陸煙汀不爭氣地發(fā)現(xiàn)，他又要哭鼻子了。

    他憋著沒讓眼淚掉下來，口吃般呢喃著：“我要你活到一百歲，一百歲。”

    曲如屏笑著答允：“我努力?！?/br>
    陸煙汀凝視著他，看著看著，死死抿著嘴，眼睛紅得像兔子。

    曲如屏摸了摸他的臉，嘆息道：“要哭就哭吧?！?/br>
    “不哭?！标憻熗【髲姷卣f，“我很成熟，我長大了。”

    “好的?！?/br>
    “以后換我保護(hù)你，我發(fā)誓?！?/br>
    “好。”曲如屏笑了，“我期待著?！?/br>
    “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吵架了。我要是再說一句讓你傷心的話，就自己去死。”陸煙汀憋得滿臉通紅，吸著鼻子跟曲如屏保證道。

    曲如屏搖了下頭，他沒有說出來話，陸煙汀湊上去堵住了他的嘴唇。

    蠻橫地像是在啃咬。

    陸煙汀抱緊曲如屏，把眼淚都藏在他的背后。

    他的高興摻雜了太多太多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