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剁餡子的功夫，宋璐把晚上要做的菜該洗的洗好了，她開始和面，兄妹倆一起包水餃。

    包完水餃，宋衍看了下時(shí)間，不到四點(diǎn)，他點(diǎn)開了微信，沈辭那邊依舊沒什么動(dòng)靜，他思考了片刻，給沈辭發(fā)了兩條信息。

    第一條是祝他新年快樂，第二天是祝他生日快樂。

    此刻的沈辭正在沈家別墅被他爺爺訓(xùn)，原因是因?yàn)樗阉褰o的東西帶回沈家別墅，并說了是他二叔給的，沈老爺子就為此發(fā)了怒。

    “你還真想學(xué)那個(gè)不孝子？”沈老爺子氣的臉色鐵青，瞪眼看著沈辭。

    “他的東西全給我扔了！”沈老爺子一腳踢開面前那些東西，像個(gè)狂躁的老頭，氣的面紅耳赤的。

    土雞蛋咸鴨蛋碎了不少，土豆蔥姜的散了一地。

    沈辭垂下眼睫看著這一地的凌亂，也不像是不高興，而是一點(diǎn)兒也想不通，他疑惑的抬起眼看著他爺爺，直到老爺子發(fā)完一通火，他才把許久心里的疑問問出來，“爺爺，就因?yàn)槲叶甯腥嗽谝黄?，你連父子情都不顧了？”

    一下子，沈老爺子的整張臉擰了起來，愣愣的，大概幾秒鐘的功夫，他又恢復(fù)生氣的樣子。

    “爺爺……”沈辭盯著面前憤怒的老人，“對(duì)不起，我也喜歡男人?！?/br>
    沈老爺子一下子神色又有變，先是憤怒，接著茫然，最后像是一潭止水般沉靜了。

    許久的安靜，沈老爺子輕顫著嘴唇開口，“爺爺和喜歡男人你選一個(gè)吧。”

    又是一陣漫長而酸澀的沉默，沈辭動(dòng)了動(dòng)嘴唇，輕言輕語，“這兩者根本不能混為一談，爺爺你知道的，我不能沒有你……”

    要是再?zèng)]有你，我就真的連個(gè)家都沒了。

    沈老爺似乎是抖了一下，半晌，責(zé)怪的說：“你們一個(gè)個(gè)都不讓我這個(gè)老頭子痛快……”

    這個(gè)除夕夜，沈家的團(tuán)圓飯死氣沉沉的，吃過飯，便都散了。

    沈辭回了自己住處，望著空蕩蕩沒有什么生氣的房間，腦海里忽然晃過僅存的關(guān)于他爸媽那點(diǎn)記憶。

    沈辭就這么稍一想，便覺得渾身都抽痛起來。

    窗外樓宇間遠(yuǎn)處的天空有煙花綻開，還有鞭炮聲，沈辭蜷縮在漆黑的房間里。

    突然響起的來電鈴聲讓漆黑的屋子有了光明，沈辭沒去管，可手機(jī)一直響個(gè)不停。

    響了一會(huì)兒，聽了，屋子里再次黑下來，可下一刻手機(jī)震動(dòng)了幾下，是微信，接著來電鈴聲響起。

    沈辭終于有了反應(yīng)，他伸手拿過手機(jī)，是宋衍打來的。

    按了接通鍵，那邊傳來宋衍的聲音，“你總算接電話了……”他說著就跟個(gè)二愣子似得，字正腔圓高聲道：“宋衍在這里祝沈辭新年快樂，平安喜樂，萬事順?biāo)欤瑫r(shí)祝沈辭生日快樂！”

    沈辭一愣，接著噗嗤笑了，他剛要張口，宋衍傻里傻氣的又來了句，“那個(gè)……你今天吃蛋糕了嗎？”

    沈辭微微愣了愣，說：“沒有?！?/br>
    “……哦，”宋衍眨眨眼，看看外頭的天，又很傻的感嘆了句，“外面的煙花真好看?！?/br>
    沈辭扭頭看向窗外，淡淡的“嗯”了一聲。

    接著兩人都沉默下來，不知怎么回事，氣氛似乎有點(diǎn)說不清的曖昧。

    宋衍心跳的厲害，他抓耳撓腮的，沈辭那邊不說話，他更是緊張不知所措。

    “還有別的事嗎？”

    聽這話，沈辭是想掛電話，宋衍立刻說：“那個(gè)……”開了個(gè)頭，又支吾起來，“我……我不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就一門心思的想……想……”

    見你。

    “我今晚過的很不開心，跟爺爺鬧了不愉快，我很早就沒爸爸mama了，我愛了快十年的人要結(jié)婚了，其實(shí)我很孤獨(dú)，有很多傷心事，我想找個(gè)人傾訴，但思來想去，大過年的不想跟任何人添堵……”沈辭控制不住的哽咽起來。

    宋衍騰地從床上坐起來，匆匆穿衣，出了臥室徑直出了家門，幾秒鐘又折了回來，拿上他買的那個(gè)小蛋糕，又拿上他包的水餃，瘋了似地一瘸一拐跑出家門。

    第12章

    門鈴急急的響起，接著手機(jī)鈴聲又響起。

    沈辭接通，宋衍急喘著氣，“那個(gè)……我在你家門口……你給我開個(gè)門唄?！?/br>
    沈辭一愣，下了床踏著拖鞋就出了臥室，快步走到門口，打開門，又是一愣。

    門外站著氣喘吁吁的宋衍，傻愣愣的提著一個(gè)塑料袋和蛋糕。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都沒說話。

    沈辭看著滿頭汗的宋衍，忍不住想，這么冷的天，他一瘸一拐的，一定很累吧。

    宋衍咳嗽一聲，打破安靜，傻樂著說：“你不讓我進(jìn)門嗎？”

    沈辭沒看別處，就盯著宋衍，說：“你怎么來的？”

    “騎電動(dòng)車來的?！彼窝苷f。

    沈辭讓宋衍進(jìn)了家門，屋子里很暖和，宋衍放下拿的東西，脫掉外套，說：“這是我?guī)У乃?，兩種餡子的，蘿卜rou餡和芹菜rou的，我給你下碗吃怎么樣？”

    沈辭看著他沒搭腔，而是說：“中午我吃過水餃了，也是蘿卜rou餡的?！?/br>
    宋衍有些尷尬，眨了眨眼，支支吾吾地說：“要不，我給你切蛋糕吃？”

    沈辭依舊看著他，不答反問：“你大半夜的來我這，就是為了給我送蛋糕和水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