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璧破珪毀
四目休閑會所,二樓某間隔音絕佳的包廂里。 手持皮鞭的男人身材健碩,此刻裸著上身,被訓練得過分發(fā)達的蜜色肌rou上,滿是因興奮而沁出的汗水。 他的長相還算周正,但此刻因欲念橫生,瞳孔微微擴張,顯得有幾分猙獰。 上次打算對張繚出手的男人,早就被打發(fā)出去,據(jù)說下場凄慘。 因此再被派過來人,基本都懾于老k的勢力,打定主意拿錢辦事,絕不亂看亂來。 但這份安分也只限于大多數(shù)人,且只在進入這個房間,見到要被他們鞭打的雇主之前。 總有蠢人抱著僥幸心理,色心一起,膽子便能包天。 而李有顯然就是其中一個。 他因忍耐而崩起青筋的手握著鞭子,想挑起地上瘦削男人的下巴,卻被看似已經(jīng)脫力的男人躲了開去。 地上那男人身形修長而單薄,膚色蒼白,好似能在這昏暗的室內(nèi)發(fā)光一樣。他此刻只穿了一件米色的長褲,開了一顆扣子的褲腰堪堪掛在削瘦的胯骨上,光著腳。 張繚因為持續(xù)的鞭打已經(jīng)脫力,此刻只能伏跪在地,勉強支撐的手肘和膝蓋,也因為疼痛而微微顫抖著。 因為姿勢關系,他勁瘦而弧度優(yōu)美的腰肢自然地向下塌陷,好似一彎倒映在湖水里的白玉橋拱,又像湖邊那頭正伸長了脖頸,垂首汲水的白鹿。 然而他白皙汗?jié)竦暮蟊成?,卻布滿了縱橫交錯的紅色鞭痕,將這副平和美麗的假象殘忍撕破。 璧破珪毀,鶴死琴焚。 這景象明明該令人嘆惋心揪,落在那健碩男人也就是李有的眼中,卻變成了讓他呼吸粗重,喉嚨干渴的催情藥。 作為圈內(nèi)算得上資深的調(diào)教師,在他鞭子下滾過的男人,沒有上千也有數(shù)百,這個男人,卻是他見過的最極品的一個。 不是說他的五官有多么無與倫比的精致,而是被他抽了幾十鞭子后,依然在其周身縈繞不去的那股脫俗勁兒。 李有是個粗人,肚里沒多少形容詞,就覺得這人跟朵亭亭玉立的白蓮花似的,讓人恨不得把他干干凈凈的花瓣全都狠狠碾進污泥里去。 他也用上了些手段,這人卻始終不見動情模樣,只有面色一如既往地痛到慘白。 明明是他鞭下憑他生殺予奪的奴隸,那副模樣,卻始終置身事外似的,比他還要高高在上。 勾得人抓心撓肝的癢。 這也是他敢背著老k的吩咐,動不該有的心思的原因。 張繚不讓他碰下巴,李有便笑笑,也沒硬堅持,轉(zhuǎn)而用鞭子朝對方左胸處佯攻而去。 他可是一直注意著這人胸口的那道新傷,還不讓碰得很,被打得爬不起來的時候,也一直拿手護著。其寶貝程度,甚至比他帶來的那些破筆記本也不遑多讓。 果不其然,注意到鞭子的去勢,原本已經(jīng)動不了的男人忽然咬牙扭身,狼狽地在地上滾了半圈,才沒讓鞭子落在那里。 但因為位置忽然變化,鋒銳的鞭梢卻不小心掃過了他的臉,在他的左眼尾至太陽xue處留下一道鮮紅的痕跡,隱隱像要冒出血絲來。 李有一看傷到臉了,心頭也是一緊,但看對方還能睜開眼睛,又松了口氣。只是左眼因受刺激流出的眼淚,混著傷痕沁出的一點血絲,有種流下血淚的錯覺。 配上男人冷淡望過來的一眼,稱得上驚心動魄。 “躲什么?當初找我的時候不是讓我往死里打嗎,?。窟@會兒知道怕了???” 李有目露yin邪:“想舒服點嗎?”他終于如愿用折起的鞭子挑起被打得再難動彈的男人的下巴,得意道,“這鞭子還有另一種使法,想試試嗎?” 張繚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使法。 他不是SM圈里人,卻也知道有些鞭子使得足夠巧妙的調(diào)教師,是能讓被鞭打的人,在疼痛中攀升到欲望之巔,享受到遠超性愛的極樂的。 但那從來不是他來到這個調(diào)教場的目的。 疼痛。 他只要疼痛。 只有疼痛能讓他被錯亂無序的情緒填滿的大腦短暫放空,只有疼痛才能讓他在可能所剩不多的時間里,捕捉到足夠多的清醒的余裕和靈感,把最后那個故事寫完。 那是要送給她的故事。 作為臨別禮物吧,雖然有點寒磣了。 他的時間太寶貴了,因此他甚至無暇去理會李有對他的冒犯,只是將手指拼盡全力往幾米外的桌子方向伸過去,用喑啞的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喃喃著: “筆記本、把……筆記本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