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人生只要兩次幸運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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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后,阮凝睜開眼,入目的是藍(lán)色的帳篷頂,還有知了在嗡嗡嗡的叫。 她轉(zhuǎn)頭看,旁邊的睡袋已經(jīng)空了,帳篷的口防蚊的網(wǎng)簾拉著,窗口大的一片區(qū)域,有天和地,還有綠樹群山,唯獨沒他。 “蘇崢?”阮凝喊。 “……” 回應(yīng)她的事嗡嗡嗡的知了。 “蘇崢?”阮凝爬起來,將內(nèi)賬的門簾拉開,撐著手臂探出身子,左右看,“蘇崢!?” “……” 她走出去,將內(nèi)賬拉上,防止蛇蟲鼠蟻爬進(jìn)去。 “蘇崢……”她沿著路向前走了幾步,邊走邊喊,“蘇崢……” 走出一段路,她在溪邊看到他,蘇崢坐在一塊石頭上,手里握著一根魚竿,似乎聽到腳步聲,他回頭,朝阮凝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她點點頭,壓低這腳步聲朝他靠近。 靠近了,她剛要說話,蘇崢:“噓……” 阮凝立馬抿住唇,不敢出聲了。 蘇崢專注的釣魚,一眼不眨的盯著水面上的魚漂,阮凝蹲在那,手搭在膝蓋上,下巴拄著手背,跟一只等魚的貓似得。 魚漂靜止不動,阮凝盯著水面也不覺得枯燥。 抬起頭,望天,望云。 閉上眼,聽風(fēng),聽水。 深呼吸,聞花,草香。 在這里,生命的時光軸好像都跟著變慢了,人存的那些個念也都跟著淡了,癡嗔貪不在,無欲無求。 忽的,阮凝想,要是跟蘇崢這么過一輩子也挺好。 雖然碌碌無為,可生活平淡,無庸無擾。 余光里,蘇崢趕緊收桿,阮凝的目光瞬地聚集在那只魚漂上。 魚躍出水面的一瞬,阮凝吖一聲,興奮的蹦起來叫,人差點栽水里,還好蘇崢反應(yīng)快,一把揪住她背上的衣服。 “我的親媳婦!”蘇崢扶穩(wěn)她,收勾上的魚,放進(jìn)身后的小水坑里。 阮凝這才看到,樹枝下蓋著一個坑,里面已經(jīng)有四五條魚了,個頭還挺大。 “差不多了,”蘇崢收好魚竿,開始就地收拾魚,從腰上抽出匕首,在一塊平坦的石頭上把魚刮掉魚鱗,又破腹去掉內(nèi)臟等。 阮凝蹲在邊上看,嘖嘖嘆道:“崢哥,你簡直就是全能老公啊,什么都會。” 蘇崢勾起一邊嘴角,“嫁我,你不虧?!?/br> “切?!比钅擦似沧欤耙稽c都不謙虛。” 蘇崢手下利索,他收拾魚這手藝還是得蘇教真?zhèn)鞯模呄呆~邊說,“什么事都能謙虛,唯獨這事不能?!?/br> “……”阮凝眼底有笑意,蘇崢揭起眼瞼看她,“嫁我虧不虧?” 阮凝不應(yīng),嘴角的笑弧揚起,答案無需明說了。 “說,嫁我虧不虧?”蘇崢又問。 阮凝挪到蘇崢身側(cè),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親了口。 “這親一口算什么事???”蘇崢笑語。 阮凝習(xí)慣性不順人心思說話,“婚都接了,說虧不虧還有意思嗎?” “哎你這話什么意思啊?!碧K崢狹長的眸瞇起,“聽著好像有點虧的意思???” “不虧?!比钅譁愡^去,這次在他唇上親了口,“學(xué)校不是評三好學(xué)生嗎,咱家是五好老公,模范丈夫,優(yōu)秀頂梁柱?!?/br> 這馬屁拍的,“行啊,小嘴夠甜的?!碧K崢啄了她唇上,“一會兒烤魚給你吃。” “謝謝五好老公。” “客氣了,兩口子誰跟誰啊?!?/br> 阮凝笑著瞪他眼,“你丫,德行!” 蘇崢低頭,繼續(xù)收拾魚。 從阮凝的角度看,蘇崢的睫毛很長,陽光刷過他長睫,落在眼底一片陰影,側(cè)臉輪廓俊美,眸光深邃專注,看著特別帥。 “崢哥?!?/br> “誰你崢哥?!?/br> “老公。” “噯。” 嘖嘖嘖!是有多傲嬌! “我才發(fā)現(xiàn),你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帥啊。” “多少角度沒事,能不能迷住你?”蘇崢玩味調(diào)侃。 阮凝一本正經(jīng)開起了車,“別把我想的那么膚淺,我可不是被你的顏值征服的?!?/br> “……”蘇崢眼神睇過來,明顯問她那是什么? 阮凝說:“你是靠活兒好,把我說(睡)服的?!?/br> 蘇崢橫她一眼,你可拉倒吧,“……更!膚!淺!” 丫頭蔫壞起來,猝不及防。蘇崢想,這輩子他肯定不能得老年癡呆,整天腦細(xì)胞就沒停止運轉(zhuǎn)過。 “好了,”蘇崢收拾好魚,用柳條拎著洗干凈的魚起身,撿起地上的魚竿往回走。 阮凝跟在他身后,溪邊灘涂挺廣的,倆人的腳印印了一路,綿長延伸至盡頭,消失在草叢里。 夏,天黑的晚。 七點太陽還不舍的流連在山腳,羞澀的霞光鋪在溪谷里,山坳間,樹梢上,還有那頂藍(lán)色的帳篷。 漫天霞光萬丈,天與地之間只有她與他,還有火堆上的五條魚。 干枝燒的噼里啪啦的響,魚香飄在鼻息間,阮凝吧嗒嘴,吞咽了口。 蘇崢抬眸,看她饞貓似得樣子,抬手在她嘴邊抹了下。 “看饞的,口水流出來了?!?/br> 阮凝自己蹭了下,“哪有?!?/br> “給?!碧K崢遞過去一條魚,阮凝眼睛都放光,“烤好啦?!?/br> 呵……這還不饞?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阮凝接過,送到蘇崢嘴邊,“你先吃。” 蘇崢搖頭,“你吃,給你烤的?!?/br> 阮凝說不,“你吃一口,你不吃我也不吃?!?/br> 蘇崢看她眼神固執(zhí),張嘴咬一小口,她說,再咬一口,蘇崢又咬了口。 阮凝喂了蘇崢半條魚,才自己吃。 雖然只有鹽,炊具又很簡陋,可阮凝覺得,比她吃過的任何一家料理店的魚都好吃。 暮靄沉沉,天色漸暗。 日落月升,大地被披上了一層神秘的暗紗,天上細(xì)碎的星辰如鉆石灑在黑色的幕布上。 抬頭是天,腳下是地,大自然寬廣無邊,宇宙浩瀚廣袤,人渺小,卻活得格外踏實。 過去,阮凝見過的人多,見過的事也多,蘇崢于她的初見就是個美麗的意外,再次重逢,可是說是老天給她一個靈魂救贖的機遇。 當(dāng)及時行樂從她的骨子里被消除,又經(jīng)歷了生與死,欲望與信念的考驗,阮凝忽然覺得,活著的真正意義其實并不是求所得,而是當(dāng)你求而不得時,依然心存感恩,心存善念,堅守下去,堅守的過程,意義非凡。 就像蘇崢,她若只是圖一樂,中途放棄了,也許就沒有今天的她和他坐在這片夜色下。 篝火燃燃,映紅他的臉,還有那雙深邃的眼。 一眼一世,一眼一人。 她說:“崢哥,我真幸運?!?/br> 他問:“因為我會烤魚?” 她笑了,“因為遇到你?!?/br> 他揉揉她頭頂,“我更幸運。” “為啥?” “因為你愿意跟我走到底?!?/br> 人生只要兩次幸運便好,一次遇到你,一次走到底。 而我們,有幸,遇見了,并同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