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媽，我戀愛了］

    ［不……等等，跟之前那些圖里的根本不是一個人吧？？］

    冉寧呼吸一滯。

    畫面里的女人眉眼波光流轉(zhuǎn)，精致小巧的下頜往上是嫣紅的笑唇，不笑時也隱隱上翹的唇角連同那微微上揚的眼尾，美麗精致得過分，也熟悉得過分……

    女人背對著鏡頭，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后微微側(cè)首。

    冉寧瞪大眼，如遭雷擊。

    這是……

    這是畫上那個女人！

    第17章 我愛你

    “砰”地一聲, 手機(jī)被狠狠摔在地上。

    冉寧咬牙切齒，呼吸因為震驚和憤怒而格外急促。下一秒, 她又蹲下身撿起手機(jī), 屏幕已經(jīng)碎裂開，然而直播畫面卻還在繼續(xù)。

    這之前她勉強(qiáng)還能說服自己鐘余不過是個替代品, 還給鐘余發(fā)了那樣一條短信, 可是轉(zhuǎn)眼間她就像被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出現(xiàn)在直播里的不是鐘余, 而是時嘉白珍藏的那幅畫上的女人！

    這個陌生的女人，那張臉出眾得讓她嫉妒，也讓她覺得羞辱。

    以前都說時嘉白只喜歡長相平平的模特，可是這個女人，她哪一點和普通沾邊？！

    忽然間, 直播畫面里, 畫室的光線一瞬間暗了下來。

    ——落地遮光簾被拉上了，所有燈也被關(guān)上。畫面陷入一片幾乎難以視物的昏暗，下一秒, 又有無數(shù)束暖黃色的光線雜亂無章地投射下來, 照在畫面中央的女人身上。

    光線對人像的影響是非常大的。這種暗室似的環(huán)境，處于不同光線角度與條件下時, 即便是同一張臉也難免覺得“千變?nèi)f化”。所有緊盯著畫面的人只覺得, 剛才就已經(jīng)格外吸引人目光的女人, 此時則變得越發(fā)神秘與美麗。

    那些光束看似雜亂無章, 實際卻經(jīng)過了仔細(xì)的調(diào)試。

    時嘉白一雙眼掩在黑暗中, 卻像夜幕中蟄伏的獸。

    從前還停留在畫上的她, 僅僅是他靈感的一切來源，但是現(xiàn)在她從畫上走了下來，也從他的夢里走了出來。

    她被黑暗環(huán)繞著，正專注地看著他一個人。

    “黑保守嗎

    黑是攻擊性的

    在絕望中永生。”1

    時嘉白驀然想起這首詩，在腦海中喃喃。此刻比起畫，他更想觸碰到她，確認(rèn)她屬于自己。

    他往前走了兩步，卻又忽然停住腳，有些不耐地轉(zhuǎn)身關(guān)掉了直播，“砰”一聲響，手機(jī)被重重反扣在桌上。

    “？”外面正拿著手機(jī)蹲在直播間里的鄭柯一愣，“怎么關(guān)了？設(shè)備出問題了？”

    “不可能吧，剛才還好好的?！绷硪粋€小助理聞言就上前敲門，然而敲了半天里面的人都沒有開門的意思。

    不止他們，原本好好待在直播間里的觀眾也懵了，一窩蜂跑到畫室微博底下噼里啪啦評論。

    ［？搞什么啊！怎么突然就關(guān)了？？？］

    ［出bug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快繼續(xù)讓我看啊！還我老婆！我媽說要看未來兒媳?。?/br>
    ［哪位手快的截圖了？？快快快發(fā)出來別藏著掖著］

    小助理一臉茫然地回頭，“鄭哥？”

    “這……”鄭柯皺著眉敲了敲門，“嘉白？”

    門的另一側(cè)，鐘虞聽見聲音轉(zhuǎn)頭去看，一只手忽然抬起來緊緊捂住了她的嘴。

    “不用管他們。”他貼緊她，俯身把炙熱的唇和呼吸落在她左肩，更加熱燙的溫度印在她后腰，“……這塊疤怎么不見了？”

    她倒是想開口回答，可是他的手還沒挪開。

    鐘虞抬手輕輕拍了拍時嘉白的手，接著又想去掰，后者卻將唇貼上她耳畔，“噓——”

    她半邊身子軟了軟。

    黑暗仿佛助長了心底某些陰暗的念頭。捂著她的嘴，時嘉白莫名有些興奮，甚至控制不住想把她藏進(jìn)畫里這種荒唐的想法。

    ——藏在畫里，只讓他一個人欣賞。

    敲門聲又響起來。

    “別打擾我?！彼渲〉纳ひ舫T外道。

    門外幾個人終于停下了。

    鐘虞識趣地嗚咽幾聲，鼻間溢出的嗚嗚聲甕聲甕氣，在寂靜昏暗的室內(nèi)響起來，頗有些可憐無助的意思。

    腰上更燙了，但是男人手上的力氣在一瞬加重后卻松開來。

    她舒了口氣，轉(zhuǎn)過身抬手抵住他胸膛，“不是說要畫畫？”

    “直播被我關(guān)了?！?/br>
    “可是我想讓你給我畫。”鐘虞避開落在她身上的光束，在黑暗里倒退幾步，“不是為了畫給別人看，而是單純只為了畫給我看，也算是留一份紀(jì)念。”

    “紀(jì)念？”他穿過光束走過來，目光沉了沉，“什么意思，你要離開？”

    離開？

    她當(dāng)然會離開。雖然這個世界的任務(wù)完成后，會有一個鐘虞接著推動世界不斷發(fā)展下去，但那只是一個沒有真實靈魂的她，僅此而已。

    鐘虞笑笑，笑里有些乖巧的意味，“我怎么會走。”

    “難道我不離開就不能要一個紀(jì)念嗎。”她又放軟了語氣，安慰似的吻了吻他挺直的鼻梁，“開始吧？”

    男人低頭看著她，“你非要這樣折磨我？”

    鐘虞手被他握住，手心發(fā)燙，但她沒有低頭，只是笑吟吟地曲起手指勾了勾。

    “畫完就給你?！?/br>
    男人顫了顫，僵硬地克制著自己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睛，鐘虞不知道是否是錯覺，從這個吻里，她竟然感覺到幾分頹然和節(jié)節(jié)敗退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