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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有點回不過神來,怎么也沒想到這次的世界不僅跨越了時間,還跨越了空間,直接將她送到了18世紀的英國。 鏡子里的她看上去似乎還是她原本的樣子,但又有些微妙的不同。 看上去像一個黑發(fā)的法國女人。 “你改變了我的臉?”她在心里問系統(tǒng)。 對方答道:“一點障眼法而已。” “大功告成?!迸撂貭柼闷鹗釆y臺上的首飾塞進她手里,“西莉亞,快把這些戴上,馬車已經(jīng)在樓下了?!?/br> 鐘虞條件反射地應聲,“好”字一出口已經(jīng)自然而然地切換了語種,nongnong的英式腔調(diào)。 ——仿佛是刻進骨子里的語言習慣。這種感覺讓她陌生。 她一邊對著鏡子戴上耳環(huán)和項鏈,一邊對系統(tǒng)道:“我覺得我都不是‘我’了?!?/br> “你當然還是你。”系統(tǒng)的聲音聽起來好像莫名帶著愉悅,“這本來就只是虛擬世界,你并不需要覺得這就是你?!?/br> 鐘虞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細想他這句話,帕特爾太太又開始在樓下喊起她的名字了。 “就來!”她揚聲回應,然后拿起一旁金屬卡口的刺繡手提小包,推門出去了。 馬車很快從帕特爾家駛離。 鐘虞坐在馬車里,目光落在帕特爾太太放在一邊的邀請函上。 受邀人那里寫著:帕特爾一家及西莉亞·伊凡小姐。 西莉亞·伊凡,也就是這個世界她的名字。由于系統(tǒng)傳輸來的記憶的影響,加上現(xiàn)實中鐘虞用過這個名字,所以被人這么叫著倒也沒覺得太違和,只是一時有些不適應。 她的父親是帕特爾太太的哥哥,去年患重病逝世,將她托付給了帕特爾太太。至于她的母親,則在生她的時候就大出血去世了。 她就是一個寄居在帕特爾家的孤女。 鐘虞垂眸盯著手上的白色蕾絲手套,腦海里還在記憶中搜尋更多的有效資料。 “快到了!”帕特爾太太收回目光,興高采烈地提醒,“快,整理你們的頭發(fā)和裙子,下車時一定要光彩照人?!?/br> 思緒被打斷,鐘虞抬眸看向自己的身側。她旁邊坐著的少女正拿著袖珍的鏡子打量自己的頭發(fā)和臉。 那是帕特爾太太的女兒諾拉。 “這是我們搬來這里參加的第一次宴會,你們的一舉一動都關系著帕特爾的名聲,記得不要做什么丟臉的事,要時刻注意談吐舉止還有衣著是否妥當?!迸撂貭柼Z重心長地叮囑。 很快,馬車在莊園門口停下,鐘虞跟在兩人身后下了馬車。 她身上的裙子裙擺很長,尤其是上臺階時需要小心提著裙子,但前后走進莊園的女性都和她差不多,看得出這樣的裝扮是這個時代的流行。 踏進門前,鐘虞看見繁復的雕花鐵門上掛著一把沉甸甸的鎖,旁邊一塊金屬銘牌上刻著一串字母: Bon 伯赫曼。 她記憶中與這個伯赫曼莊園有關的資料少得可憐,只知道這莊園隸屬于一個神秘的擁有者。此前對方從未露面,甚至似乎并不住在這里,這是第一次這樣宴請鎮(zhèn)上的居民。 忽然間,鐘虞隱約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她本能地朝直覺的方向望去,卻只看見古堡似的建筑一側高高的塔樓。 什么也看不清。她收回目光,覺得自己神經(jīng)過分緊張了。 不過……這樣或許也是好事,這樣她就沒有太多心思再去多想上個子世界發(fā)生的一切。 既然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多想也沒有意義。 她跟在帕特爾夫婦身后踏入頂?shù)醯脴O高的大門。 踏進去的一瞬間,鐘虞心跳遲滯似的慢了半拍,她忍不住蹙眉捂了捂心口,深呼吸調(diào)整不適。 什么情況? 她還暗自奇怪著,莊園的男仆女仆已經(jīng)引他們走入大廳。不過幸運的是這之后她心臟再也沒發(fā)生過什么異樣。 大廳內(nèi)部的裝潢和外部風格相當統(tǒng)一,顏色濃重且深沉,鐘虞覺得如果不是吊頂上垂下的那盞巨大而華麗的水晶燈,整座建筑內(nèi)部會顯得有些陰沉。 大廳一角坐著七八個男女,手里拿著樂器,正垂眸自顧自演奏。 在場的男男女女都目露好奇與興奮地四處打量著,不過邀請眾人的莊園主人,卻一直沒有露面。 這么神秘?鐘虞腹誹。 忽然間,大廳內(nèi)流淌的音樂聲驟然一停,演奏者和仆人一瞬間齊齊停下動作,畢恭畢敬地轉(zhuǎn)向大廳一側垂首站立著,像一個個精致而無生氣的木偶。 鐘虞莫名覺得不寒而栗,她同樣也朝那個方向望去。 大廳西側有一條直直延伸到一樓的長樓梯,此時一道高大的身影正站在最高處。 這一瞬間里,鐘虞后頸猛地發(fā)緊,仿佛被天敵盯上的獵物一樣僵硬。 忽然間,她聽見周圍人低低的抽氣聲。 這時鐘虞的視線才得以聚焦,她才看清了樓梯上男人的模樣。 她呼吸一窒。 先吸引她的是那雙眼睛。深邃、黑沉,冷的像撒了碎冰,同時死氣沉沉。 他膚色蒼白得不像話,卻并不病態(tài),反而像精心雕刻的石膏像一樣完美絕倫。那頭金發(fā)長至肩膀,被他全部往后梳去,剩下零散幾縷垂在額角臉側。 迷人到近乎刻薄。 鐘虞還沉浸在驚訝中,男人已經(jīng)轉(zhuǎn)身消失在樓梯最高處,拐入了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