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翡點點頭，丟開枕頭和被子起身，誰知沒走出兩步，被垂在地上的褲腿絆了一下。眼見著謝翡就要跪地磕個響頭，顧方晏大步?jīng)_過去，撈了他一把，拉進(jìn)懷里。他被這沖力帶得一連后退數(shù)步，直到撞上墻，才穩(wěn)住身形。

    顧方晏低頭看懷里的人，恰好謝翡抬頭，兩相對視，顧方晏抿了抿唇，別開目光，松開握在謝翡腰上的手。

    這個人穿著他的睡衣，和他用一樣的沐浴露，關(guān)鍵腰還那么細(xì)那么軟……

    又有些燥。

    隔了幾秒，顧方晏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沒事吧？”

    “謝謝，我沒事。”謝翡往后退了幾步，走得小心翼翼，“你呢？”

    “沒事?！鳖櫡疥痰?。

    “那你干嘛一臉麻木？”謝翡有點兒不信。

    顧方晏看回他，將所有情緒深藏進(jìn)眼底，不咸不淡道：“第一次見自己把自己絆倒的?！?/br>
    “講道理是這褲管太長……”謝翡拖長語調(diào)辯解，但說著說著，聲音弱了下去，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摸了下鼻子，改口輕聲說道：“你就當(dāng)做我酒還沒醒吧。”

    他彎腰，三兩下把褲管卷到腳踝之上，順便擼起袖子，接著問顧方晏烘干機(jī)在哪，跑去拿衣服。

    換好離開客臥，顧方晏剛好開門出來。謝翡剛才在房間里找了一圈手機(jī)沒找到，開口就是：“你看見我手機(jī)……”

    結(jié)果話沒說完，就聽見顧方晏身后傳來一陣雞叫。

    鬧鐘又響了。

    同樣說明了手機(jī)的位置。

    謝翡偏頭看過去，眼瞇了瞇，神情變得頗為復(fù)雜，“雖然但是，手機(jī)是種隱私性非常強(qiáng)的東西，我覺得吧……”

    “我就知道醉鬼說話不算話。你昨晚把它送給我了，我給充滿了電，結(jié)果轉(zhuǎn)眼就問我要回去?！鳖櫡疥堂娌桓纳?/br>
    那只雞還在嚎，謝翡覺得顧方晏在說鬼話，跑進(jìn)去拿到手里，摁了鬧鈴，輕聲一哼，說：“我醉了還有送人禮物的習(xí)慣？他們都說我喝醉后很安靜不瘋不鬧?！?/br>
    “他們？”顧方晏捕捉到某個關(guān)鍵詞。

    謝翡：“我朋友。”

    “嗯，的確不瘋不鬧?！鳖櫡疥厅c了下頭，語調(diào)平平，“但你變得走路只會朝前走，連轉(zhuǎn)彎都要人幫忙。”

    “……”謝翡不信，“你造謠。”

    “下次給你錄下來?！?/br>
    “沒有下次了。”

    “那我繼續(xù)給你描述，你不僅走路不拐彎，甚至妄想橫穿馬路。”

    顧方晏走的方向是廚房，謝翡一直跟在他身后，聽見這人后半截話，感到莫名其妙：“不是，我穿馬路干嘛啊我？”

    他前面的人卻沒有回話。

    “喂，我橫穿馬路干什么？”謝翡追問。

    顧方晏一直走到冰箱前才停下腳步，拉開冰箱門，從里拎出一個蛋糕盒，對謝翡說：“生日快樂。”

    是謝翡試圖用來涮麻辣牛rou和牛百葉的火鍋底料蛋糕，顏色依舊鮮亮，點綴在上面的辣椒和香料栩栩如生。

    突然來了這么一句，讓謝翡一愣。

    他記今天的日子，還記起來，昨晚烤rou店對面馬路上有一家蛋糕店，大概是因為這個，他才會橫穿馬路。沒想到的是，顧方晏竟然帶他過去，并幫他把蛋糕買了回來，盡管這塊火鍋底料看上去如此丑陋。

    “我有一點點感動?！敝x翡把蛋糕接過來，吸了吸鼻子，情緒流露得相當(dāng)真實。

    “只有一點點？”顧方晏語氣聽上去涼涼的。

    “非常感動。”謝翡立刻更正。

    顧方晏淡淡“嗯”了聲，緊跟著，道：“還有別的蛋糕?！?/br>
    謝翡心里冒出一個問號，腦袋探過去，看見顧方晏的冰箱里，還塞了兩個6寸以上的蛋糕紙盒，和三四個切塊蛋糕紙盒。

    那個問號變成一串省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