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摘星贈你、傻子嫁給紈绔后(穿書)、驚!祖師又掉毛了、做暴君心上的嬌嬌、與死對頭過上新婚生活、重生八七之棄女風(fēng)華、超A的校草穿成炮灰omega了!、大佬爭著當(dāng)崽爹、心尖流年(H)、光遇
第131章 吃蟹 “你到底把我叫下來做什么?”裴疏抱住懷里的人,好奇道:“難不成你還想偷酒喝?你現(xiàn)在懷著孩子,可沾不得酒水?!?/br> 薛清靈笑吟吟的拉著他的手,把他拉去了小廳里。 小廳里的圓桌上放置了一個大蒸籠,還有幾個空白干凈的白瓷盤,以及一小碟調(diào)制好的醬料,能聞到一股陳醋的香氣,里面還飄著幾撮姜絲,邊上還有一壺黃酒。 裴疏在桌前坐下,見狀挑了挑眉。 薛清靈把蒸籠打開,里面兩對蒸熟了的大閘蟹出現(xiàn)在兩人眼前,大閘蟹青黑的殼已經(jīng)徹底變成了金黃的色澤,邊上一圈白的,從顏色上看,有點(diǎn)像個打碎了的雞蛋,薛清靈用靈巧的手指解開捆綁在大閘蟹上的繩子,將整只黃燦燦的大閘蟹擺在了白瓷盤的中央。 這是一只肥碩的母蟹。 有七兩重,身姿肥碩的很,看著那圓滾滾的肚子,便能想象得到里面滿溢出來的蟹黃。 裴疏揉了揉鼻子,在對方把大閘蟹拿出來的時候,就有一股克制不住的鮮甜涌入了鼻子里,空氣里還有似有似無的陳醋味道。 薛清靈干凈利落的用剪刀把兩只大蟹鉗和蟹腿都剪下來,剩下一個圓形的身體后,掀開蟹蓋,強(qiáng)行忍不住不去看那顏色橘黃凝成塊狀的蟹黃,咽了咽口水用小鑷子去掉蟹腮蟹心和蟹胃,而后拿起邊上的小勺子,舀了一小勺陳醋,便澆在了紅如碎蛋黃一樣的蟹黃上。 橘紅的色澤覆蓋上了一層陳醋,味道變得更加吸引人,邊上銀白色的蟹rou細(xì)嫩如絲,哪怕是不親口品嘗,都能感覺到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鮮甜味在唇舌上化開。 薛清靈舀了一勺子蟹黃,喂進(jìn)了邊上人的嘴里,有些羨慕的說道:“好吃嗎?” 他以前每年也是要吃不少大閘蟹的,尤其是在這種秋風(fēng)起秋蟹肥的日子里,不過薛清靈不愛吃母蟹,他更喜歡吃公蟹里面的瑩瑩透明膠狀的蟹膏,那鮮美的蟹膏吃起來才最是鮮美,嚼起來口感極佳,既有蟹獨(dú)特的鮮美味,那膏狀的凝固體融合進(jìn)了最極致的鮮,吃蟹膏的時候,薛清靈反而不愛沾陳醋。 或者是大閘蟹本來的鮮味便已經(jīng)足夠了,哪怕他的醬料調(diào)的再美味,都無法勝過大閘蟹原本的鮮美。 沒有別的味道參雜,吃蟹最原始的鮮甜清淡才最能滿足他敏感的味蕾。 趙懷曦送來的這幾對大閘蟹,正是最鮮美的蟹rou,這些蟹被養(yǎng)的又肥又鮮,沒有任何土腥味,當(dāng)然,也是他們江南的水好。 裴疏緩緩的吃下嘴里的蟹黃,細(xì)細(xì)的品味其中的甘美鮮香,這蟹黃不僅色澤迷人,味道更是無法言說的美味,細(xì)細(xì)的咀嚼,哪怕只配著淡淡的醋味,都能品出那股子奇異的鮮美的味道,這味道令人流連不已。 “好吃?!?/br> 如此肥的一只大閘蟹,將其中滿滿的一勺子蟹黃一下子吃進(jìn)嘴里,這種鮮甜占據(jù)口腔的滿足感也是無法用具體的詞句來描述清楚的。 一向喜歡投喂他的薛清靈在喂了他一口后,便把手中的東西丟到一旁,自己撒手不干了。 只能看著別人吃,實(shí)在是太折磨人了。 裴疏接過對方手中的大閘蟹,眉眼帶笑的又是舀了一小勺蟹rou,主動喂到了薛清靈的嘴邊。 薛清靈皺了眉,“我如今懷著身子,不能吃蟹?!?/br> “只吃一兩口沒事,嘗嘗鮮吧。”懷孕的人到底能不能吃蟹,也不能一概而論,有些人能吃,有些人是丁點(diǎn)兒都不碰不得,薛清靈以前本來就吃蟹吃得歡,他倒不是連這一兩口都吃不得。 薛清靈“勉為其難”的吃了一口后,覺得更加的難過了,只能吃一口的話,他還不如不吃,越吃越想吃。 味道真的太鮮美了。 “懷曦送我這個,就是來折磨我的?!毖η屐`摸著肚子難受道,他感覺肚子里的小小裴也很想吃蟹。 他開口央求道:“小裴大夫,你心疼心疼我吧,快點(diǎn)把這些蟹都吃完。” 裴疏剝了一顆糖炒栗子給他,“放心,我保證很快就吃完。” 薛清靈吃下了一個糖炒栗子之后,才覺得心里安慰了不少,甜甜糯香的糖炒栗子,也非常的好吃,說起來秋天可真是個幸福的時節(jié),無論是山上還是水里田里地里,都有美味的東西可以吃。 裴疏很快就把幾只肥美的大閘蟹變成了一堆猶帶鮮香的碎殼,就連他自己的身上,仿佛還帶著一股大閘蟹的味道,薛清靈清楚的知道裴疏身上的氣味向來是留不住多久的,忙不迭的湊過去抱住對方啃了一口。 他吃不了大閘蟹,難道還“啃”不了帶大閘蟹味道的人嗎? “掌柜的你要在我臉上留牙印的話,小裴大夫等會兒怎么出去見人?” 薛清靈啃的沒心沒肺,“外面有楊大夫看著,小裴大夫你等會兒就老老實(shí)實(shí)的待在這里等牙印消失了你再出去。” “你啊……真不知道最近該夸你是聰明呢?……還是……” 意外的蠢萌。 “行吧行吧,你多咬幾下,把我當(dāng)成大閘蟹好了?!?/br> “小裴大夫,你可不要妄自菲薄,你比蟹rou更甜。” 裴疏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抬手在薛清靈的臉頰上捏了一下,“居然還學(xué)會調(diào)戲人了……” “你呀,也就只有在我們倆獨(dú)處的時候逞威風(fēng),一旦有外人在,你就是個小鵪鶉?!?/br> 俗話都說好的不靈壞的靈。 裴疏這句話方才落定,就聽得外面有人叫他。 “裴大夫,外面來了一個嚴(yán)重的病患??!” 剛剛還沒臉沒皮調(diào)戲人的薛清靈看著對方臉上的牙印,瞬間臉頰爆紅了,腦海里轟隆隆的,面臨著人生最大的抉擇,他到底該不該放任臉上帶牙印的小裴大夫出去給人治病…… 就算他再不愿意,病患卻是耽擱不了的。 薛清靈臉上寫著心如死灰,裴疏這幅模樣從小廳里走出去,今后臨安城里的人會怎么看他薛大掌柜的? 裴疏見他這幅模樣,也不逗他,輕笑了一聲,“知道錯了吧?你再抬頭看看?” 薛清靈下意識往對方臉上看了一眼后,便看見對方臉上的的牙印消失了,對方身上的大閘蟹味道也不見了,整個人仿佛被凈化過了一樣,變得干凈又整潔無瑕。 裴疏在對方頭上愛憐的摸了摸幾下,這可是他在外漂泊幾年練出來的本事。 不洗澡也能保持自我潔凈。 至于去個牙印就更簡單了,直接用萬花內(nèi)力療傷便可。 要不然臉上帶著牙印也就算了,若是帶著一身大閘蟹的味道去給人治病,那畫面就不太美好了。 也不多說這個,裴疏帶著薛清靈走去了醫(yī)館大堂,一到了大堂里,便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裴疏一聞到這股味道便覺得不對,讓薛清靈不要跟過來,去醫(yī)館后院里待著,薛清靈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聞到這股味道,確實(shí)有點(diǎn)想吐了。 從醫(yī)館的門口到醫(yī)館的里面,都留下了一灘紅色的血跡。 楊柏恒正在給那人止血。 病人的哀嚎聲聽得一旁的普通人跟著腳軟不已,仿佛那疼痛的傷處就在自己的身上,不是什么熱鬧都能去湊的,不少人都把臉偏過去,不去看那邊的慘狀。 這位受傷的病人還是這條街上的老鄰居,一家糖糕店老板的兒子張敬,糖糕店的老板叫做張羅光,有一個妻子和一個兒子,一家人經(jīng)營著店鋪,日子倒也過得順?biāo)?,只不過張羅光有一個弟弟張?jiān)焦猓?jīng)常帶著妻子以及兩個兒子和女兒上哥哥家打秋風(fēng),一家子又哭又拜,哭訴自家太窮日子過不下去了,每次在這種時候,張羅光總是忍不住要塞給弟弟家一些錢財(cái)。 每次都是這樣,張羅光的妻子呂倩這一次實(shí)在是忍不住了。 他們一家子起早貪黑辛辛苦苦省吃儉用賺的錢,到頭來總是倒貼了對方那個好吃懶做的弟弟,每次過來哭一哭,嚷一嚷,就有了錢財(cái),拿了這些錢財(cái)回去吃喝享樂幾天,沒錢了一家子又來問哥哥要,跟一家子蝗蟲似的,趕都趕不掉。 呂倩心里又氣又急,也就她丈夫傻,或者是裝傻,就他弟弟和他弟媳那個好吃懶做細(xì)皮嫩rou的模樣,一看就是平日不做活的,拿了錢回去好吃好喝被呂倩看到好幾次了,沒錢的時候故意穿破衣裳過來喊窮。 張羅光一次次的給了錢,他弟弟就這樣徹底賴上了他們家。 呂倩氣得心火燒的旺,這一次說什么也不肯給錢了,張羅光的弟弟就帶著自己的妻子在她家里鬧,說她是個狠心的嫂嫂,呂倩就和他們一家吵,邊上的張羅光不幫她也就算了,一心只想著給錢了事,別傷了自家人的和氣,呂倩氣得火冒金星,邊上的兒子跟著勸架,好歹站在了母親這一邊。 呂倩這一次氣得狠了,直接把家里的菜刀拿了出來,直說誰要是從她手里拿錢,就把誰的手給剁了。 張羅光連忙來搶手中的菜刀,張?jiān)焦庖患易記]臉沒皮在旁邊冷眼看他家的熱鬧,也不嫌棄事大,高聲在邊上鼓動搓火:“大哥你看看你媳婦兒,你居然要拿刀砍我,我還是不是你親弟弟……” 他們一家煽風(fēng)點(diǎn)火做的比誰都厲害。 張羅光當(dāng)時也被攛掇的氣性上頭,直接奪了呂倩手上的菜刀,拿著菜刀一氣之下就要往呂倩身邊恐嚇性的揮一揮,誰知這時候他兒子張敬正好伸手出去護(hù)住母親,正好被張羅光手上的菜刀給砍中了。 斜砍在手腕上,半個手骨都斷了。 第132章 顯懷 裴疏走過來的時候,直接看到了那深可見骨的傷口,病人張敬嘴里的哀嚎仿佛能把屋頂也給振塌了,他親娘呂倩在旁邊抹淚,他的父親張羅光傻站在旁邊,難受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張羅光的弟弟張?jiān)焦饪匆娢葑永镆娏搜?,早就帶著一家人跑了,跑的時候,還不忘從張羅光家中順走幾筐糖糕。 他兒子則拿瓦缸里的糖,一家子蝗蟲過境一樣的離開。 呂倩看著兒子哀嚎的模樣,眼睛又紅又腫,一張憔悴的面容上逐漸露出了絕望。 她兒子的右手,是要沒了啊。 冤孽。 她寧愿自己被丈夫砍死,也不想她兒子的手沒了,呂倩用力的在自己的臉上扇了幾巴掌,誰讓你把刀拿出來的? 把刀拿出來的時候,怎么就不直接和那張?jiān)焦庖患彝瑲w于盡。 聽到了這兩道響徹的巴掌聲,旁邊的張羅光囁喏道:“你別做傻事……” 呂倩偏過頭來,雖然是二十多年的夫妻,但是此時呂倩卻用無比仇恨的眼神兇狠的瞪著張羅光。 “我……我不是有心的。” 呂倩嘴巴張了張,卻突然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她看著那邊的兒子,兩行眼淚刷刷刷的流下,此時她也不需要再和旁邊這個人多說一句廢話,她心中已經(jīng)做好了決斷。 裴疏給自己的手戴上了手套,接手了楊柏恒的位置,快速用幾根銀針封住了病人手上的經(jīng)脈,傷口奔涌而出的鮮血逐漸減弱,他臉上的神情越發(fā)謹(jǐn)慎認(rèn)真,讓楊柏恒去把之前自己做好預(yù)備的幾種藥水拿出來,他用一種透明的清創(chuàng)藥清理過張敬的傷口。 這種藥水里帶著一些麻醉的效果,也能減少之后破傷風(fēng)的可能,張敬的哀嚎聲漸漸的減弱了,裴疏依舊讓人按住他。 他小心仔細(xì)的用藥消毒處理過對方的傷口,而后拿出了一跟比頭發(fā)絲還要纖細(xì)的銀針,那銀針拿在手上,眼神不好的人幾乎看不見,更別提那銀針上還串了一根透明色的絲線,這是裴疏用許多特殊藥材共同蒸煮后低溫提煉凝結(jié)而成的一種縫合線。 這種線普通人幾乎看不見,透明無色,冰凍過后非常堅(jiān)韌,卻會在十幾天后才開始逐漸化開,而后融在rou里,無疤無痕。 于是在外人眼中看來,裴疏的手指拿著一根銀針快速的在傷口上舞動而過,那些分開的皮rou就好像聽話了一樣,密密麻麻的重新合在了一起。 裴疏縫合的速度極快,實(shí)際上他不單單是用手,而是用氣勁控制著銀針快速的穿針引線,旁邊的楊柏恒拼命的睜大了眼睛,卻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仿佛只是過了幾個眨眼間,那手腕上血rou模糊的畫面就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駭人的傷口也消失不見了,仿佛只是皮rou上被濺了幾點(diǎn)血漬罷了,如果不仔細(xì)看,根本看不出那一條縫合好的紋路。 給對方把手腕包扎好了之后,裴疏松了一口氣。 裴疏跟張敬的母親說,讓對方這幾天都住在醫(yī)館的后院,隨時查探對方手腕的恢復(fù)情況,張敬的親娘抹了抹眼淚,點(diǎn)點(diǎn)頭,在看到裴疏剛剛巧手縫合時候的模樣,呂倩忍不住的期待道:“我兒子的手……” “大概率能恢復(fù)好,不過,即便是長好了以后,他這只手恐怕再也拿不了重物了。” 呂倩打著哆嗦的失神慶幸道:“能恢復(fù)就好……能恢復(fù)就好……” 她邊上的張羅光這時也松了一口氣,勉強(qiáng)擠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在呂倩身邊道:“咱兒子吉人有天象,回春堂裴大夫的醫(yī)術(shù)高明啊?!?/br> 呂倩把目光從兒子身上轉(zhuǎn)到了張羅光身上,這一次,她的眼睛里已經(jīng)沒有半點(diǎn)仇恨了,她在看向張羅光的時候,完全沒有半點(diǎn)情緒,仿佛就像是看到了一個路邊的陌生人一樣。 張羅光被她這樣的眼神看得有些害怕。 呂倩沒有再跟他說一句話,她扯動了一下嘴角,眼眶微紅,小心的看醫(yī)館里的伙計(jì)用擔(dān)架把兒子搬去了醫(yī)館后院的房間里,嘴里小聲誠懇的說著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