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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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上眼睛就是男人當(dāng)時的臉,雙眼閃著光,臉上掛著抹笑意。他的五官本就俊朗,因常年戰(zhàn)場廝殺,五官輪廓便格外的嚴(yán)肅,可唯獨(dú)在她的面前笑的天真又張揚(yáng)。 不要再想他了,李嬌強(qiáng)迫自己??墒窃讲幌胱鍪裁?,腦海里便都是什么。 又恰逢幾日大雨,燕寒時得了機(jī)會便纏著李嬌。因?yàn)榇饲袄顙稍诜恐信闼灰?,男人便有了理由,非要她再去陪,李嬌怎會答?yīng)? 誰知,男人卻命宮人將金鳳殿的偏殿收拾出來,這幾日便住了進(jìn)去。 晚間李嬌在房中睡覺,總能看到門外的燭光。他并不休息,而是在殿外的案桌上處理政務(wù),待見李嬌房中的燭火熄滅,他甚至還會走到門口輕聲與她說話。 李嬌只想睡覺,可是男人卻說個不停,每每將她惹的快要發(fā)怒,總要含笑說上一句“外面下雨,我心中甚是害怕”,便堵的她說不出話來了。 是以李嬌越發(fā)覺得,她算的上心地善良的了。 可是今日站在長廊處,聽得燕國眾臣對她的評價(jià),倒是真想將腕上帶著的寶石手釧扔過去。 宮人急聲道:“此人是燕國相邦,公主莫要生氣......” 李嬌將目光移開,輕哼了一聲,“如此莽夫,我怎會生氣?!彪m是如此說,可是大袖掩蓋下的手卻摸向了手腕處,恨不得將手釧摘下扔過去。 方才從身邊走過一眾臣子,當(dāng)中最瞧不上李嬌的當(dāng)屬相邦烏岑,在他心中李嬌便是那禍國的妖女,蠱惑的燕王不理百姓死活,是以對她沒有任何好臉色。 走過她身邊時,甚至大呼一聲:“妖女!” “公主莫要見怪!”左司馬停下腳步,對著李嬌行了一禮,“相邦方才所言,公主莫要放在心上,只是公主如今身在燕國,老臣早便聞公主賢名,又聽小女所言,便知公主是何為人,如今燕國連天大雨,受罪的還是百姓,懇請公主勸勸大王,莫要一意孤行!” 桂香小聲道:“這便是左小姐之父,左司馬?!?/br> 李嬌恍然大悟,然怒氣并未消除,只得強(qiáng)壓下去,“左大人過譽(yù)了,我也只是一女子而已,有何能耐左右大王的決定?我本是李國人,便是有心插手,怕也會被人背后辱罵,道一句妖女,豈不冤枉?” 左司馬:“這......” 李嬌再不多言,轉(zhuǎn)身離開。 燕國大雨,百姓受罪,關(guān)她何事?且不說她是李國人,便是方才相邦所言,就夠她生上許久的氣了。明明是這些臣子和大王的事情,偏偏一股腦的推到她身上,竟還當(dāng)面罵她妖女,實(shí)在可恨! “公主,老臣并無惡意,”左司馬大呼道:“大王是燕國的大王,可其性子古怪又陰晴不定,自其登上王位以來,只知征戰(zhàn),從來無心政事,身邊亦無親近之人,可公主卻是唯一能近大王身的人,想來公主的話大王或許會聽進(jìn)些去!” 他一頓,又道:“小女靜姝,自和離后一直提起公主,說公主是她見過的最好的女子,然她這幾日身體虛弱,不能進(jìn)宮,論起來,老臣要好生謝公主一番,若不是公主,小女或許還身在方家那個泥潭之中!” 聽他提起左靜姝,李嬌步子一頓,道:“謝不得我,是左小姐自己想開了?!鳖D了下,又道:“司馬所言我皆知曉,大王我會勸的,只是聽不聽倒不是我能做主的?!?/br> “如此,深謝公主!”左司馬對李嬌行了一禮。 轉(zhuǎn)過長廊,寺人全正守在門外,他是大王身邊的近侍,見李嬌前來,連忙上前小聲道:“大王方才發(fā)了好大的怒火,公主進(jìn)去可要好生小心些,莫要再將大王惹怒了!” 聞言,映月?lián)牡溃骸肮?,大王不愿意的事情,您現(xiàn)在去,豈不是撞在他的怒火上。且他們?nèi)绱苏f您,何苦幫他們做事。” 李嬌輕搖了下頭,“幫他們,亦是幫我。” 燕國雖是強(qiáng)國,可是強(qiáng)在軍,內(nèi)里卻是一團(tuán)糟亂。便如平陽城中,貴族富得流油,底層百姓卻是常年不聞rou香,甚至活下去都成麻煩。 如今又遭連天的暴雨,百姓定是苦不堪言,如此定生暴.亂。 映月心中不解,問道:“這是何意?” “除去罵我那句,相邦所言處處在理,我如今身在燕國,若是燕國出了事情,我又如何能善終?”李嬌推門而入,被面前的雜亂唬了一跳,“這是...怎么回事?” 屋內(nèi)文書灑了一地,更有瓷瓶碎落。 李嬌提步朝屋內(nèi)走去,便聞男人燥怒的聲音傳來:“都滾出去,誰許你們進(jìn)來的?!” 她皺了下眉,彎腰將腳下的文書拾起來,正巧看到那一行“妖女禍政”,方才壓下去的怒火登時又冒了出來。 她快步行至燕寒時的面前,語帶惱怒:“大王差人喚我前來,如今又要我滾出去,這是何道理?” 她將文書扔在男人的案桌上,瞪他一眼。 燕寒時一見是李嬌,連忙起身,急聲道:“我說的不是公主!”他繞到李嬌的面前,語氣猶帶怒意,“當(dāng)年我雖年幼,可是眾人如何說我,我都記得一清二楚!他們心中從未將我當(dāng)成燕國大王,如今卻要我來拿主意,憑甚?!” 他生來便被大巫斷言兇煞,每每燕國遇天災(zāi),總有悠悠眾口言是他的罪過,若是將他獻(xiàn)祭給巫神,燕國的災(zāi)禍自然就會過去... 自他登上王位以后,相邦、司馬、大夫等人,皆表面恭敬,心底卻瞧不起他,那時他雖是假意被刺客刺殺,在燕國消失許久,王庭中卻無人提出異議,不過是眼里無他罷了,是死是活也便無所謂了。 燕寒時雙拳緊握,額上亦迸出青筋,他又大呼了一聲:“他們的死活,關(guān)孤何事!”他看向身前的李嬌,見她并未言語,心中忽然一痛,啞聲問道:“公主也覺得,我這樣做是錯的嗎?” 燕寒時在李嬌的眼中、心中,向來是高壯的不可摧折的人,她也向來認(rèn)為如燕寒時這般的人,心地該是冷硬的很,可是認(rèn)識他越久,越會發(fā)現(xiàn)他的心臟脆弱的很,只一句話就能傷到... 便如此時,他滿臉的兇煞,就連黑眸中也是滿溢的血絲,那握起的拳頭充滿了力量,像一頭蓄勢待發(fā)的猛獸,可是實(shí)際上,他的拳頭在顫抖,他的心也在喊著痛。 李嬌低身,將腳下的文書一一拾起,這才道:“大王是人,會疼,會難過,亦會傷心。您生來便背負(fù)克母殺父的兇名,甚至要讓還是嬰孩的您獻(xiàn)祭,愚昧的是他們,做錯的亦是他們...” 燕寒時上前去,伸手按住她拿文書的手,逼迫她抬眸與他對視,問道:“那公主,亦會心痛嗎?”他聲音沙啞,卻帶著期待,“為我心疼?” “....”李嬌沉默下去,握著文書的手蜷縮了下,未幾,才低嘆一聲,“我會心疼。” 第42章 兩朵霸王花 這些天, 李嬌想了很多,可想來想去卻沒有任何的頭緒。 可她的心里卻清楚的很,若是燕寒時受傷, 亦或是如之前那般被人刺殺,她做不到置身事外,亦看不得他因難過而哭泣... 或許,她真是心軟之人吧!自從那日見過男人在面前哭泣,每每站在他面前, 無論是說話、做事總是小心翼翼, 生怕再將他惹的掉眼淚... “我自然會心疼, ”李嬌抬眼望他, 果見燕寒時笑了起來,她又道:“大王的過去,我雖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可是單只聽三言兩語便覺得痛心, 您能活下來實(shí)屬不易,心中有憤懣亦是應(yīng)該,若您現(xiàn)在是普通人, 無論是何種情緒都沒有半分錯處, 可您是大王...” 她又重復(fù)一聲, “您是燕國的大王,國中千千萬萬百姓是您的子民,他們皆是需要您庇護(hù)之人。” 覆在她手背上的大掌緊了緊, 方才舒展的眉頭立時皺起,“公主這是何意?”他忽然起身,沉聲道:“他們皆言我是兇煞之身,不得好死, 如今憑甚要我去救!” 李嬌見他如此,也知道再如何與他說也是說不通的。他的心中本就帶著怨氣,那是從他小時便積累的,如今早已在他的心中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她不再與燕寒時說話,而是低頭整理案桌上的文書,隨口問道:“大王既不愿意,我也不會強(qiáng)逼,只是敢問大王一句,如今王庭眾臣是如何看我的?” “管他們?nèi)绾慰茨悖 毖嗪畷r上前,將她手中的文書皆扣在一側(cè),“不過一群老匹夫,整日里看著何處都不順眼,公主管他們作甚?” 李嬌皺眉,將他壓在文書上的大手掰開,揚(yáng)眉問他:“這些文書,我看不得?” 燕寒時沒有言語,只將眉頭皺起,壓在文書上的手卻任由她移開,本還想著掙扎一下,可是她的目的太明確了,大有不給她看便發(fā)脾氣的先兆,只得將手拿開,隨口道:“不過匹夫之見,公主莫要當(dāng)真!” 李嬌早有了心理準(zhǔn)備,可看見的時候還是被激起了怒火。 文書中大都是燕國的國事,偶有幾本言語中談及李嬌,用詞皆難聽的很。 大意是李嬌雖是李國公主,可是如今來燕是為質(zhì)女,卻住在燕王后宮,此為無禮。既無名無分,每日卻與燕王同出入,蠱惑人心,此為無德。 又言她在宮中花銷巨大,珠寶美玉、珍饈華衣,堪比禍國妖女... 李嬌氣的大喘了幾聲,這才按捺住將文書扔出去的沖動,放在了一側(cè),“無禮,無德...”未幾,她笑了幾聲,忽而側(cè)眸看向燕寒時,“大王,他們說的對嗎?” 方才還帶著怒容的面容此時卻染上笑意,眸色沉沉雖看不出情緒,但那浸著水光的眼神卻如文書中所說的無二,當(dāng)真是蠱惑人心的妖女。 燕寒時呆愣一會兒,將目光移開,又悄悄看了她幾眼,結(jié)巴道:“怎會?公主賢名遠(yuǎn)播,是他們有眼無珠...” “賢名遠(yuǎn)播,”李嬌心中的怒意全然消散,只看著跟前男人局促的模樣便夠她笑許久的,“那都是騙人的,旁人不曉得,大王怎會不曉得?這書中說的倒也不錯,無德、無禮,倒是半分不差,可既然是事實(shí),大王可知我為何生氣?” 屋中本就逼仄,又有一寬大的案桌。 李嬌盤腿坐在一側(cè),說話時身體往他身邊傾斜了下,兩人之間的距離便近了許多,按理說他該是極開心的,可是胸腔處卻砰砰的跳動劇烈,似要從口中跳出來般,他只得將嘴巴閉緊,連吸氣呼氣都要不會了。 他悶聲道:“為、為何?” “因?yàn)槲也幌矚g旁人罵我!”李嬌輕睨他一眼,“即使說的是事實(shí),我也不喜歡聽,可是我又管不住旁人的嘴,生氣了又只能氣著自己,好煩啊。” 她將雙手置于案桌上,把玩著腕上的紅寶石手釧。 那文書上,字字句句皆犀利,可卻是事實(shí),言她無禮,言她無德,都只會讓李嬌短暫的生一會兒氣,倒不會耿耿于懷,讓她氣惱的的是那些話的背后—— 她如今,只得依附燕寒時而存活。 可即使如此,無論旁人如何詆毀,他卻從未指責(zé)半句,無論她如何無理取鬧,男人也只會無奈的笑笑。便如現(xiàn)下,燕國眾臣皆言她的壞話,可燕寒時卻說都是胡言亂語。 他信她,他護(hù)她,亦是真心的對她好。 這讓李嬌心中很是不安。 她自來燕時便做好了準(zhǔn)備,要討好他,得他的歡心。 可是每每在燕寒時的面前,便總覺得他還是曾經(jīng)那跟在身后的奴隸,任她打罵,皆心甘情愿,事實(shí)上也確實(shí)如此。 他從未對著李嬌喊罵過,氣的很了也只是放放狠話,總是擺出一副情深似海、至死不渝的模樣來,偏真誠的很。 便是這幅模樣,讓李嬌每每生出想要利用他的想法時,便心生愧疚。她在心中想到,你還是不夠狠心,若是狠心些,便不會看到文書時,心生不安了。 “當(dāng)一個人對你好的時候,你會心生感激,當(dāng)他一直對你好的時候,你便會覺得這都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待你慢慢習(xí)慣了這份理所當(dāng)然,而那人卻突然抽身而去,最終受傷的,只會是你....” “嬌嬌,我曾將真心錯付,你是我唯一的女兒,我不希望你重蹈阿娘的覆轍。當(dāng)一個男人歡喜你的時候,甜言蜜語,萬般要求,皆會滿足你,可這情愛愈濃,消逝的便愈快,曾經(jīng)的甜言蜜語終成口腹蜜劍,愛的深傷的亦深...” “嬌嬌,阿娘教你的可還記得?氓之蚩蚩,抱布貿(mào)絲,匪來貿(mào)絲,來即我謀....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 李嬌將思緒收回,搖動的心思淡了下去,看一眼身側(cè)坐著的男人。他面頰漲紅,眼神閃躲,偏腰板挺的直,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瞧著倒是好笑,“大王可聽過氓?” “這是何?”他問道。 “無事,”李嬌皺了下眉頭,隨后緩聲道:“大王往后可要多夸我些,否則像他們這般,雖然說得與我的本性相差無二,但是我聽著心里煩,便會討厭他們?!?/br> “我自然會!”他頓了下,大聲道:“公主在我心中,向來是最好的,無人能及!” 他的臉色認(rèn)真極了,李嬌的嘴角剛要翹起,忽然想到尤夫人與她說過的話,這才收斂了起來,低嗔道:“盡是甜言蜜語?!?/br> 甜言蜜語,害人太深,她怎會讓自己陷進(jìn)去呢? 燕寒時剛要反駁,想說這不是甜言蜜語,而是他的肺腑之言,但寺人全忽然推門而入,面帶驚慌,“大王,出事了!” “到底發(fā)生了何事?”燕寒時問道。 寺人全伏在地上,猶帶驚慌,“大王,城外爆發(fā)疫病,好些人都死了!就連...就連城西的黑虎營中亦爆發(fā)了,軍醫(yī)束手無措,染上了便是死路一條啊!” “黑虎營?”燕寒時眉頭緊皺,“這是怎么一回事!” “是城外的一處居處先染上的,當(dāng)時只以為是普通的病癥,喝幾幅藥便好了,可沒想到愈演愈烈,那些染病的人租種的正是軍中的田地,一來二去,連帶著軍中亦染上此病...”寺人全聲音急切,“大王,這、這該如何是好?。 ?/br> 疫病,染上便是死路一條。又恰逢連天的暴雨,沖垮了不少房屋,百姓居無定所,早已流落在平陽城外,如今正是人口聚集與流動的時候,一旦疫病的規(guī)模擴(kuò)大,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燕寒時的臉色早已經(jīng)沉下去。 “大王,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姒太后被宮娥扶著,出現(xiàn)在門口,語帶擔(dān)憂,“這好好的,怎么不是天災(zāi)便是疫病,可是我燕國得罪了巫神不曾?!” “太后莫要如此說?!睂m娥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