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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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么不開心,好歹我才是國家配給你的專業(yè)政委啊,”肖妃微微一笑,“雖然分開了一點時間,但我還記得你不是么?” 徐策看她一眼,冷漠道:“謝謝?” “不客氣。” …… 在荊州北部,有著一條桐柏山脈,橫貫在黃河與長江之間,其中的山民被中原人稱為南蠻,朝廷在這里的治理范圍,多在沿著長江與其支流的縣城中,對于山中之民,無力治理,但為了阻止他們生亂,設了“護南蠻校尉”一職,一般由荊州刺吏兼任。 大陽蠻就是其中一支,他們的范圍非常廣,從湖北到湖南,甚至在江西、廣州也有一些他們的痕跡,幾乎大半個荊州都是他們的,但因為森林里的糧食不夠,加上如今南方特有的血吸蟲和瘧疾這兩大殺手,人口并不多,總數(shù)也就八萬余戶,星羅密布在山間,和梅山蠻等統(tǒng)稱為荊蠻。 陶侃被派來平定荊州,做為名將,他深知穩(wěn)定的重要性,不但把長江上搶劫的盜匪全部絞殺,還盡力支持治下流民安家定居,同時在武昌郡的東邊,長江的北岸(武昌城在南岸)設立了與蠻人交易的市場,讓周圍的蠻人不給他找麻煩。 肖妃和徐策如今就走在這處與蠻人交易的市場里,不時有人驚嘆于她那嬌俏清純,宛如芙蕖出水的美貌,對她所問幾乎無所不應。 肖妃也飛快知道了周圍蠻人情況,在長江以西,最大的一處聚落叫大陽峒,旁邊有安山峒、偏山峒等聚落,大的聚落有千人,小的只有數(shù)十人,他們非常零散,若說峒主,那要是南方的梅山蠻最強,但現(xiàn)在大家都各過各的,若說中原戰(zhàn)亂對他們影響最大的是什么,那就是買鹽越來越不容易了,好在陶侃是個好官,開了易市,能給他們買到鹽。 嗯,有點麻煩,北方到荊州隔著亂軍和黃河,物資一時半會是送不過來的,只能靠自己。 肖妃并不急,她現(xiàn)在需要做的是,去碰瓷…… 石陽峒在武昌城的北邊,是離武郡城最近的蠻族之地,這里的蠻人屬于熟蠻,都會一點漢話,和晉人有接觸,大山里的生蠻就是靠他們交易一些鹽、鐵,賺一點差價,生活很是困難。 樊葉背著簡易的短弓,拿著柴刀,行走在山嶺中,他是石陽峒頭人的侄子,他聽叔叔說起過,他們樊氏并不是晉人稱的蠻人,而是軒轅黃帝的子孫,傳說里,黃帝的孫子帝嚳因為吳將軍作亂,他答應誰能斬下吳將軍之首級,就把公主嫁給他。一只叫槃瓠的神犬聽說后,咬下吳將軍首級而歸。于是公主嫁個了神犬,然后跟著隨槃瓠隱居深山,以狩獵和山耕為生。 槃瓠生的六個孩子每人一個姓,其中他們樊氏部落。 這些對他來說是很有意思的故事,他們經(jīng)常會在聚落里聽巫人說起這些傳說,聽說大陽山那邊,還有盤王的廟宇。 就在這時,他聽到一聲咆哮,還有女子的驚呼。 那是,老虎的聲音。 樊葉大驚失色,幾乎想轉(zhuǎn)身就跑,但下一秒,便聽一聲清亮的聲音響起:“孽畜死來!” 然后便聽一聲巨大咆哮,便再無老虎的聲音,倒是那女聲輕嘶道:“真是好險?!?/br> 樊葉壯著膽子悄悄靠近,便見自己和山民們先前挖好的陷阱里,正攤到著一只猛虎,一名他從未見過的女子渾身是血地從陷阱中爬出,猛然抬頭看他。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容顏,哪怕臉上沾著幾滴血跡,也美的像天上的繁星點綴在她無暇的容顏上,只是一個抬眸,他的心中猛然狂跳,仿佛下一秒就要從胸口跳出來。 少女輕翻了個極美的白眼,氣勢洶洶道:“你是誰,這陷阱是你挖的么?” 樊葉感覺手腳都沒地方放了:“是,是的……抱、抱歉歉?!?/br> “也不用你抱歉了,姑娘我弄臟了衣服,你知道哪里有水么?”少女問。 “水、水……”樊葉腦子昏沉了幾息,終于從一團亂麻中找到了頭緒,“我家有,我家有水?!?/br> “那快帶我去。” “哦、好好好!您跟我來?!?/br> “嗯,幫我把老虎背著……” …… 樊葉很快知道這姑娘姓肖,是一位北方武將的女兒,過來投奔叔叔,但是叔叔已經(jīng)渡江,不知何處去了,她用光了盤纏,準備打獵賺些錢,誰知道就遇到了他的陷阱。 她很嬌氣,用水一定要用煮過的,樊葉當然應她。 “你小子人不錯。”肖姑娘夸獎他后,認真道,“我也不白占你便宜,看你身上有癬,幫你治治吧?!?/br> 峒人大多居于洞xue之中,濕熱又多蚊蟲,一但發(fā)作,瘙癢難耐,雖不要命,但甚是難熬。 她也算是野外達人,知道一些簡單的一些急救辦法,最近還惡補了赤腳醫(yī)生大全,一些簡單的配藥放到后世會被噴死,但放在如今,那就是奇藥。 這姑娘居然還位大夫!! 樊葉驚呆了。 要知道,哪怕在有大夫的晉人里,也只有最高貴的人才能享受大夫的醫(yī)治。 這轟動了整個石陽峒,很多有急癥的人,都來找她看看,同時也盡量留下了一些財物,如獸皮之類。 樊葉的叔叔和所有親戚,都給他打氣,希望他能把姑娘留下。 當然,還有更多峒中的男兒,開始在肖姑娘身邊展露力量——也有人試過搶親,被肖姑娘一個人打得生活不能自理后,大家都紛紛熄滅了心思。 而這時,肖姑娘的親人居然找來了。 那個男人是一小支流民的統(tǒng)帥,姓徐,手上大約有三五十個人。 為了留下肖姑娘,石陽峒一改先前的排外,決定接受這些外人在附近居住并開墾土地。 但有一個條件,他們兩個人,必須有一個和石陽峒的人通婚! 第184章 富在深山 古今通婚都是結(jié)盟最好的方式,不是說這個辦法有多穩(wěn)固,而是最能體現(xiàn)出雙方的誠意。 更不用很多大人物就喜歡嫁女兒,用這個辦法來為家族謀取后路,運氣差也就賠個女兒,運氣好,就能賺到如張華、陳平、諸葛亮、陶侃這種大魚,說是實現(xiàn)階級跨越也不為過。 肖妃聽了先是心動了一下,然后看了眼徐策,再然后當場嚴詞拒絕了這個要求,理由都不想給那種。 聯(lián)姻? 你怕是想的有點美。 我家策兒可是要入海的大魚,怎么能浪費在你們這種小魚塘里。 石陽峒的蠻人們很是失望,但是沒有意外,反而更印證了他們的猜測,在他們看來,這兩人肯定都是士族,名門世家不與他們這些山蠻通婚也是正常的。 但是合作還是需要的。 如果說開始時,石陽蠻們看重的只是肖曉曉的醫(yī)術(shù),那么現(xiàn)在,他們看重的更多是這兩人的后臺——他們雖然窮,但石陽峒與外界的接觸還是非常多。 這些年,從北方南渡的士族看著雖然落魄,但只要他們喘息過來,總能在晉朝有一席之地,畢竟對他們來說,一個縣令就已經(jīng)是極大的大人物了。 雖然荊州最近亂了,但荊蠻已經(jīng)被統(tǒng)治了甚久,對中原王朝恐懼又敬畏,因為南方的將領(lǐng)都喜歡征伐山蠻,掠奪他們的族人,用來補充兵源 、戶口,深山中生蠻還好,他們這些熟蠻只能依附在的士族之家,換取鹽鐵,等荊州平息了,那么在朝中有一點關(guān)系,就能讓他們的日子好過很多。 再者說,人家也有幾十個人,打起來就很沒必要。 …… 兩邊人很快和平共處,不止如此,肖妃還及時聯(lián)系了在東晉造大船的一個玩家,要求他讓吳興沈家送點援助過來。 她現(xiàn)在需要速度,需要拉攏這邊的蠻夷,而拉攏最需要的,就是利益。 因為荊州戰(zhàn)亂,吳興沈家在荊州這邊業(yè)務擴展的并不太好,但這并不問題,因為石陽峒離著武昌不遠,而武昌又在荊州的最東邊,順著長江就可以過來,只是要花一點錢,但肖曉曉如今最不缺的就是錢。 她可是有著一個草原的人。 只需要拿出一張由黃氏錢莊用多色印刷技術(shù)、水印技術(shù)、特種紙技術(shù)、燙金技術(shù)做出來的金票,吳興沈家船隊立刻就能任她予取予求——這種東西是黃宗欽興沖沖做出來的紙鈔,本來想開發(fā)個大的貢獻度,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玩意成本太高了,只能用在大額交易上,于是就當定額支票用了。 肖曉曉過來時還順便去參觀了這個古代印刷場,看到了分色印刷時銜接不好的失敗的大堆廢紙、用來凹凸不平竹簾使紙有薄紋弄出的水印、燙金用的鐵板…… 相對于北方的商業(yè)和繁華送去草原的大宗物資,吳興送的這點東西很上不得臺面,但南北不同俗,奢侈品對南蠻用處不大,肖曉曉只需要他們送來鹽、糖和一些鐵農(nóng)具就足夠了,這些,是沈氏能很好送到的東西。 蠻人缺鹽,或者說在古代,只要是貧民,就極為缺鹽,畢竟這是盤剝這些庶民最容易的物資,甚至于,因為南蠻的貧窮,漢人甚至都看不上他們的稅收,剝起來只是順帶。 有了鹽,就想當于有了啟動資金,肖曉曉可以走入大山,招攬山中的蠻人,但并不是招來打仗,而是招來種田。 荊州多河,灘涂平地都甚多,只是因為的戰(zhàn)亂而荒廢。 而荊蠻多居于山中,也不會種地,所以需要細心調(diào)教,還要購來種子。 這些都是小事,石陽峒是肖妃精挑細選過,靠近長江,旁邊就是漢江,水運便捷,要走要留都容易。 如今九月份了,種稻子是來不及了,但種小麥正是時候,她位置在湖北還好,很多地方本身也是稻麥兩季,再過了長江就不行了,過多的雨水會讓小麥生病。 被她用鹽和糖雇傭過來的蠻人很困惑,不明白為什么不找那些漢人流民種田。 但肖曉曉敷衍說是流民不可信,然后便每日巡邏,認真教授這些蠻人種田,如何選種,何育苗,如何整地,如何施肥,如何除草…… 在她看來,南方遲早都是女神治下,那么就需要早些來引導這些蠻人改變生活,兩湖的開發(fā)需要大量人力,這些蠻人部族中有會種田的,那只要到時治安穩(wěn)定,這些的蠻人個個都是不能放棄的勞動力。 至于教育,還是不行,這里人沒有學習的概念,她也沒有人手,只能先招一些年輕的蠻人孩子在身邊聽用,耳提面命來傳授。 “如果只是做這些,你不必親自過來?!毙觳呗犞ゅ慕忉?,皺眉道,“有很多人能做到。” 這兩年,有不少國家隊的成員進入游戲,但前路基本都被走光了,很少有人能達到嚴隨水或者是肖妃的程度——大多人哪怕進來了,也默默無聞,入不了女神的眼,當然也就沒有像肖妃這種物資支持。 倒也有人悄悄去混亂的關(guān)中,準備打個天下,可惜到現(xiàn)在還在入關(guān)中路上,可惜語言不通,還在苦苦求存,不是什么人都能像嚴隨水那個怪胎一樣學起語言來跟吃飯喝水一樣容易的。 “除了這些,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事啦?!毙ゅ鷮λUQ?,笑道,“我準備,釣一條大魚?!?/br> 石陽峒外六十多里,便是武昌城。 這座城本是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城,在三國時,孫吳背刺關(guān)羽、奪回荊州后,便遷都于此,在這里稱帝,從而將這城改名為“武昌”,意寓“以武而昌”。 這里還建有孫吳的王宮,但孫吳當年定都武昌后,不久就又遷去了建業(yè)(南京),所以宮室狹小,被當做本地州府使用。 如今,州府之中,一名老將正跪坐于案前,看著手中信件,眉頭緊鎖,如臨大敵。 他膚色略黑,失去膠原蛋白的面頰微垂,長須三寸,雙目湛然,身著刺史官袍,形容如獅,見之非凡。 他便是如今最新上任的荊州刺史,陶侃。 如今的他五十四歲,剛剛就打敗了那位連敗三個荊州刺史的叛軍,功勞極大,于是從武昌的郡守升遷到荊州刺史——從市長變成省長。 但他并不敢有絲毫放松。 出生于荊州的他非常清楚,眼前是什么樣的局面,他只是打敗了叛軍的一支,還有兩股叛軍徘徊于荊州南北,而任命他為刺史的大將軍王敦以提拔他很是不放心,若有一點閃失,自己爬是又要成為了這一年里第三位前刺史。 若是叛軍他還有些把握的話,今天收到的消息,便真是讓他背后冷汗了。 陶侃并非沒見過世面的人,相反,他是從一名收魚稅小吏一步步爬到刺史之位,深知權(quán)力風險,深知民心背向。 “唉……”長嘆一口氣后,這位荊州刺史放下書信,吩咐左右道,“來人,準備兵馬,明日,吾要去西陵縣?!?/br> 他的兒子陶瞻在一邊皺眉道:“阿耶,如今賊寇四起,您剛剛大勝,正是坐鎮(zhèn)州府,穩(wěn)定人心之時,若有要務吩咐夷蠻,何需親身而去?就算是蠻王相邀,由吾前去見,也是給足顏面了?!?/br> “胡言!你以為你是誰?!碧召┎粣偟氐伤谎郏褚粋€剛剛看到別家孩子考滿分自家兒子不合格的老父親,沉聲道,“你看。” 說著,將一信遞給嫡子。 陶瞻飛快看完,卻面露疑惑:“以鹽鐵收攏蠻人耕作的女子,容貌甚美——這是哪個世家女子來此圈山占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