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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瑜氣哼哼地把門拍上,還落了鎖。 付悉再回電話過來,她還在氣頭上,又想起跟她哥吵架的導(dǎo)火索就是因?yàn)楦断ぃ粋€(gè)沒忍住接起電話就是一番質(zhì)問,責(zé)怪付悉為什么要掛她電話,是不是不想跟自己講話,巴拉巴拉諸如此類······ 電話那頭的付悉剛說了聲喂,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通,舉著手機(jī)愣在那里,穿著T恤大褲衩站在床頭一陣失語,又茫然又無措。 好半晌,他才像是找到自己嗓音一樣,冷靜地開口:“我不是故意的?!?/br> 聽到自家男朋友熟悉的說話語氣,潘瑜嘴一癟,霎時(shí)就鼻子酸了,濃重的鼻音哼了幾聲,低著頭跪在床沿指控付悉:“都是你,要不是你在我脖子上留下痕跡,我也不會這么丟人,都是你······” 女孩說話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委屈,極像是馬上就要哭出來。 付悉一愣,搭在肩上的毛巾掉到地板上,他彎腰去撿,嗓音聽起來有些沉悶:“什么?你脖子上有痕跡?” 潘瑜在那邊嚶嚶嚶 羞恥,沒顧得上回應(yīng)。 他把撿起來的毛巾掛在大腿上,坐在床下思索了一兩秒,腦子里閃過一些零碎片段,忽然憶起自己昨晚趁潘瑜受不了哭噎仰頭時(shí)在她下巴下面親吻過的事,懊惱地抓了抓頭發(fā),對著手機(jī)聽筒歉疚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cuò),你別哭好不好?潘瑜......” 潘瑜停下哼哼,手探了探干燥的眼角,回答:“我沒哭?!?/br> 付悉卡了下殼:“······沒哭就好?!?/br> 潘瑜繼續(xù)復(fù)盤今天所受的罪,氣憤地對著電話陳述:“我今天回家了。本來我自己都沒看到脖子上的痕跡,誰知道竟然被我哥看到了,剛才我哥還跑過來跟我吵了一架,氣死我啦!” “被你哥看到了?”付悉不禁皺起眉頭,表情變得嚴(yán)肅起來:“你哥是不是說什么了?” 對話那頭的潘瑜忽地沉默了片刻,而后欲蓋彌彰般地含糊道:“也沒說什么,就問我是不是談戀愛了?!?/br> 付悉沒有忽略她這陣沉默,順勢問:“那你怎么說的?” “我還能怎么說,就承認(rèn)了唄,不然讓他以為我在外面瞎胡鬧嘛?真是的,我今天還出門去見朋友了,也不知道她們看到了沒有,都是你狗付悉,你還掛我電話?!?/br> “······”付悉已經(jīng)從地上起身走到了窗前,望著外面寂靜的夜色,一時(shí)結(jié)舌,想了想還是再次誠懇地道歉:“對不起,潘瑜。” 總歸這出意外是他造成的,還給潘瑜造成了困擾,他是真的覺得抱歉。 潘瑜聽著電話里淺淡的呼吸聲撅了撅嘴,有些想念,也有些怪罪,低聲嘟囔道:“不想聽你道歉?!?/br> 男人平靜沉穩(wěn)的聲線透過電流傳播傳到潘瑜耳畔,就像是在耳語一般親昵又熟稔:“那你在想什么寶?” 潘瑜跪坐在床沿,輕聲對著電話里的人吐露心情。“在想你?!?/br> 她面朝窗臺,目光透過歐式玻璃窗格望向穹頂下深藍(lán)的夜空,渴望落在遠(yuǎn)隔千里的人身上。 然而入目皆是清朗的夜景。 窗外的人造湖水面波光粼粼,倒映著一線銀色的月光,微風(fēng)輕拂,那條不規(guī)則的銀線泛起陣陣漣漪,在初秋的夜晚閃耀得如同細(xì)碎的鉆石。湖邊種植的樹木像是一團(tuán)團(tuán)墨團(tuán),跟著風(fēng)擺動(dòng)。 付悉特有稱呼潘瑜的方式——總是喜歡在句末加上一個(gè)“寶”字,哄人和調(diào)情的意味聽上去更強(qiáng)烈些。有時(shí)候像是習(xí)慣脫口而出,偶爾又像是刻意為之。 潘瑜對他這一套很受用,也許是她本來就足夠喜歡他,所以這些都是加分項(xiàng)。 無關(guān)緊要的渣男的花言巧語都是虛情假意,付悉的一個(gè)字就是最佳答案。 “我們今天上午才分開···”付悉說到這停了剎那,也許是頓悟了,認(rèn)認(rèn)真真地望著窗外說了一句:“我也想你。” 潘瑜唇角慢慢翹起來,心情被付悉莊重的回應(yīng)撫平了,她彎著一雙眼睛告訴電話里的人:“我現(xiàn)在站在窗戶邊,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圓,很好看?!?/br> “嗯?!备断な嬲姑佳?,輕笑一聲,回答:“很美。” 瞧,我們多般配,隔著迥異的夜色彼此想念。 藍(lán)天之下,有個(gè)遠(yuǎn)方的你。 多么美好。 * 大概是潘瑜的威脅起了作用,第二日她照常起床下樓吃早餐,早已出門去公司的潘寰和潘老爺子不見人影,潘mama還是那副如常的模樣,并未盤問她關(guān)于談戀愛的事。 她就知道,潘寰沒跟爸媽告狀。 不過瞞著總不是長久之計(jì)。 潘瑜舀著碗里的粥,低頭心想,過段時(shí)間要找機(jī)會跟爸媽打個(gè)預(yù)防針,探探口風(fēng)。 吃完飯,潘瑜出門回了自己的小窩。她下巴下的吻痕消散了一部分,但依然留著一個(gè)淺淺的紅印,她打算在家悶兩天,等痕跡沒了再出去浪。 不過她的算盤還沒打響,放假的田恬就找過來了。 田恬是有男朋友的,進(jìn)門沒多久就發(fā)現(xiàn)了只穿著單薄吊帶睡裙的潘瑜脖子上的東西,壞笑著蹭過去,勾著潘瑜的手臂,揶揄她:“好家伙,這么快就上壘了?” 等著潘瑜疑惑地看過來,田恬伸手挑了下她的下巴,笑得一臉蕩漾。 潘瑜愣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田恬指的是什么,把人從身上推開,嘴角抽了抽,回答道:“你就不能問得委婉點(diǎn)嘛?” “我去?”田恬坐直,攤手:“我問得還不夠委婉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害啥羞啊?!?/br> 潘瑜斜睨田恬一眼,有些不自在地往旁邊坐了一些。 田恬問她:“忘了問你,跟付大神搞對象的感覺,怎么樣?” 聽到這個(gè)問題,她怔忡片刻,托著下巴沉思了一陣,回答說:“跟想象中不太一樣,不過他……真的很溫柔?!?/br> 非常非常地,溫柔。 田恬看著潘瑜那一臉沉浸在戀愛中的幸福模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抖了抖:“咦~我怎么沒看出來他溫柔?!?/br> HF誰不知道付悉嚴(yán)肅又認(rèn)真?私底下好相處是沒錯(cuò),但只是看起來禮貌隨和,跟溫柔完全沾不上邊的好嘛? 不會跳舞的潘瑜只旁觀過付悉練舞,不了解這一點(diǎn)。見好友反應(yīng)這么夸張,不滿地翻了個(gè)白眼,反駁:“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哦?”田恬勾起嘴角,眼睛微瞇笑得邪氣,好奇地追問:“所以你是真的跟他——”拍了拍手掌:“——那什么了?” 潘瑜臉上神情有些不自然,別過頭,避開了這個(gè)話題沒有正面回答:“別問了,你來找我有什么事?!?/br> 田恬撇撇嘴,沒勁地往沙發(fā)上一癱,跟潘瑜癱在潘家沙發(fā)上的姿勢如出一轍,不愧是多年的閨蜜。她說:“沒啥事就不能來找你了?自從你談這個(gè)戀愛,都好久沒跟我一起玩了?!?/br> 的確,這半年以來,潘瑜每次去舞室都是直奔付悉所在的那間舞蹈室,那次去舞室沒等到付悉后她生氣,后來連舞蹈室也很少去了,自然跟田恬見面也少,偶爾周末一起約著出去吃頓飯見個(gè)面,不過最近她的周末都被付悉占據(jù)了,跟田恬幾乎有大半個(gè)月沒見過面。 潘瑜想了想,說:“那明天再去玩吧,今天我不想出門?!?/br> “為什么不想出門?” 潘瑜指了指自己下巴,表情木然,眼神虛無,因?yàn)槭裁创鸢覆谎远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