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的。”

    楚柔解釋道：“你知道我是女人，你知道我在暗中讀書，你知道我習(xí)有武功，你知道我以假面示人……你知道我太多的秘密，隨便一個泄露出去，我都沒得活路。”

    “所以……”楚柔依舊笑著，“你留下才是害我?！?/br>
    沐清也學(xué)著楚柔的笑：“我卻覺得，沒了我，恐怕你才會傷心的不得了。”

    這是沐清第一次用這樣近乎于調(diào)戲的語氣同楚柔搭話，她臉色不由微微變了變。

    沐清接著道：“我離開那日，你同我說，你愿我永遠(yuǎn)單純?nèi)绯?。卻不知道，你說話時候眼里含著霧氣，模樣十分可憐。那時我只顧著震驚，沒想別的。往后回味時候，才想到，那時的你是在同我道別?！?/br>
    “你既然知道我在同你道別，又回來做什么？”

    沐清回答的半真半假：“大約是你太可憐了些，所以我放不下你?！?/br>
    “……”

    楚柔揉了揉眉心，“我不需要你的可憐，我比你想象中的要厲害許多，否則也不會站到現(xiàn)在這個位子。你既然已經(jīng)出了宮，便忘記這里的一切，好好活著才是?！?/br>
    “然后呢？”沐清問道。

    “然后？”楚柔皺眉。

    沐清笑：“師父那么反對我回宮，不可能這么輕易叫我來見你。所以我以為，你同師父達(dá)成了什么協(xié)議。之所以想要見我，是想同我說什么狠話。越狠越好那一種，叫我生不出回宮的心思。”

    楚柔：“……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想過那樣做?！?/br>
    “為何放棄了？”沐清問道。

    楚柔不答，反問道：“師父說，你說了你喜歡我，是真的嗎？”

    “我同師父說了這些話是真的，但我喜歡你是假的。”沐清道，“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對你心有防備?！?/br>
    沐清實話實說，還找了個一個看似靠譜的理由：“畢竟你是唯一一個除梁公公外，知道我真容的人。”

    “非也?！背岙?dāng)即反駁了沐清的話，“你防備我，不是這個原因?！?/br>
    早在很早之前，拂衣知道沐清真實面容之前，沐清對她便是防備的。

    她以為她藏的很好，卻被楚柔輕而易舉的看穿了。

    “果然被你發(fā)現(xiàn)了?！便迩鍑@道，“我曾經(jīng)以為我瞞得很好?！?/br>
    楚柔搖頭：“每回我與你接近，你總會下意識的退避，同你說話時也時常眼神飄忽。一次兩次是偶然，多了便不是了。便開始想，你或許在防備這我什么?？上е钡浆F(xiàn)在，我依舊想不通，你為何會想要防備我?！?/br>
    沐清胡謅道：“說來你可能不信，我時常會做夢。夢里我被你利用至死。幾番下來，便害怕你了?！?/br>
    楚柔微微一笑，不說信，也不說不信。

    沐清便轉(zhuǎn)移話題：“你還不曾說，你想要怎么做，才好阻止我回宮?！?/br>
    楚柔道：“我不需要說什么，是需要做什么。”

    沐清尚疑惑，下一刻，院外傳來一陣sao亂。

    似有什么人在四處奔跑，似有什么人在喊著：“抓刺客??！”

    沐清還沒搞懂發(fā)生了什么，拂衣忽然踢門而入，抱著沐清便要離開。

    “有人來了，咱們快走！”語氣焦急，嚴(yán)肅非常。

    沐清猛地看向楚柔，卻聽她道：“你若進(jìn)宮，我會告密?！?/br>
    拂衣要拉她走，沐清沒動，而是死死盯著楚柔。

    燭光里，她笑容溫和無害：“沐清，我確實喜歡你，所以你在我面前有恃無恐，信心滿滿。我認(rèn)可你這一份自大，卻不得不提醒你。你不該相信一個沒有自由的人說愛?！?/br>
    楚柔站起來，往外走：“我非自由人，因我滿身仇恨，進(jìn)宮只為獲得無邊權(quán)勢。為了報仇，無論什么事情我都能夠做的出來。送你出宮并非全然因為我心悅你，是我舍棄了你，選擇仇恨?！?/br>
    “我啊，本想在你心里留一個好印象。即便我永遠(yuǎn)的不到你，但終其一生，你都會記著我，日日愧疚，夜夜后悔?！?/br>
    楚柔歪了歪頭，“可惜，你非要回來確認(rèn)。你要確認(rèn)，那我便直接告訴你好了。你的千面玉堂霜是我攪的鬼，你會遇上錢大人也是我攪的鬼?？上уX大人對你并不感興趣，所以我只好想其他的法子?！?/br>
    她搖頭，“你若是生的低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