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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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靈一點就通:“比如你說這迷陣,就是易宗弟子所長?” “不但是迷陣,這霧中若有瘴氣,也需同行中有個懂藥理之人。” “哦,亦敵亦友?!卑仓`摸著下巴笑道,“這設(shè)計倒是用心良苦。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兩人盤腿對坐,謝斂從樹下隨手撿了一根枯枝,在地上畫了一個五行八卦圖,目光落在那圖上,似在心中推算。 安知靈看了那圖一眼,心中詫異:“你還會這個?” “入門第一年不拜師,只在各宗之間聽師傅上課,各宗都要有淺略所學(xué)。第二年九宗當(dāng)中選定三宗試煉,第三年正式拜師?!敝x斂頭也不抬,“雖說秘境中各宗長處多有涉及,但通常不會故意為難。” 安知靈卻好似只聽進(jìn)去前半句話,好奇道:“那你第二年選了哪三宗?” 謝斂漫不經(jīng)心道:“我第二年就拜入劍宗,沒有經(jīng)歷試煉?!?/br> “為什么?”安知靈百無聊賴,隨口道,“因為三清道人一眼就看中了你的天資?” 謝斂微微沉默了一會兒:“因為我六歲上山就是想入劍宗。” 安知靈坐在對面看著他,沒有再繼續(xù)往下問。她看著對方拿著那根樹枝在地上劃來劃去,也不知是否當(dāng)真推算出了什么。她背靠著枯樹,昏昏欲睡,也不知過了多久,對面的人終于扔掉了手上的樹枝,拍掉了手上的塵土。 安知靈被這動靜驚得一激靈,就見他已經(jīng)站了起來:“你算出來了?” “差不多。門中應(yīng)當(dāng)有意將進(jìn)來的人打散分到各處,這陣不過是個分岔?!敝x斂轉(zhuǎn)身朝著迷霧深處走,安知靈雖將信將疑但也不得不跟了上去。 兩人走了不久,到了一處河灘旁,這兒霧氣越發(fā)濃重,幾乎到了三步之外不見天日的地步。這時候若是躥出個人來,只怕謝斂都來不及回護她。但好在,其余眾人大概也是被困在了這霧中,兩人走了一路并未聽見其余聲響。 跨過河灘,眼前便是一條岔口,謝斂停在這岔口前,再不往前走,他蹲下來查看了一下路邊的植物,發(fā)現(xiàn)相隔兩邊,但植株卻有很大的不同。 安知靈探出頭來問:“你能算得出兩邊各通往何處?” “我不知道,知道也沒什么用?!彼姓J(rèn)得干干脆脆,事實上能推算到這里已盡了他所能,最大的可能,這兩條路所通往的地方,應(yīng)當(dāng)都能找到簪花令。 這時忽然聽見林中傳來一串清笛,聲音高遠(yuǎn)清亮,似從天上傳來。安知靈忙道:“我又聽見那笛聲了?!?/br> 謝斂轉(zhuǎn)瞬也明白了過來:“你說那笛聲來自這里?” “那兒?!彼鬟吙澙@的云霧深處。他謝斂聞言抬腳就往西邊的岔路走去。 安知靈伸手?jǐn)r住他,遲疑道:“萬一是個陷阱?” “哪邊都有陷阱?!敝x斂看著她,“但你不能停在原地?!?/br> 行吧,安知靈略一猶豫,反正輸了也不是我。 兩人在這迷霧中走了一陣,只感覺在走一條山道,不斷地往上。這樣行了有一陣,四周的迷霧漸漸散去,眼前又出現(xiàn)了一片郁郁蔥蔥的山林。這大概是走出來了? 安知靈心想,這時那笛聲卻忽然間停了,她步子一頓,抬頭循著剛剛傳來聲音的西邊望去,只見一片高聳入云的樹林中,隱隱顯出塔樓的一角飛檐。 “那是什么?” “小凌霄?!敝x斂神色有些復(fù)雜,“你確定笛聲是從里面?zhèn)鱽淼???/br> “應(yīng)當(dāng)是?!彼蛄苛艘谎鬯幥绮欢ǖ纳裆?,還是忍不住問,“小凌霄是什么地方?” 謝斂微微一頓:“九宗禁地?!?/br> “為什么?” “傳言九宗開山祖師凌霄真人就是在此塔坐化得道。當(dāng)年他在大小洞天悟道,命人修建石塔,塔內(nèi)鎮(zhèn)壓妖邪,每收押一層,就在石塔四角飛檐懸掛一層往生鈴鎮(zhèn)妖。如此過了七十年,石塔六層都掛滿了往生鈴。最后有一日,他只身走進(jìn)塔中,再也沒有出來過?!?/br> 安知靈倒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傳聞:“那此后可還有人進(jìn)過塔里?” “進(jìn)過塔里的人很多,但是多半只能上到四層就再難往上走了,這么多年能走到塔頂又平安回來的少之又少,上一回有人從塔頂回來已是十年前的事情了?!?/br> “是誰?” 謝斂望著那山林深處的石塔許久,緩緩道:“青越宗主。” 霎時間,安知靈腦中翻騰著千萬個疑問,一時間竟不知先問哪個好。她剛一張嘴,忽然聽見耳邊一聲勁風(fēng)破空的聲響,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身邊的人已一把將她拉到了身后,戒備地盯著林中某個方向。 安知靈的目光隨著那聲輕響落在地上,她掙開了謝斂握在她臂上的手,輕笑了一聲:“是塊石頭。” 話音未落,林中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四個人來,為首的手握一把折扇舉止風(fēng)流的模樣,不是方舊酩還能是誰? 明孺跟在他后頭,再后面出乎意料的竟是馮蘭與她那師弟魏默。 方舊酩晃著扇子朝二人走近了些,笑吟吟道:“你們警戒心也太低了,難不成是在這兒特意等我們?” 謝斂看了他一眼問:“你們是怎么過來的?” “順著河灘過來的,倒是多虧了馮師妹?!?/br> 馮蘭有些不好意思,忙推脫道:“多虧了魏師弟還記得破陣之法才對,我、我只是今日運氣好,正巧帶了紙蝶。我放了幾只出來,只有這個方向的紙蝶回來了,可見只有這個方向沒有迷陣屏障?!?/br> 這術(shù)法安知靈聽說過,施法人將一點靈力施放在紙蝶上便能叫它在空中飛舞,只不過一旦遇見其他的靈力幻術(shù)這紙蝶就會恢復(fù)原樣。不是什么復(fù)雜的法術(shù),但能想到用在此處,倒也能看出對方幾分靈巧心思。 方舊酩湊近了拿折扇一點謝斂的肩膀調(diào)笑道:“怎么樣謝師弟,在有人找到簪花令前要不要和我們結(jié)伴同行???” 謝斂瞥了他一眼:“理由哪?” 方舊酩苦口婆心道:“你帶著一個武功稀疏的安姑娘,若是和我們走在一起,目標(biāo)可就小得多。你好好考慮一下,這個世界上,只有師兄不會坑你。” 誰知謝斂并不吃他這一套,一語道破:“若當(dāng)真碰上其他人,一個人我護得住,一群人我可不一定護得住。” 方舊酩叫他看出了自己打得算盤倒也毫不尷尬:“這話說的,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我們幾個功夫雖不及你一個劍宗出身的,自??偸敲忝銖姀姟:螞r再往下走誰知道那群老頭子還布置了什么,你一個人當(dāng)真都能應(yīng)付的過來?” 他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在這秘境之中,通常來說人們都會傾向于尋找能與自己長處互補的同伴同行,實在不行,人多總是比單打獨斗要來得劃算。 謝斂轉(zhuǎn)頭去問身旁的人:“你說?” 安知靈倒沒想到他會問自己,畢竟她在這場“圍獵”之中充當(dāng)?shù)牟贿^是個獵物的角色。不過她對此事倒是無所謂,遂一點頭:“隨你?!?/br> 如此六人暫時結(jié)伴,一路往山上走去。 方舊酩在前面與謝斂商量:“今年你可有什么頭緒?” 謝斂道:“迷陣的出口既然通向這里必然有他的用意,或許意指西北方?!?/br> 其他幾人跟在后面,明孺百無聊賴湊了過來與安知靈搭話:“你昨天怎么突然一個人回來了,大哥說你身體不適是真的嗎?” 他提起這個,安知靈臉上有瞬間的不自然,便轉(zhuǎn)開臉含糊著點了點頭。 明孺還要再說,這時忽然聽見林中傳來一陣腳步聲,六人都不由停下了腳步,戒備起來。但那腳步聲踩在草葉間,分明深一腳淺一腳,十分慌亂,仔細(xì)分辨,來人竟是個受了傷的。這秘境中雖多有發(fā)生爭搶弟子令而交手的,但畢竟同門倒是少有當(dāng)真?zhèn)说氖虑榘l(fā)生。 方舊酩與謝斂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等來人走近,就匆匆往林子里趕去。六人每走多遠(yuǎn),安知靈便聞見了血腥味。不知為何,到了這大小洞天之后,她對血腥味似乎比在外面時更要敏感了。 不等她看清楚血腥味的來源,只聽見一聲悶哼,那從林子中來的人似乎體力不支,踉蹌地扶著身旁的樹干跪了下去。 謝斂飛身上前將他扶住,等他抬起頭看清樣貌也是不由一愣:“尹師弟?” 其余幾人隨即也已匆匆趕到,只見尹賜腹部受傷,鮮血已染紅了他一大片衣衫,方舊酩眉頭一皺,跟著上前查看傷口,所幸傷口較淺,不由松了口氣:“沒刺中要害,盡快止血就好?!?/br> 這里雖沒有藥宗弟子,但出發(fā)之前幾乎人人都隨身攜帶了些傷藥,方舊酩喂他吃了一顆,又從衣服上撕下幾塊衣料來替他止血。尹賜卻一手按住他,額上冷汗涔涔,開口說話都困難:“快……快去通知掌門,季涉……季涉進(jìn)了小凌霄……” 他話一說完,眾人皆是一驚。方舊酩問:“季涉進(jìn)小凌霄干什么?” 尹賜壓著嗓子,眉峰皺成了一個川字,:“他想要里面的洗塵石。” 第59章 西北有高樓二十八 一行人遇見尹賜之后商量了一番,由魏默出去通知外頭的人里面發(fā)生了變故,剩下的一群人由尹賜領(lǐng)路,先前往小凌霄看看情況。 路上尹賜將前因后果與眾人簡略地說了一遍:“昨日春試結(jié)束后季涉主動來找我,希望我能將弟子令借他,帶他來大小洞天。我那時只以為他是春試輸給了我,心有不甘所以想以這種方式參加簪花令,沒想到他是為了小凌霄內(nèi)的洗塵石?!?/br> 謝斂扶著他:“你的傷是怎么來的?” 尹賜答道:“到這兒以后,他忽然沖進(jìn)了塔里,我阻止不及便也只能跟了進(jìn)去。但是方一進(jìn)塔就踏入幻境,只看見人人面目可怖,兇相萬千,昔日好友、兄弟、長輩輪番在眼前閃過,個個都是一副要將我置之死地而后快的神色。我慌亂之下左右閃避,但還是為幻境所傷,再睜開眼就已到了塔外?!?/br> 他說得這段經(jīng)歷可算是離奇,但畢竟這里沒有人真正進(jìn)入過小凌霄,不知塔內(nèi)到底是個什么情景,只能先到小凌霄再做打算。 明孺忍不住問道:“季師兄為什么忽然連命都不要非要進(jìn)塔去找那什么洗塵石?” “我也不知道?!币n嘆了口氣,“他這一路神色異常,應(yīng)當(dāng)是來前就早有了打算。” 話間一行人已趕到了石塔下,這塔建在山頂一小塊空地上,四周種滿了松柏,從這兒往四周看去,只見腳下群峰綿延,山林郁郁蔥蔥,有風(fēng)吹過,飛檐上的鈴鐺輕響,如若梵音,恍惚當(dāng)真能夠洗滌心中萬千愁緒。 一行人中除去負(fù)傷的尹賜還剩下五人,其中只有馮蘭出身玄宗。謝斂在旁略一沉吟:“我跟你一起進(jìn)去?!?/br> 馮蘭搖頭道:“塔內(nèi)幻境重重,謝師兄不通幻術(shù),還是我自己進(jìn)去吧。” 謝斂卻口氣果決已下了決定:“里面諸多陷阱,我一起去能有個照應(yīng)?!?/br> 他說完方舊酩看了看剩下四人:“既然如此,明孺和安姑娘送尹師弟回去,我留在這里有個照應(yīng)。” 幾人對此似乎都并無什么異議,便很快分開各自行動。 明孺擔(dān)心尹賜有傷在身走不了太遠(yuǎn),主動提議背他下山,尹賜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那便有勞師弟了。” “怎么?”謝斂見安知靈站在原地望著眼前的石塔若有所思,不由開口問道。 安知靈遲疑片刻,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季涉不會無緣無故進(jìn)塔找洗塵石,我擔(dān)心——”她略頓了頓,才又繼續(xù)說道,“塔里或許還有其他人。” “恩。” 她見謝斂心中有數(shù),便也不再多言,轉(zhuǎn)身跟著明孺他們一道離開。謝斂目送著他們幾人的身影走遠(yuǎn)了,回過頭對身旁的女子說道:“走吧,我們進(jìn)去?!?/br> 二人進(jìn)了石塔,只見里面地方寬敞,四壁雕刻密密麻麻的經(jīng)文,房梁懸掛紅線,上面吊掛著各種金鈴鐺,兩邊各有木梯皆可通往二層,乍一看去陳設(shè)簡單平平無奇。但謝斂剛一進(jìn)塔,只感覺呼吸一輕,猶如溺水之人初一浮出水面,胸中難得有種暢快之意,同時又感覺腳下生涼,如被水藻勾纏掙脫不得,一時間只覺半身黃泉半身人間。 小凌霄雖是凌霄真人所建,但現(xiàn)在與原來相比也早有很大的不同了。謝斂進(jìn)去之后望著壁上的經(jīng)文,當(dāng)中有一篇是歷年來石塔修葺加固的記錄。馮蘭走過去跟著看了幾眼,感慨道:“大小洞天靠近青崖間,歷任玄宗宗主多會來此加設(shè)塔內(nèi)幻境,如今的小凌霄比之百年前初建之時,又兇險了許多?!?/br> 謝斂道:“上去吧,找到季涉盡快出去?!?/br> 兩人沿著木梯往上,剛一踏上二樓,就感覺身子一沉,再抬眼面前已是一個黑黝黝的屋子,四面門窗緊鎖著,看擺設(shè)竟像個臥房。 馮蘭腳步一頓,跟在后面的謝斂也停了下來。他從后面抬頭往上看,剛想出聲詢問,就對上了里頭一雙烏漆漆的眸子,剛要說出口的話就這么停在了嘴邊。 一個女孩趴在窗邊,似乎是聽見了動靜,朝著他們轉(zhuǎn)過頭來,那雙眼睛古井無波,絲毫不像一個四五歲的孩子會有的,死氣沉沉看不見一絲的朝氣。 明孺背著尹賜穿過之前經(jīng)過的林子,安知靈落下幾步跟在他們后面心中總有一個念頭飄忽不定卻不能叫她抓住看個清楚。這么走了一路忽然聽見明孺開口道:“再往前走就是迷陣了,可我來的時候只是跟著馮師妹他們,尹師兄你知道進(jìn)了迷陣要怎么出去嗎?” “我要想想,”尹賜聽聲音似乎虛弱得很,他輕輕拍了拍明孺的肩膀,“你先放我下來?!?/br> 明孺以為這一路自己背著他顛簸之中加重了他的傷勢,忙將他靠著樹放了下來:“尹師兄你傷口又裂開了嗎?” 尹賜扶著他的肩似要借力才能勉強站直了身子。安知靈走過去,忽然心念一動:“小心!” 她話音未落,站在樹邊攙扶著負(fù)傷之人的少年已經(jīng)軟倒了下去。 她腳步一頓,不再往前。轉(zhuǎn)頭便看見剛剛還虛弱無力的人緩緩站直了身子朝她看了過來。尹賜臉上的笑容透著一股莫名的詭異,安知靈冷冷地注視著他還在滲血的傷口,只見他松開手后,繃帶上哪里還有一絲血跡。 “姜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