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一回,她便閉了宮門,一閉就是三日,誰來都說不見。眼見系統(tǒng)定下的期限逐漸逼近,賀云心中越發(fā)焦急,卻不舍得再用積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學著尋常的手段達成目的。 下藥?試了。他借著韓素風寒未完全痊愈的借口偷偷將藥下在郭太醫(yī)每日帶去的藥包上,然而,全部都石沉大海再無消息。 刺殺?試了。身份使然,他不便出面雇請殺手,只能自己出馬,然而,每次還未碰到宜春宮的門便被季白檀發(fā)現(xiàn)了。 強加罪名?他倒是想借著偷來的身份給韓素下個不敬太子的罪,但耐不住某人閉門謝客,使得他毫無辦法。 新春大宴的前一日,韓素坐在桌前,著手描摹著一枝白梅,季白檀侍在一旁為她磨墨。 宜春宮的大門就是在這時被打開的。 彼時初荷正拿著把剪子修剪宮前的臘梅花,突然聽見屋門猛地被敲了三聲,緊接著,一個稍顯傲慢的女聲隔著門板傳了過來。 “此處可是丞相之女韓素的居所?” 初荷動作一頓,放下剪子行至門前,提高音調(diào):“我家小姐這幾日不見客。” “由不得你。”那人冷哼一聲,“聽好了,我家小姐要見她,命你現(xiàn)在就將門打開。” 初荷眉頭輕蹙:“抱歉,我家小姐說了……” “玉竹,你和她廢什么話?!边@個聲音更為年輕稚嫩,卻也更為傲慢,“本小姐數(shù)三下,倘若你不開門,本小姐便讓人將這門撞開?!?/br> “三?!?/br> 初荷眉頭擰得更緊,面露猶豫之色。 隨即嘎吱一聲響,韓素聽到動靜,從內(nèi)屋推門而出:“出什么事了?!?/br> “小姐?!背鹾伤闪丝跉猓巴忸^有個人非要見你?!?/br> 韓素挑眉望向緊閉的門,下一瞬,某個熟悉的聲音再響起。 “二?!?/br> 初荷焦急道:“小姐,她要將門撞開!” 韓素淡聲道:“開門吧?!?/br> 咔噠一聲,門鎖應聲而落,沉重的雕花門被人從外推開,韓素斂著眸,果不其然看到了某個愛鬧事的小家伙。 顧珊將頭抬得高高的,面上的表情有些別扭,她雙頰微微泛紅,將手中的東西猛地甩過來。 韓素眼疾手快地接住,仔細一看,發(fā)覺是那天她借給顧珊的披風。 韓素懶聲道:“來還披風,就這個態(tài)度?” 顧珊氣急敗壞地抬頭:“本小姐這幾日每天都來!你自己閉門謝客怪得了誰!” 這倒是讓韓素有些驚訝:“每日都來?” “你別誤會,本小姐才不是想來見你?!鳖櫳豪浜咭宦暎澳隳羌L丑死了,放本小姐那兒掉本小姐的面子?!?/br> “是嗎,那真是讓我傷心。”韓素將披風疊整齊放在臂彎上,抬頭卻發(fā)現(xiàn)顧珊并沒有離開的意思,“還有什么事嗎?” 顧珊別別扭扭地站在原地,粉紅的云霞緩緩爬上雙頰:“那天……” 韓素挑眉:“什么?沒聽清。” “那天……你。” “再大聲些,還是沒聽清。” 事不過三,顧珊一咬牙,大吼道:“我說!那天!謝謝你!聽清了吧!??!” 喊完話的顧珊滿臉通紅,因為情緒激動,頭上幾根沒梳順的發(fā)翹了起來。 “這回聽見了。”韓素笑道,順手揉了一把顧珊翹起來的頭發(fā),“不客氣,顧小珊?!?/br> 顧珊猛地一愣,氣急敗壞:“韓素!你才??!” 韓素俯視著她:“你先高過我再說吧?!?/br> “你給我等著!”顧珊瞪著她,“玉竹!我們走!” 玉竹應聲,也狠狠一瞪韓素,跟著罵了兩句,誰料顧珊突然冷了臉:“磨蹭什么!還不趕緊走!” 韓素摩挲著手中的披風,目光戲謔地望著顧珊氣急敗壞的背影,輕笑一聲。 “小姐,難不成……這位便是長安侯最受寵的幼女?” 韓素瞥了初荷一眼,懶聲道:“背靠長安侯與太后兩座大山,性子驕縱點也正常,下回和她碰見,避開就是了?!?/br> 初荷了然:“小姐,奴婢明白?!?/br> 然而,這世上總有些事是避不開的,不過短短一日,兩人便又見了面。 今日恰好是新春大典的舉辦日,韓素一整個下午都被拉著整理造型,換了十幾套衣服,好不容易整頓完一切,落日都已西沉。 初荷開了宜春宮大門,轉(zhuǎn)過拐角的那刻,便撞上了一個人。 顧珊今日著了件明紅色調(diào)的華服,墨發(fā)高高束起,面上的妝精致到每一根睫毛。 她孤身一人蹲在角落,眉間堆積著燥郁,聽到嘎吱一聲響,急急忙忙地站起身,裝作路過的樣子,擰眉道:“怎么隨便逛逛都能碰上你,什么運氣?!?/br> 韓素好笑道:“顧大小姐怎么走能逛到東宮來?!?/br> “你管我!”顧珊氣道,“少自作多情,誰會刻意來找你!” “好好好。”韓素失笑,“那大小姐逛累了沒有,要不要與我一同去赴宴?!?/br> 顧珊搓了搓手臂,突然有些委屈。 她從未時開始守在這兒,吹了一個時辰冷風,腿都蹲麻了。 “你認得路嗎?”顧珊矜傲地一抬下巴,“看在你今天打扮得還行的份上,本小姐就勉為其難地帶你過去吧?!?/br> 初荷實在看不下去了,正欲插嘴,韓素卻不動聲色地按了按她的手,對著顧珊輕笑道:“確實不認得,麻煩大小姐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