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別看那人彎腰駝背,如同痩雞仔似的,卻沒想到,就在彎刀快要砍中他的瞬間,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就見彎刀整個人如同喝醉酒一樣,身形搖晃了一下,突然打了個晃,整個人跌倒在地。 我大吃一驚,顧不得去扶彎刀,立刻拿著匕首攻了上去。 剛才我有些小瞧這個人了,可如今,彎刀居然被他無聲無息的給放倒了,這讓我心中警鈴大作,不敢再大意,為了活命只能跟他拼了。 然而,我剛沖到大門口時,這人就開始后退,而從外間兩側(cè)的通道處,則猛地沖上來六個人。 這六個人,都穿著黑袍,帶著黑色的面具,露出來的皮膚和骨骼,同樣是又黑又瘦,但他們的脊背不見佝僂,而且手里還各握著一桿如同長矛一樣的武器,六個尖尖的矛頭,齊刷刷的對準(zhǔn)了我。 我腳步一頓,在矛頭前停了下來,心里如同有一 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 我在做夢。 我一定是在做夢。 剛才我把這地方逛了個遍,連鬼影子都沒瞧見一個,現(xiàn)在到好,一下子冒出這么多人,還帶著武器,穿著打扮,就跟邪教似的。 我不是在做夢,還能是在干什么? 我站在矛頭前一動不動,伸手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如果這是個夢,那就讓這個該死的夢趕緊醒過來吧。 不過這顯然不是什么夢,我狠狠用力的這么一掐,痛的我眼淚差點兒沒流出來,所有的一切都如此清晰,又怎么可能是做夢呢? 這六個人率先制服了彎刀,他們似乎認(rèn)識彎刀似的,知道他身手比較好,直接圍住了他,只剩下一個,拿長矛對著我。 緊接著,黑暗中又出來了幾個同樣打扮的人,我們于是被徹底包圍了。 他爺爺?shù)?,這么多人,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地底下嗎? 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懵逼了。 下一秒,我和彎刀便被他們給制服住了,我的裝備包被他們給奪了去,彎刀的武器也被他們給奪了。裝備包被這伙兒人打開,一件東西一件東西的往外翻,翻的亂七八糟。 “喂喂喂,那是我的內(nèi)褲,就剩這一條換的了!”話剛落地,那條內(nèi)褲就被踩地上了。緊接著食物、醫(yī)藥等等,都被翻了出來。 食物扔了一地,醫(yī)藥品也被扔了一地,看的我一陣火大。 將我的裝備翻看的一團亂后,這些人也沒有收拾的意思,便直接拿繩索將我們捆了,緊接著推著我們走入了走廊里。 外面黑乎乎的,這伙人捧著燭臺,燭光非常微弱。 我心說:這幫人是哪兒來的?居然還用燭燈,難不成連個手電筒都沒帶嗎?我并不相信有人能在沙漠的古城中生存,此刻我心里更多的猜測,是大概有什么邪教組 織,在這兒舉行什么邪教聚會,比如像以前的法輪功一類的東西。 我們被押上走廊,推搡著往前走,前面則是兩個拿著長矛的人和最初那個大嘴唇。 大嘴唇走在最前面,左右跟著長矛人,我們在后面,身后還有六個長矛人。 燭臺并不多,因此可視范圍很小,除了眼前燭光籠罩的咫尺見方之地,其余的,全都處于黑暗之中。 他們要把我們押到哪兒去?這第二層是個圈兒,唯一的出入口就是樓下,可樓下已經(jīng)被黃沙填滿了。莫非,他們在某個大型的房間里聚會? 我正思索著,前方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旋轉(zhuǎn)的樓梯。 看見這個樓梯的瞬間,我就懵逼了。 這地方我之前整整跑了一圈,也沒見著有樓梯,現(xiàn)在這樓梯是打哪兒冒出來的?難不成跟武俠里一樣,這兒有機關(guān)? 第七章 玉球怪石(5) 相比之下,彎刀的反應(yīng)比我更大,他瞪大眼,整個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顯得極為激動,似乎對這個石階的出現(xiàn),感到不可思議。 我想起彎刀之前的話,他說自己在這里找了很久,或許他一直都沒有找到過這個石階,因此這會兒看見,反應(yīng)自然比我大。 可這上面,明明是個拱頂,莫非上面還有一層? 這種設(shè)計可是相當(dāng)少的。 不等我多想,這幫人便押著我們上了旋轉(zhuǎn)的樓梯。 這樓梯比一樓的樓梯更高,整個兒轉(zhuǎn)了兩個彎才到頭。 出樓梯時,眼前頓時就亮堂了,我一眼望去,眼前的情形,讓人覺得仿佛真的身處于一個真實而詭異的夢境中一樣。 在我們的前方,有一個拱形的球狀體,確切的說,只有半個球體,通體透亮,像是有什么玉石,整個兒雕 刻而成的。 古西域一帶,歷來就產(chǎn)玉,但即便如此,這么大的玉,也太夸張了吧?目測這個半球體,直徑至少在三十米左右,高至少有六七米。 而這個大玉球上,此刻正有無數(shù)的血,從玉球的頂部流下來,如同一條條紅色的蚯蚓。 玉球底部的邊緣處,有一圈深深地凹槽,我們此刻就站在玉球邊緣,因此可以清楚的看見,那凹槽里如同血液一樣集聚的液體。 或許,這不是像血液,而是本來就是血液。 空氣中充滿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玉球的頂部似乎放著什么東西,但因為視角的關(guān)系,我們無法看見全貌。 除此之外,玉球外面的地面,則是石磚砌的,地面有火槽,繞著玉球的弧度,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 里面似乎充滿了燃油,因此火焰在火槽中熊熊的燃燒著,將這一片地方都照的分外明亮,通透的巨大玉球,在熊熊的火光中,在玉球上淋漓的鮮血中,顯出一種瑰麗的顏色。 此刻,外圍處,正站著一幫人,同樣的黑袍,只不過有些人戴著面具,有些人沒戴,目測加起來,應(yīng)該有將近四十來個人。 戴面具的占大多數(shù),沒戴面具的占少數(shù),那些戴面具的,大部分是拿著武器的,都是長矛一類的,沒有火器。我們隊伍里一共三支槍,可惜分開后,沒有一支槍是在我這兒的,否則,或許可以扭轉(zhuǎn)下局勢,畢竟這幫人雖然多,但看樣子沒有熱武器。 不過現(xiàn)在想這些也沒有,我手里啥都沒有。 大嘴唇朝著那幫人走過去,對著其中像是一個首領(lǐng)模樣的人說了些什么,那個首領(lǐng)于是轉(zhuǎn)過頭來看我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都是邪教的人,一個個的,長得真是一個比一個丑。 這個首領(lǐng)身材同樣消瘦,臉上皺紋密布,臉皮垂的似乎都要掉下來一樣,根本不成人形。他蠕動著腮,似乎在對大嘴唇說什么。 片刻后,大嘴唇一聲令下,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語言,這幫押著我和彎刀的人,便率先押著我往前走。 他們的語言不是漢語,但我最近經(jīng)常跟新疆人接 觸,又覺得也不是維語。 難不成是什么外國邪教,跑到我們西部地帶作亂來了? 我以為他們是要把我押到那個首領(lǐng)那兒去,沒成想,他們卻是押著我,繞著玉球,走到了玉球的另一面。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這玉球的另一面,竟然雕著一個樓梯。 緊接著,我被兩個人推到了樓梯上。 那兩個人自己并不上樓梯,而是用尖尖的長矛指著我,示意我自己上去。 我不知道他們想干什么,但想到從玉球頂端流下來的血跡,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兒。無奈此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在長矛的威脅下,只能踏著玉階,一步步往上走,心情就跟送死一樣沉重。 我腦子亂轉(zhuǎn),思考著在這樣的情況下,究竟如何才有逃生的機會,因此一步一步,走的十分緩慢。 但不管再慢,最終也到頂了。 站在上方,可以看到下面的一切,彎刀正抬頭看著我,灰色的眼瞳看不出什么情緒,卷曲的頭發(fā)有些散亂 ,那幫人似乎擔(dān)心他會掙脫,所以比綁我多捆了一圈。 此刻,我已經(jīng)到了頂,由于玉球本身比較大,因此即便是圓形,它的頂部能站人的位置還是很多。 只見在這玉球頂部的中央,赫然盤腿,坐著一個頭發(fā)花白,赤著上身的老者。 這人皮膚非常白,是那種常年不見陽光的白,身形相當(dāng)消瘦,赤裸的上身,肋骨清晰可見。他閉著眼,盤腿坐著,不知是死是活,而在他身前,則有一個圓形的洞,大約有籃球大小。 那是在玉球上開出的一個洞,似乎是通向玉球內(nèi)部的。 我站在這老者面前,他沒有動,我也沒有動,這時我發(fā)現(xiàn),玉球上的血,其實都是從老者的周圍流下去的。 但流血的血源體是什么,卻沒有看見。 那些血跡,仿佛就是從玉球頂端滲出,然后又順著玉球流下去的一樣,而這老者,就盤腿坐在這滲血的中心。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該如何做,干脆也沉默的站著 。 但站了沒一會兒,我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頭暈。 那種頭暈的感覺來的很快,也很強烈,幾秒鐘的功夫,便讓我有些站不穩(wěn),雙腳踉蹌兩步,竟然剛好走到了玉球上,恰好站到了離老者極其近的位置,而我前方,就是那個籃球大小的洞。 我下意識的往洞下看去,下面黑乎乎的,應(yīng)該火光是在玉球下方燃燒,因此我們上方的光反而不太亮,所以這個籃球大小的玉洞,我只能看到大約一米左右的深度。 玉洞周圍全是血,還沒有干涸的血。 我頭皮一麻,覺得腦袋暈的更厲害了。 而也就在這時,我對面的老者,突然睜開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嚇的倒抽一口涼氣,他哪里有眼睛,分明只有一雙眼白,根本沒有瞳孔! 被這雙白眼珠子盯住的瞬間,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一股危險即將來臨的強烈直覺,不停沖擊著我的大腦。 我下意識的想后退,想回到玉階上,想跑下去,但這一刻,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腿竟然不受我控制了。 我想跑,可我自己卻不由自主的,在這人的對面坐了下來。 第七章 玉球怪石(6) 老者白色的眼珠子一動不動,蒼白的臉,蒼白的頭發(fā),蒼白的眼球,我不能判斷,對面的究竟是死人還是活人。 我覺得頭很暈,仿佛有某種無形的力量,在刺激著人的大腦。 對面的人緩緩開口,聲音蒼老:“許開陽?!?/br> 我心中一驚,心說: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老者如同會讀心術(shù)一樣,接著道:“菩薩知道你。” 菩薩?什么菩薩?難道是那食兒女菩薩? 我道:“你們是誰?你們想對我做什么?我們國家,對于邪教組織打擊是很嚴(yán)厲的!”老者并沒有回答我,而是指了指自己身前那個玉洞,對我說:“埋頭往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