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我道:“你叫上帝沒用,求求許開熠或許有用。”我指了指一邊的許老大,示意小皺菊找他幫忙。小皺菊疑惑道:“開熠能找到我的鞋?” 我道:“他找不到,但可以給你做一只。” 許開熠有段時間是在我老家鄉(xiāng)下長大的,跟著村里的老人,學了許多編籃子、藤麻草鞋一類的,還會便蚱蜢、蜻蜓這些小玩意兒。 所謂的藤麻草鞋,就是用藤條、麻條、或者干草一類的東西所編制的鞋,其中以藤鞋的質量最好,耐磨護腳,而草鞋最柔軟不耐磨,過去貧窮的時期,鄉(xiāng)下人很多穿草鞋,基本上一兩天就得穿一雙,家家戶戶都會編這些。 許開熠從下就屬于學習興趣特別強的,什么有意思的東西,他都要去學一學,琢磨琢磨,所以編這些東西,編的特別好。 這亞馬遜叢林里,藤麻一類的東西很多,編雙鞋子并不難,我說完這事兒,小皺菊便湊到許開熠身邊,賠 笑撒嬌,讓他給弄一雙。 我原以為許開熠會借此機會,好好磨一磨小皺菊,畢竟小皺菊坑了他,誰知他微微點頭,便直接答應了。船只駛過一顆垂著藤蔓的大樹下時,許開熠便扯了些蔓藤,在船上編制起來,沒多久便弄了一只鞋子,還是高幫的。 小皺菊立刻換上襪子,穿上了‘新鞋’,走了兩步,歡天喜地,看向許開熠的目光,更是變得含情脈脈,讓我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真虧的許開熠這個當事人,竟然還無動于衷。 就在小皺菊穿著新鞋在甲板上喜滋滋的走動時,船頂?shù)木G眼睛,卻在此時,突然開了一槍。 “砰!”巨大的槍聲驚破黑暗,黑暗中,響起了一陣飛鳥受驚的振翅聲。 這一槍是朝水里開的,因此激起了大片水花。 綠眼睛端著狙擊槍,快速的掃視著河面,嘴里迅速用英文說了一段話,我聽不懂,但小皺菊立刻用中文提示我們:“他說水里確實有人!” 第三章 神秘船只(5) 還真有人? 難不成剛才拉小皺菊下水的人,一直在水里跟著我們的船只?這怎么可能呢,對方是人,又不是魚,怎么可能一直潛在水里跟著我們?船只的速度這么快,又有危險的螺旋槳在運作,魚看見了都是繞著游的,誰敢這么不怕死? 這一瞬間,我真的懷疑,水里的究竟是人還是水鬼了。 綠眼睛一槍放完,第二槍緊隨而至,不過他這第二槍,開槍的位置,和第一槍卻是差了老遠。 第一槍是沖著前甲板左側開的,第二槍卻是沖著船尾開的。我們此刻都聚集在前面的甲板處,根本不知道后面是個什么情況,綠眼睛這一開槍,眾人便齊齊往后看。 由于中間是凸起的船艙,所以從前甲板的位置回頭,是無法直接看到后面的,只能通過兩側的過道,看見船后便兩側的位置。 而我此刻,恰好站在稍微靠右的位置,因此一回頭,便看見船尾右側的欄桿上,赫然搭著一雙手! 那雙手白森森的,趴在船舷處,明顯正在往船上爬。 “那兒!”我大吼著指了一下,綠眼睛的第三槍,頓時準確無誤的打在那 只手的手背上。 剎那間,那雙手便朝水里縮了回去,濺起一泡血,與此同時,鐵皮船的發(fā)動機,原本有規(guī)律的突突聲,便跟著卡起殼來,螺旋槳后方的位置,仿佛絞到了什么東西,船體的運行速度頓時慢了,方向也歪了。 霎時間我就明白過來,肯定是那個藏在水里的人,受傷后來不及逃走,被螺旋槳給絞住了! 與此同時,被絞住的螺旋槳,帶起了很高的水花,原本正常的是白色的水花,但此刻,那些被帶起來的水花中,卻明顯混合著鮮艷的紅色,在強烈的探照燈下,分外清晰。 是血! 綠眼睛一擊打中后,便自船艙上方,直接跳到了船尾處,光頭率先跟著往后跑,關掉了發(fā)動機,聲音頓時停止了。 帶血的水花沒了,螺旋槳逐漸慢了下來,我們提著槍,湊到船尾處查看時,已然看不到人,只看到了纏在螺旋槳上的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待螺旋槳停止轉動,靳樂直接伸手,將纏在螺旋槳上那團黑色的東西給提了起來。 我看的差點兒沒吐出來, 是頭發(fā)。 確切的說,是半塊頭骨連接著頭破,頭皮上是頭發(fā)。 頭發(fā)很長,但我們并不能根本頭發(fā)來判斷,剛才躲在水里的,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 這地方有土著,男女都蓄發(fā)。 看著這半塊頭蓋骨,我意識到,對方已經被螺旋槳絞成rou塊了。這一瞬間,我心里便有些心虛,心說:這面都還沒露,人就死了?一條人命,就這么被我們給搞沒了? 靳樂手里還拎著那頭發(fā),翻來覆去的看,我道:“一團頭發(fā)有啥好看的,趕緊扔了?!?/br> 他直接將頭發(fā)朝我一遞,下面垂著的小半塊頭骨,晃悠悠的打在我胸口,驚的我往后一退,差點兒沒掉水里。 靳樂見此,嘴里嘖了一聲,道:“你也就這點出息。”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你們學醫(yī)的也太變態(tài)了,趕緊扔了?!?/br> 靳樂道:“頭發(fā)又粗又長,而且是紅皮膚,估計是這里的土著人。他們剛才把人拉下水,顯然來者不善,這些人水性應該很好,咱們要小心了。” 土著? 我道:“咱們已經快到目的地了,之前的地圖上,沒顯示這一塊有土著啊?!边@話我是看著michelle說的,地圖一直是她在保管。 michelle冷冷道:“亞馬遜叢林大部分地區(qū),都處于未探索的地帶,地圖上標注的土著部落,是已知部落?!?/br> 也就是說,我們此刻遇到的,可能是未知部落。 這個部落的人,難不成生活在水里? 這時,光頭開始重新開船,但他弄了兩下便皺眉,轉頭對michelle說了一串英文。 我和靳樂是半調子,沒聽懂,于是我捅了捅旁邊的小皺菊,她道:“螺旋槳被卡住了,船動不了?!甭菪龢覀儎倓偛挪榭催^,上面只剩下一團頭發(fā),而且頭發(fā)也已經被靳樂給取出來了,還有什么東西卡著它? 光頭謹慎的蹲在船邊,微微低著頭,試圖近距離查看螺旋槳,而也就在這時,從船底下,竟然猛地冒出一個紅皮膚人影,一下子便拽住了光頭的腦袋,直接將光頭給拽入了水中。 我們立刻打算開槍,但拽住光頭的人卻非常賊,對方體型應該屬于矮小干瘦的那一種,但水性卻很好,把光頭拽下去后,整個人都是躲在光頭的下面,我們看都沒看清楚那人的模樣,這會兒開槍,根本打不中他,只能打中光頭而已。 所幸michelle反應很快,順勢便拽住了光頭,和水下的人開始了拉鋸戰(zhàn)。 便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直不動聲色的許開熠,竟然猛地一腳踹向了mi chelle,michelle哪里反應的過來,頓時也跟著落水了。 旁邊的綠眼睛大驚,手中的狙擊槍太長,近距離難以發(fā)揮,因此他沒有用槍,在許開熠攻擊michelle的瞬間,以槍當棍,直接朝著許開熠的腦袋打了過去。 而這時,從綠眼睛身后,卻猛地伸出一雙手,迅速用一團黑色的東西,將綠眼睛的脖頸給套住了。 是靳樂! 套住綠眼睛脖子的,是那團頭發(fā)! 這一瞬間,我就反應過來,這二人是要干嘛了,二話不說,猛地撞向旁邊吃驚的醫(yī)生2號,卡住他的脖子,將人給制住了。 這一切,都發(fā)生在頃刻之間,事先誰都沒有商量過,幾乎完全憑反應在行事。 綠眼睛掙扎著,而許開熠卻猛地抽出匕首,一道割在了綠眼睛的手腕上,剎那間,綠眼睛手里的狙擊槍就掉在了船上。 水中,伏擊的土著顯然不止一個,michelle和光頭在水里,根本都不過善水的土著人,雖然我沒具體看見有幾個土著,但michelle和光頭一掉進水里,卻再也沒機會浮上來,而是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被迅速拉向水底。 “你、你們……”唯一沒有被制服的,就是小皺菊,之所以不制服他,原因 很簡單,因為我們……只有三個人!根本騰不出手去對付小皺菊! 第三章 神秘船只(6) 小皺菊指著我們,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許開熠割完綠眼睛的手腕,轉身朝著小皺菊一步步逼近,最后走到了小皺菊跟前,忽然攬住了小皺菊的腰,淡淡道:“跟她……還是跟我?” 小皺菊盯著許開熠,八成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主動給弄懵逼了,中文說的都有些變調了:“可是……大老板那邊……” 許開熠打斷她的話,道:“他能給你的,我也能?!?/br> 小皺菊神情糾結,道:“那種藥,你不可能弄到。” 許開熠看向河面,已經沒有了michelle和光頭的蹤影,他緩緩道:“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還是說,你現(xiàn)在打算和我作對?” 小皺菊神色變了一下,片刻后,露出一個笑容,也看不出是真心還是假意:“當然不,她已經死了?!?/br> 許開熠道:“回去之后,該怎么做,明白了?” 小皺菊道:“明白?!痹S開熠于是放開了她的腰,后退了兩步。 我靠,這美男計使的…… 靳樂壓制著受傷的綠眼睛,有些費勁兒,喘息道:“許先生,這個人怎么處理?” 許先生? 這叫的可真順口,靳樂不僅是只不銹鋼的攻擊,還是個隱藏的馬屁精!怎么叫我的時候就是許二蛋呢? 許開熠道:“他還有用,綁起來?!闭f完,又走到我旁邊,神情不咸不淡的夸了句:“你反應挺快。”我道:“下次你們要發(fā)難,能不能提前告訴我?”明明是我大哥,這會兒到好,先跟靳樂串通好了。我一直以為許開熠是打算配合michelle,沒想到早就存了反心。 許開熠道:“機會稍縱即逝,哪有功夫提前部署,你結識的這位醫(yī)生,很不錯?!币贿吢牭娇洫劦尼t(yī)生微微一笑,道:“過獎了?!币幌驀谰黄堁孕Φ脑S開熠,難得的也沖靳樂笑了一下,看的我差點兒沒把眼珠子給瞪出來。 被我制住的醫(yī)生2號緊張的中文都說不出來了,嘴里直冒母語,我道:“我聽不懂,說中文。小二啊,咱倆一路上處的還是不錯的,你看我,拿刀子捅你了嗎?沒有吧。好好配合,別掙扎,我就放開你?!爆F(xiàn)如今小皺菊這顆墻頭草,已經倒向許開熠了,一個沒有什么身手的醫(yī)生2號也攪不出什么風浪了。 我放開他,醫(yī)生2號顯然受到了不輕的驚嚇,直到小皺菊走到他旁邊,用英語說了一串話安慰他,我也沒怎么聽懂,反正她說完,醫(yī)生2號就淡定了一些。 緊接著,許開熠給我們派任務,讓小皺菊和醫(yī)生警戒,我和醫(yī)生2號則負責看管被綁起來的綠眼睛,許開熠則負責開船。 這種老式的機動船,只有他會開,我們都不會。 原本被卡住的螺旋槳,此刻竟然又能啟動了,這讓我不禁懷疑,之前螺旋槳出問題,是不是許開熠動了手腳。 守著綠眼睛時,我的腦子里其實是有些亂的。 剛才的變故來的太快了,許開熠迅速的反應、靳樂默契的配合都讓我覺得吃驚。當然,更讓我有些難以接受的是michelle的死。 我當然不是同情她,而是震驚于許開熠可以毫不遲疑的,將一個人踢下水。 明知那水里有要人命的東西,但下起手來,卻是快、準、狠。 在我心里,許開熠是個為科研獻身的工作狂,但我沒有想過,他居然有這么殺人不眨眼的一面。綠眼睛握槍的手,現(xiàn)在相當于廢了,醫(yī)生2號則一個勁的嘀咕,說什么可怕一類的。 我思考片刻,便起身走到了船尾。 許開熠顯然知道我會來,看了我一眼,不等我發(fā)問,便道:“沒有別的選擇,不收拾她,她就會收拾我們。” 我深深吸了口氣,走到他旁邊,道:“那個大老板知道了,會找你麻煩嗎?” 許開熠道:“這么危險的地方,既然進來,就沒有誰能保證,可以活著出 去,她死在執(zhí)行任務的過程中,與我何干?” 我一噎,道;“你確定小皺菊她不會亂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