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節(jié)
“首先,你做的夢真實度非常高,所以,關(guān)于你的那個感覺,我也并不想否認。但是你想想,那兩個道士,辛辛苦苦守在這兒,就是為了拿延骨草煉丹,這丹藥可能耗費了他們很長的時間,他們臨走之時,怎么可能把丹藥留在這兒?” 彎刀微微點頭,道:“繼續(xù)?!?/br> 我接著往下講自己的推測:“看起來不可能,但是你的夢境里,又確實有關(guān)于丹藥被留下的信息,外面的東西,也有被帶走的跡象,所以我在想,當(dāng)初煉丹的兩個道士,會不會只離開了一個人?” 彎刀微微一怔,灰色的瞳孔收縮了一下,他又不蠢,我這么一提醒,他似乎是想到了關(guān)鍵點,看向羽尸道:“而這一個……就是留下來的那個人。” 我道:“如果真的有前世今生,那沒準兒,你的前世,就是離開的那個人,那邊有很多石燈,我剛才看了看石燈的工藝和上面的花紋,估計時間應(yīng)該是清中期,當(dāng)然,具體是那個皇帝在位時期,我看不出來?!?/br> 彎刀詫異的看了我一眼,道:“你還懂這些?” “懂一些。”當(dāng)初跟簡偉忠他們混在一起,到是學(xué)了不少東西,那會兒沒事兒干,路上當(dāng)故事聽,沒想到還是有些作用的。 清中期,離五十年前的文革時期,這個時間跨度是很大的,而這個洞府叫落月洞,旁邊的湖叫落月湖,現(xiàn)在想來,應(yīng)該都是當(dāng)初這里的兩個道士命名的。 只是奇怪的是,為什么文革時期的清風(fēng)道士,會知道那個湖的名字呢?在當(dāng)時,這一帶是無人區(qū),野山野湖根本沒名字,他給那個湖起名叫落月湖,究竟是巧合,還是說……他曾經(jīng)來過這個落月洞? 為什么清風(fēng)道士留下的筆記和廟志里,都沒有相 關(guān)的記載? 這一切已經(jīng)過去了太長時間,沒有具體的證據(jù),光憑猜測,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我暫時將這事兒丟開,目光移到了彎刀手里那顆花生米大小的東西上。 那玩意兒說是內(nèi)丹,但其實并不是圓形,更像是一個米粒狀,表面沾著血呈現(xiàn)出一種紅色,但當(dāng)彎刀將它給抹干凈時,我才發(fā)現(xiàn)它的顏色其實是偏金色的,而且是有些透明。 道士將修煉之道,又稱為金丹大道,難不成金丹這個詞兒,就是這么來的? “嘶……這東西就是傳說中的金丹?真的是靠修煉修出來的?” 彎刀冷冷道:“有一幫搞研究的,稱佛家的舍利子和道家的金丹,都是結(jié)石。” 在這種讓人喪氣的氣氛中,我聽見這話卻忍不住笑了,道:“我雖然不相信什么金丹成仙,但說這玩意兒是結(jié)石,也有些扯淡了,哪有結(jié)石長這樣的,人體是個神奇的東西,我們不知道太多了,就像返祖人,我在電視里,看見返祖人的報道,一般都是長滿或長尾巴,所以當(dāng)我 后來發(fā)現(xiàn)有人下半身是蛇身的時候,我覺得太不可思議了。還有這個羽尸,你說,這種通過修煉的方法,使得人身上長出羽毛的情況,會不會是因為修煉的方法,破壞了人體的基因結(jié)構(gòu)?就跟現(xiàn)在的核輻射一樣?” 彎刀道:“修煉等于核輻射?” 我道:“對啊,萬事皆有可能嘛?!?/br> 他道:“大膽假設(shè)是對的,不過前提是你有能力求證?!?/br> 我道:“求什么證,我一開網(wǎng)店的,又不搞研究,現(xiàn)在還是想想怎么追上馬老太太他們吧。哎,你身體有沒有覺得有問題?我感覺自己身體還挺不錯的,好像沒毛病,或許沒有被染上爛鼠病毒?!?/br> 彎刀正小心翼翼將那顆小金丹往快掛里裝,聞言用一種極為古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道:“你覺得身體沒問題?” 他這眼神看的我有些發(fā)毛:“沒問題啊,你這什么眼神,難道你身體有問題?我看你挺活蹦亂跳的?!?/br> 彎刀沒有說話,只是彎腰挽起了自己的兩條褲腿,示意我看。 我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只見彎刀小腿上,已經(jīng)有好幾處地方青了,并且微微往外凸,明顯是起瘡了。 他一邊示意我看,一邊道:“我后背也有,很痛,像刀割一樣。” 我有些懵逼,道:“什么時候的事情?!?/br> 他道:“昨晚就開始了?!?/br> “你怎么不告訴我?” 他抿了抿唇,道:“這種事需要告訴你?半夜把你叫醒,告訴你我很痛?”我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有些惡寒,沒錯,彎刀還真不是那種一點兒小傷小痛就像同伴訴苦的。 他補了一句,道:“我以為你也一樣?!?/br> 我順勢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小腿,沒有起包一類的,也沒有像彎刀說的刀割一樣的疼痛感,顯然,我現(xiàn)在是健康的。 第八章 逃命(1) 我和彎刀都被病鼠傷過,爛鼠病發(fā)病很快,如果有問題,那么我早該跟彎刀一樣了,現(xiàn)在這一切都說明,我運氣好躲過了一劫,爛鼠病毒沒有感染到我身上來。 這一下子,我心里別提多高興了,自然而然就表現(xiàn)在了臉上,不過正當(dāng)我樂的時候,看到彎刀冷冷的表情,便意識到這會兒在他面前炫耀健康,似乎有些太欠揍了點,便干咳一聲,道:“放心,我會想辦法救你的,不會一個人跑路的?!?/br> 彎刀突然笑了,然后跟演川劇變臉似的,下一秒便冷冷道:“臨死我也會拉個墊背的?!?/br> 想了想失憶后的彎刀,三觀那么正,為人那么仗義,因此我覺得他這話百分之百是在呈口舌之快,因此也沒往心里去,便道:“丹藥十有八九是被這個人吃了,再找也找不出什么來,去追馬老太太她們吧。” 彎刀抿了抿唇,面上有一絲不甘,但最后也只得點頭答應(yīng)了,本來是懷著志在必得之心來此,誰知道會出這么回事,擱誰心里也不痛快。 彎刀將帶血的手套摘下,隨手往地上一扔,抬腳準備離開此地,我跟在后面,兩人一前一后,誰知才走到石階中間,便聽身后突然出來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就跟炒豆子似的。 這地方相當(dāng)安靜,因此這聲音一響起來便格外引人注意,我驚的猛一回頭,便猛然看見一張長滿白色羽毛的臉,直直的貼在我身后! 靠! 這尸體怎么站起來了?詐尸了? 我跟詐尸怎么這么有緣?肯定是彎刀那小子搶了它的內(nèi)丹,把這尸體給氣活了!因為之前有對付詐尸的經(jīng)驗,因此我雖然嚇了一跳,但并不驚慌,在對上這羽毛臉的一瞬間,就猛地一腳踹過去,直接將羽尸給踹飛了。 這羽尸站起來身材高瘦,想來生前應(yīng)該是個仙風(fēng)道骨的體格,被我這一踢就直接飛出去撞到了丹爐上,這一年多的體力磨煉和近一個月的特意加強并沒有白費,踹它還是輕輕松松的。 “快跑!你把它氣活了!”踹完我大喊一聲,轉(zhuǎn)頭拔腿就跑,彎刀到是不見得有什么緊張的,這小子的身 手我見識過,相當(dāng)厲害,之前在沙漠里,不管是砍換頭童子還是砍那些沙里力大無窮的沙蟲,速度都是干凈又利落。 而這種詐了尸的尸體,有些超出常人的理解范圍,正常人遇見都會害怕甚至于喪失斗志,但真正見識多的人就知道,它其實并不是特別厲害。 以彎刀的身手和速度,這羽尸要沖上來,估計很快就能被他解決。 要不怎么說人比人氣死人呢?我沒有彎刀這身手,所以只能先跑為上了。 然而下一刻我就知道,自己想錯了,這羽尸渾身長了鳥毛,自然和那些普普通通的尸體不一樣,和之前秦嶺那司機的無頭尸更不一樣,它厲害了何止一個檔次啊,正跑著,我耳里猛地聽到了一陣破空聲,如同利箭射出般,從我頭頂劃過。 我眼睛的余光,只瞥到上方好像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下一秒,那個東西,竟然直接落在了我和彎刀的前面! 是羽尸!這速度!比彎刀更快! 不。 應(yīng)該說完全沒有可比性,因為彎刀的身手再牛,他也不會飛??! 剛才還不太在意的彎刀,一見這情況,神情一變,但他歷來的風(fēng)格都是先下手為強,因此身形立刻往旁邊一閃,大概是想從側(cè)面攻擊羽尸的后腰。 這羽尸速度太快,堪堪的停在我們前方,直接將我們離開的路給堵住了,不除掉它,我們壓根兒出不去。 我速度沒有彎刀快,身手沒那么利索,不適合跟著速度奇快的羽尸近身搏斗,于是拔槍上膛,打算在旁邊助力,然而我才剛上膛,還沒等瞄準,便看見彎刀整個人被羽尸直接給拍飛了。 我去! 戰(zhàn)斗力這么渣? 我連羽尸是怎么撂倒彎刀的都沒有看清楚,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彎刀被拍飛,掉在地上那一幕了。這羽尸顯然對彎刀比較感興趣,也不搭理我,彎刀還沒從地上爬起來,羽尸整個兒一躍,就跟腳下安了彈簧似的,轉(zhuǎn)瞬就跳到了彎刀跟前。 彎刀迅速的想要爬起來,但才爬到一半,羽尸已經(jīng)雙臂一搭,整個兒直挺挺的往下,卡住了彎刀的脖子。 此刻在我眼中,就成了彎刀被一具羽尸壓在身下,并且掐著脖子的模樣,這個姿勢,卻使得羽尸后腰部位給暴露了,彎刀立刻從旁邊揮刀去砍,原以為能砍傷它,卻沒想到彎刀連砍兩下,羽尸身上也不見有傷口,動作都沒有緩一下。 刀槍不入? 我一驚,顧不得那么多,立刻朝羽尸開槍,一槍準確的打中羽尸的后腰。 子彈的力道自然比人揮刀時的沖擊力槍,因此它后腰的羽毛處凹進去了一個黑洞,但沒有血流出來。這一槍顯然對羽尸造成了創(chuàng)傷,它一下子就松開了掐著彎刀的手。 我立刻繼續(xù)開槍,砰砰砰,一邊開槍一邊后退,我心知這羽尸速度太快,它放開了彎刀,肯定回來攻擊我,我可得小心著點兒。 彎刀在我的掩護下迅速從羽尸身下竄了出去,而那羽尸身體中了數(shù)槍,速度卻絲毫不受影響,猛地一個轉(zhuǎn) 身,整個人鋼槍一般直接朝我射了過來。 這速度快的讓人根本無法反應(yīng),只一瞬間,我的胸口就被它的頭猛撞了一下,整個人飛出去也不知幾米,摔在地上的時候,腦子里嗡嗡作響,呼吸都無法順暢,眼前發(fā)黑,如同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第八章 逃命(2) 趕緊起來! 在大腦短暫的失神后,我立刻冒出這么個念頭,然而前胸后背,因為撞擊產(chǎn)生的疼痛,讓我的四肢都不聽使喚,眼前短暫的黑暗過去后,一張長滿羽毛的臉,赫然就這么出現(xiàn)在我上方,就和不久前彎刀的姿勢一模一樣。 他爺爺?shù)?!我這輩子就被兩個人壓過,一個是小齊之前想跟我試驗道具,把我壓床上,二就是小時候不寫作業(yè)被許開熠揍的時候被他壓著,想不到這會兒,我竟然讓一具尸體給壓住了,奇恥大辱! 羽尸便如同對付彎刀那般,雙臂一擺就要來掐我的脖子,這會兒我被它壓在身下,兩臂卡著,無法往兩邊躲,因此情急之下,只能往下一縮。 羽尸這一下子落空了,沒掐著,而我往下一縮,臉就正好對著羽尸的胸口,這羽尸并不強壯,但尸變后卻是刀槍不入,相當(dāng)厲害。 我心說子彈打進它的后腰,對這玩意兒都沒有絲毫影響,難不成這羽尸和其它尸變的尸體不一樣?想想也 是,這羽尸死了這么久,身體內(nèi)部居然還存在血液,肌rou肢體也如同活人般柔軟,一身的羽毛,便如同傳說中羽化的仙人一樣,這種尸體尸變后,和普通尸體能一樣嗎? 我也不知道它的罩門在何處,因此縮到它胸口時,便只能按照嘗試,迅速將手一抬,槍口直接對準它的胸口,將剩余的三發(fā)子彈一股腦的全打了。 “砰!砰!砰!”接連三聲槍響,每開一槍,羽尸的身體就跟著震一下,與此同時,從槍口的創(chuàng)口處,居然有血直接流到了我的臉上。 血是熱的。 說實話,這一瞬間,我心里有種很不祥的感覺,我覺得自己不是在對著一具尸體開槍,而是在對著一個活人開槍! 趁著羽尸被我的槍支傷到,我迅速屈膝一頂,雙臂一撐,將壓在我身上的羽尸給翻到了一邊,爬起身就跑。彎刀手里也有槍,他見我逃脫出來,立刻開槍掩護我,不給那羽尸追擊的機會,翻倒在一邊的羽尸,身上又中了幾槍。 彎刀的槍法非常牛,他攻擊的是羽尸后脖子的脊 椎部位。 這里是人的中樞神經(jīng)匯總區(qū)域,靳樂給我科普過這個部位,他作為一個沒有練過功夫的醫(yī)生,卻有一手撂翻人的絕活,用手在一個人后脖子的某個部位一按,那人就直接暈過去了。 這一手其實就是刺激了脖子上的中樞神經(jīng),算是靳樂的獨門絕活,因為這一手對于力道和手法的要求極高,重了能把人弄癱瘓,輕了根本沒效果。 很多全身癱瘓的人,并非是骨頭或者其它地方出了問題,往往都是因為中樞神經(jīng)或者大腦功能崩潰的原因,靳樂跟我說過,目光神經(jīng)科這一塊,在醫(yī)學(xué)科研上是重點項目,如果能攻克,許多癱瘓病人都是可以治愈的。 彎刀這會兒開槍掩護我,高超的槍法使得他的每一槍,都打在了人體后脖子上,彎刀估計是想直接把羽尸的脖子打斷,因此子彈幾乎都在同一個位置,我聽聲音,他一共只開了四槍,但羽尸的后脖子上卻只有一個彈孔,不得不說太牛逼了。 “快過來!”他一邊掩護我開槍,一邊低聲喊了一句。 哪里需要他多說,我直接狂奔過去,兩人湊到一起后,二話不說掉頭就跑,沒辦法,這羽尸太厲害,刀砍不傷,胸口、后脖子、后腰,我能想到的罩門部位,都攻擊過了,但它就跟沒事兒人一樣,我倆還能咋地?只能三十六計,跑為上計了。 一邊跑我一邊回頭看,卻見那羽尸在彎刀停止開槍后,立馬恢復(fù)了活力,如同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托著它一般,面朝下的羽尸,手腳都不見動一下,整個兒就直挺挺的從地上彈了起來,并且非常人性化的扭了扭脖子。 它這一扭脖子,頓時從后頸處的彈孔里,掉出來幾顆子彈。 我倒抽一口涼氣,邊跑邊道:“靠,它把子彈排出來了!這玩意兒渾身上下難道就沒有弱點?莫得得用千年殺?” 彎刀按理說體力比我好,該跑在前頭的,但估計是爛鼠病的原因,他這會兒反倒是落后我一程,我話音剛落,他便低喝道:“閉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