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節(jié)
這種復(fù)原能力太恐怖了,我現(xiàn)在就算把剩下的兩發(fā)子彈都‘送’給他,也實在沒有信心能把他弄死。 或許我該用火攻?我慢慢將手電筒放在一邊,道士的目光跟著手電筒往下看,似乎也在警惕著我的動作。我于是把手伸向旁邊裝備包的側(cè)包里,伸縮管里面是有燈油的,如果槍不行,就只能試試火了。 這一刻我覺得挺絕望的,火攻是我唯一的希望,但偏偏這地方不湊巧,旁邊就是水,即便真的火攻,道士往水里一跳也就滅了。 我和道士對峙著,慢慢將那伸縮管點燃了,也算是拿出目前所有火力了。可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這道士對我的火力值顯然不屑一顧,他趴在地?zé)崛吘?,目光直接停?/br> 了彎刀的身上。 雖然這道士臉上皮包著骨,很難看出什么表情,但在這一瞬間,我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明白了這道士的想法!他在等彎刀斷氣兒! 我確定這不是我的錯覺,道士的眼神非常直白,似乎只要彎刀一落氣,他就會爬上岸來。 這是有多看不起我? 我一邊兒覺得毛骨悚然,一邊兒看了看旁邊的彎刀,他情況現(xiàn)在相當糟糕,在這不長的一段時間里,臉色便由白轉(zhuǎn)青。 雖然不知道這道士為什么會忌諱彎刀,但很明顯,彎刀一死,我離死也不遠了,因為道士不會放過我。 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洞里除了彎刀抽搐間喉嚨里發(fā)出的聲音,就只剩下了我和道士的呼吸聲。 那道士的呼吸聲很重,如同某種野獸似的。 情急之間,我目光突然在醫(yī)藥盒里瞥見了一樣?xùn)|西。醫(yī)藥盒左邊的部分,是隔成六個方塊形的,而其中一個方快里,有一個金燦燦的,花生米大小的東西,單獨占 了一個格子,格子周圍還用紗布填充著,就跟給它做了個窩似的。 這不是從羽尸肚子里掏出來的‘金丹’嗎? 我心中一動,看著快要咽氣似的彎刀,心說:那羽尸,很可能是吞過丹爐里的丹藥的,之前那些吃完延骨草的病鼠,紛紛被周圍的躲藏的野獸追蹤,證明吃過延骨草的鼠rou也是有一定功效的。 眼下這個顆金丹,對于古代的修士來說,可以說是一身精氣神的匯總物了,那丹藥的功效,會不會也在金丹上體現(xiàn)出來? 想到此處,我咬咬牙,決定死馬當活馬醫(yī)了,一邊兒關(guān)注著那道士,一邊兒小心翼翼的,打算將金丹喂給彎刀吃了。 快要湊到彎刀嘴邊時,我起了個私心,心想:萬一這金丹真的有用,沒準兒也可以用來治療許開熠的衰老后遺癥?馬老太太她們早就跑的沒影兒了,而且還故意防著我們,在這種情況下,我要想從馬老太太那兒弄到延骨草,幾率實在太小了。 這么一想,我便摸出匕首,比劃著,去切那花生 米大小的金丹。這玩意兒的軟硬度適中,切起來得費點兒力,但并非切不開。 須臾便被我一分為二。 切金丹的同時,我觀察著不遠處的道士,生怕他會上岸來偷襲。 不過這道士的神智有問題,大約并不明白我這種行為的意義,所以依舊保持原態(tài)。 第十章 吞丹(3) “兄弟,我不能保證這金丹喂下去,會不會直接把你弄死了,但咱們沒有別的辦法了?!蔽覍澋兜念^抬起來,靠我膝蓋,將他下巴往上臺,嘴自然而然的張開了。 將半粒金丹扔進去后,由于一直抽搐,那金丹一直沒吃下去,我急了,拿出瓶子裝了一瓶地?zé)崛?,抬著他的下巴往里倒水,彎刀一抽一嗆,到是把金丹給咽下去了,不過被我整的挺狼狽的。 干完這事兒,我密切注視著他的狀況,希望這神奇的金丹能發(fā)揮出一點兒什么效果。 足足過了一分多鐘,彎刀該抽還是繼續(xù)抽,看樣子這金丹吞下去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難道這路子就走到頭了? 我抹了把臉,看著手里的另外半枚金丹,覺得這玩意兒真是中看不中用,神話傳說中,將它說的神乎其神,現(xiàn)在的網(wǎng)絡(luò)里,也把它些的神乎其神,結(jié)果呢?屁用沒有。 我決定趁著彎刀沒斷氣,主動出擊。 現(xiàn)在主動出擊,萬一不敵,還可以借著彎刀的光躲一躲,否則等彎刀真的斷氣兒,我就完全沒有后路了。 想到此處,我握著槍,打算把最后兩發(fā)子彈用了,不管打他腦袋有沒有用,先爆頭再說,當下毫不猶豫,在那道士只顧警惕著彎刀時,我槍口對準他的頭,正要扣動機板之時,那道士卻像是突然有所感悟,竟然猛地往水里一縮,溜了。 一看這情況,我不驚反喜,之前這道士都不躲,但現(xiàn)在卻開始躲,說明大腦確實是他的罩門,只要知道了弱點,之后也就有對付他的辦法了。 我剛松口氣,忽然之間,從背后猛地伸出來一只手,一下子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身后沒有別人,只有彎刀。 他一直躺在地上抽搐,這會兒突然一只手從身后搭過來,我的第一反應(yīng)是:彎刀站起來了。 難道沒事兒了? 驚喜之下我一回頭,顯示和想象的出入,讓我驚的汗毛倒豎,直覺的寒氣瞬間從腳底躥上了后背。 搭著我肩膀的確實是彎刀,但又仿佛不是。 此刻,我一轉(zhuǎn)身,身后的人離我極近,他穿著彎刀的衣服和裝備,但整個人卻如同皮包骨,本就比漢人深的輪廓,砸變成皮包骨后,就顯得更深了,充血的瞳孔,詭異的氣息,儼然就是那道士的另一個翻版! 我倒抽一口涼氣,猛地后退,卻發(fā)現(xiàn)扣住我肩膀的那只手非常緊,一時間竟然后退不得。好在我身手長進很多,當即肩膀一縮,身形一側(cè),就從那手下滑了出去。 這下我算是明白了,剛才那道士哪兒是被我的槍嚇跑的,分明是被彎刀給嚇跑的。 這才不過兩三分鐘的時間,彎刀怎么就變成這樣了?這一瞬間,我的心情難以用語言形容,既覺得震驚,又覺得擔(dān)憂,更多的,是一種自責(zé)。 很明顯,彎刀是吞了那半粒金丹才變成這個模樣的,看樣子水里那個道士會變成這樣,多多少少也和金丹有關(guān)。那道士不一定吞過人的金丹,但十有八九,是吃過那丹爐里的丹藥。 用延骨草煉出來的所謂的仙丹,并沒有讓人羽化成仙,相反,卻變成了羽尸和道士這樣的怪物。 雖然看起來是活人,甚至可能在這個地方活了很久,但這樣的‘生命’,又有什么意義? 而現(xiàn)在,我把彎刀變成了這個模樣。 這巨大的刺激,讓我的大腦在這一瞬間,甚至都停止轉(zhuǎn)動了,整個人完全懵逼了,下一秒,我的腦海里就只剩下一個念頭:還能讓他恢復(fù)正常嗎? 早知道服下金丹,會把彎刀變成這種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狀態(tài),還不如讓他死的干脆利落呢! 此刻的彎刀顯然和水里的道士一樣,神智已經(jīng)失常了,而且他的身手明顯不是道士能比的,之前我和道士爭斗間還能抵抗一下,但彎刀現(xiàn)在異變后,我簡直沒有還手之力,剛剛從手底下脫出來,整個人便直接被他給撲倒。撲到我的瞬間,我?guī)缀醺惺艿搅艘环N名為殺氣的東西。 失去神智后,他似乎不懂得用武器一類的了,直接用手攻擊,就和之前的道士一樣,伸手就來掐我的脖子。我之前已經(jīng)著過一次道,哪里會著第二次,雙手立刻往兩邊一擋。 此刻我的右手還握著槍,槍口離彎刀的腦袋不到二十厘米,只要扣動一下機板,我敢打賭,一定能打爆他 的頭。 但此刻我卻不敢開槍,因為我不確定眼前的彎刀究竟還能不能算活人,更不能確定,他是否和那道士一樣擁有‘不死之軀’。 假如這一槍真把他打死了呢? 道士腦袋開花不一定會死,但彎刀我可不敢賭。 彎刀的戰(zhàn)斗力本來就很強,畢竟是五級犧牲者,實力不容小覷,我這猶豫間的功夫,幾乎就要被他給掐住了。他可不是道士,之前被那道士卡住脖子,我還有逃脫的可能性,要是被彎刀給掐住脖子,我估計直接就能被擰斷了。 由于是躺在地?zé)崛叺郎?,我和彎刀的實力懸殊又太大,情急之下,我猛的一個翻身,干脆往旁邊滾,直接滾到水里去。 彎刀變成這副模樣后,似乎和那道士一樣也怕水,在被我?guī)У穆渌?,他自己身體一側(cè),躲過了落水的命運。我泡在水里踩著水,見他果真不敢下來,便稍稍松了口氣,但轉(zhuǎn)念一想,這水下還藏了個已經(jīng)學(xué)會游泳的道士,待在水里也不安全。 無奈,唯一能暫時寄身的,就是身后那個垂著鐵鏈的洞口了。 異變的彎刀在旁邊站著,充血的眼睛神經(jīng)質(zhì)的盯著我,又時不時的看向周圍,仿佛在打量這個地方,又仿佛在尋找什么東西。 我擔(dān)心水里的道士會偷襲,也顧不得多想,連忙游向了鐵鏈處,雙手攀著洞口邊緣,狼狽的爬了上去。 洞口處的熱風(fēng)比較大,跟一臺吹風(fēng)機似的,將我濕淋淋的頭發(fā)和衣服吹的往前飛,鐵鏈依舊細細的顫動著,仿佛這洞深處有什么東西在抖動它,這使得我有種強烈的不安感,便側(cè)身蹲著,背靠著井壁,如此,既能觀察井口里面的動靜,也能觀察外面彎刀的動靜。 第十章 吞丹(4) 蹲在洞里,我觀察著彎刀那邊的動靜,心臟噗通噗通跳的厲害。 彎刀從一開始就算計我,把我引到這個洞府里,對我隱瞞頗多,按理說我應(yīng)該是對他不滿的,但此刻,我腦子里想的卻不是這小子坑我的那些事兒,而是這小子救我的場景。 不管是在孤方古城里,還是在這洞府里,彎刀都救過我不少次,先是自己去引羽尸,后有下水救了我一次,可以說是我的大恩人了。 可現(xiàn)在,我把自己的恩人整成了這副鬼樣子! 就在我頭腦混亂之時,那潛伏在水中的道士,又慢慢浮出了一個頭來。此刻,岸邊倒著伸縮管,火光將左邊靠岸的地方照亮了一片。 離伸縮管不遠的地方,還有一支手電筒,燈光直直的往對面打。剛才被彎刀逼的太急,下水逃命,沒來得及帶光源,所以我身上現(xiàn)在只有一支打火機可以照明。 這洞口只能躲一時,我得想辦法回到岸上去拿回 裝備,否則很難離開這鬼地方。 道士的頭浮在水面上,在水中泡了這么久,他原本結(jié)成塊的頭發(fā)飄散在了水中,就著朦朦朧朧的霧氣,顯得時隱時現(xiàn),如同一只水鬼。 不。 應(yīng)該說簡直就是一只水果。 他顯然依舊忌諱著彎刀,因此離彎刀所在的左岸比較遠,冒出頭的位置在靠右的方向。一出水面,那雙赤紅色的眼睛,便透過霧氣盯著我。 靠! 居然還不打算放過我?我跟他什么仇什么怨? 這道士明顯是把我當成清風(fēng)了,也不知當年清風(fēng)道士,究竟對他做過什么,竟然導(dǎo)致他怨念如此之深?!?/br> 出水后,這道士便朝著我所在的位置游了過來,由于距離隔的并不遠,因而轉(zhuǎn)瞬就到了洞口的下方。 這洞口離水面并不遠,大約只有一米高,道士長臂一伸,雙手就搭在了洞口的邊緣處。我哪里能給他爬上來的機會,拔出腰間的開山刀就朝他的手斬去。 這道士速度卻十分快,我斬左手時他就將左手迅 速以手,斬右手時,就換左手,將右手迅速一收,我頓時有種自己在玩兒打地鼠的感覺。 道士的力氣非常大,因此即便靠著一只手,他也瞬間將身體給撐了起來,上半身整個人便堵住了洞口,下半身只需要腳一蹬,就徹底上來了。 我特別想一腳將他給踹下去,但這個念頭一瞬間便被我否決了。由于這地方太狹窄,我?guī)缀蹩梢灶A(yù)見,自己如果真一腳踢出去,絕對會被這道士扯著腳一起掉水里。 可我如果不這么做,他就要上來了! 怎么辦? 我眼角猛地瞥見地面上的粗大鐵鏈,由于鐵鏈位于正中央,因此道士的身體剛好就壓那鐵鏈上。當下,我猛地抓起鐵鏈,使勁兒往上一提,道士猝不及防,被身下壓著的鐵鏈一帶,整個人猛地往后一仰,再一次掉進了水里。 為了防止道士再度爬上來,我半跪在邊緣處,雙手拽著鐵鏈,將它當鞭子使,攪動下方一片水域,一時間這道士也難以靠近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我動這鐵鏈時,這洞口后吹出來的暗風(fēng)似乎加劇了,我忍不住一邊攪,一邊往后看了一眼,后方漆黑一片,洞口有多長,鐵鏈通向何處,完全看不出一點兒頭緒。 我只能先忽略這事兒,琢磨起接下來該怎么辦。 水里有想殺我的道士,岸上有發(fā)了瘋,同樣想殺我的彎刀,我身上除了開山刀和匕首,就只剩下腰間的快掛,快掛里都是一些野外求生的小工具,但靠著這些,想要離開這個洞府,在十月底的北方,穿過布滿沼澤和各種危險的原始森林,實在是個相當大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