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節(jié)
老變態(tài)頓了頓,說道:“下次讓他多放點辣椒?!闭f完,慢悠悠的走了。 對方都這么無恥了,我還能說什么?噎了一下,我跟著收拾東西去了。 小滿和阿太是不用跟我們一起的,他們會在江邊接應我們回程。 有了昨晚的經歷,眾人提前換上了防護服,防護服是一種質地比較薄,但韌度很強,密度很小,耐磨耐咬的新型材質,款式是連體帶帽子的,穿上之后,四肢以及頭部都被包裹在里面,只露出臉部,而臉部的位置有防護罩,不用時扣在腦后,使用時往前一搭,就能連接上。 這種防護服穿在身上,即便再一次掉進之前的蟲洞里,也不會有問題,當然,前提是別遇到那只大家伙。 穿上防護服后,走在溝里的感覺安全多了,至少不用擔心自己莫名其妙掉進蟲洞里,被鉆九竅什么的了。一行人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真槍實彈,浩浩蕩蕩,一路向著神火溝深處而去,一上午的時間過去,卻并沒有遇見什么危險。 隊伍里那幫漢子,看起來五大三粗,兇神惡煞,但卻并非是空有武力沒有大腦的,各有各的絕活,比如有些懂得探測地形,能判斷水源,甚至根據周圍的樹木長勢和石頭等東西,判斷有沒有殼子地一類的,有人則善于觀察鳥跡獸蹤,總能提前帶眾人避開危險。 一上午,在一行人的合作下無驚無險的過去,讓我和靳樂對著一行人的實力有些刮目相看,原以為這些人都是充當打手賣命的角色,卻沒想到都是深藏不露之輩。 中午休息了會兒,吃了午飯,我們晚上繼續(xù)上路,那個三臉人一路被人牽著,雖然身形佝僂,但體力卻不錯,一路下來,他看上去狀態(tài)到是比我們所有人都好。 人長時間進行同樣的活動,難免會覺得神經麻痹,到下午四點多左右,在山溝里上上下下走了一天的眾人都有些累了,速度沒有之前快,警惕性也下降了。 小齊見此提醒了一句:“不想喂蟲子的,給我打起精神來,這里是蟲族的地盤,不是徒步公園,兩小時后扎營,最后兩小時不要給我出任何意外?!彼顷犖槔锏陌l(fā)言人,老變態(tài)基本上像個隱形人,如非必要,不會跟我們或者他的手下交流。 因此整個隊伍看起來,小齊更像是領隊,而隊伍里這一行人,顯然也習慣了,有事兒不會向老變態(tài)匯報,而是直接向小齊匯報。 她說完,隊伍里疲憊的眾人,一個個重新抖擻了精神,打算繼續(xù)前進,堅持今天的最后兩小時。 誰知走了沒多久,一直挺配合我們的三臉人突然出幺蛾子了,嘴里喔喔亂叫著,身體往后退,不肯往前走。牽著他的人以為他是耍賴,就去踹人,一邊踹一邊兒罵。 我看不下去,心說:雖然這三臉人外形恐怖了一些,現(xiàn)在人也瘋瘋癲癲,甚至有攻擊性,但不管怎么說,他以前是地質考察隊的,是屬于為國家服務,為人 民服務的科考人員,現(xiàn)在變成這副鬼樣子,還落在我們手里,已經夠倒霉的,這么又踢又踹,太不仗義了。 我剛要出手,靳樂卻先一步,將踢人的漢子一擋,皺眉道:“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 漢子一怔,火大道:“什么意思?跟我玩兒友善?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揍?” 靳樂面無表情的懟回去:“就算這個人現(xiàn)在再狼狽,也是國家的科考人員,是人類發(fā)展的先驅。你算什么東西,你有資格這么對他?” 懟的漂亮! 長著一身腱子rou,扛著一把違法的黑槍,就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去你大爺?shù)模?/br> 第二章 地陷蟲洞(10) “別吵了?!毙↓R走過來,在那漢子要發(fā)飆時,打斷了他和靳樂,蹲在三臉人跟前,皺眉道:“他怎么不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三臉人的臉上,雖然很難看出什么表情,但這一刻,他不肯往前走一步,反而不斷試圖后退,喔喔亂叫的模樣,到讓我感覺,他像是在恐懼著什么。 三臉人在神火溝待了至少好幾年,對這里應該比較熟悉,難道說前面有什么危險?我將自己的想法一說,小齊便對大勛了另一個叫王莽的漢子道:“你們兩個去前面打探打探,小心點兒?!?/br> 二人接受命令,帶著武器當先頭部隊去了,我們其余人則趁這機會,原地坐下休息。 在大勛二人離開時,那三臉人就盯著二人的背影,不斷試圖后退,牽著他的漢子,便將人綁在樹上了。靳樂沉默的看著這一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心知他這會兒心里估計不好受,這小子是個很有野心,也很有沖勁的人,但野心和良心并不是對立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靳樂是個很有情懷的人。 這年頭談情懷,似乎容易被嘲笑,但如果一個人活著,一點兒屬于自己的情懷都沒有,那和行尸走rou又有什么區(qū)別? 地質考察隊這個職業(yè),是相當辛苦的,展開某些大型工程時,他們就是先遣隊,比如青藏鐵路、川藏鐵路,探索無人區(qū)時,測繪地形圖時,他們也是先遣部隊,探測各種礦產,同樣得他們上。這是一個需要常年在危險絕地,常年走在無人區(qū)第一線的職業(yè)。 比如綿延的昆侖山脈,當年為了探測出里面的地形和資源,不知道死了多少地質考察員和士兵,至今都還沒有完成探測。這種職業(yè)默默無聞,艱苦卓絕,常人難以忍受,而且還沒有什么高薪,意義卻極其重大。 而現(xiàn)在,在執(zhí)行探測任務中,這支地質考察隊全軍覆沒了,這個三臉人,可能是唯一活下來的人,雖說現(xiàn)在有些不正常,但他憑什么被在場的人踐踏? 就因為他們人多勢眾?就因為這幫人能殺人不眨眼?就因為他們知法犯法,身上有槍? 這世上很多事兒,有時候就是這么cao蛋,cao蛋的能把人給憋屈死。 我拍了拍靳樂的肩膀,道:“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我本來是想用這首打油詩安慰他,誰知這小子接話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我一噎,立刻語重心長的說道:“年輕人,你要陽光一點。你看我,有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變態(tài),家里的二老成了假的,我現(xiàn)在可以說舉目無親,有個大哥還不是親生的,而且現(xiàn)在成了植物人,你看我放棄人生了嗎?” 靳樂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誰都能跟你一樣心大如無底洞?” 我道:“不是我心大,是我不想死,只要我還愛這個世界,還想活著享受這個世界,我就必須的接受現(xiàn)在的一切。我又不愿意一死了之,那就接受,哭一天也是過,笑一天也是過,咱們做人,還是得笑。其實這道理你比我懂,這年頭大家都很忙,你哭也沒人鳥你,沒準兒還趁你‘病’,上來踹幾腳,與其如此,不如過好點兒,氣死那些想整你的人?!?/br> 靳樂剛要開口,離開的大勛二人慌慌張張的小跑回來,那模樣,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恐怖的東西。 小齊立刻起身,壓低聲音問氣喘吁吁的二人:“發(fā)現(xiàn)什么了?” 大勛一邊喘氣兒,一邊兒壓著聲音道:“那邊的樹不對勁兒,不長葉子,只長著很長的枝條,而且會動……”他話沒說完,隊伍里有個精瘦的漢子就接話道:“是蛇摩樹,食rou植物的一種,這種樹和另外一種‘美人樹’,都只有云南一帶才有,得繞開它。” 我沒聽過蛇摩樹,但食rou植物的厲害卻是知道的,我們國內食rou植物比較少,但巴西亞馬遜一帶,已經被發(fā)現(xiàn)的食rou植物都有十幾種之多,奇形怪狀,神出鬼沒,有些利用氣味兒,有些利用偽裝,讓動物防不勝防,遇到一些大型食rou植物,人也得遭殃。 沒想到這神火溝里居然還有食人樹,難怪三臉人突然不愿意前進,看樣子 他對這里的情況果然是比較了解的,也難怪老變態(tài)要求帶著他上路了,看樣子那老變態(tài)是早有預料。 小齊聽了匯報,立刻示意繞過去,我們一繞路,三臉人就配合了,既不喔喔亂叫,也不再后退了。 接下來的兩天,有許多次,三臉人都出現(xiàn)了異狀,但每一次都能帶我們避開危險,正因為提前知道了危險,所以我們并沒能確切的弄清楚那會給我們帶來什么。 比如在三臉人第二次出現(xiàn)異常狀況,一直盯著一個方位直哆嗦時,我們讓人去打探,發(fā)現(xiàn)那地方的泥土在冒煙,而且?guī)е环N酸性,泥土松軟,下面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蠕動著,但沒人敢上前去,我們果斷繞路了。 這里是蟲族的底盤,從資料上來看,蟲族為了隱藏自己的領地,設下了相當多的埋伏,有了第一次掉進蟲洞的經驗,我們可沒有興趣特意去挑戰(zhàn)一些。 第三次出現(xiàn)異狀時,我們只打探到一片枯葉林,林子里死氣沉沉,卻不知這股死氣為何而來。 三臉人的異狀一次次被驗證,因此后來,他再出現(xiàn)什么異狀時,我們便不再花精力派人去打探,而是直接繞著走,如此,憑著他,竟然無驚無險的走過了三天。 隊伍里那幫人,這下拿他當寶了,也不再折騰他了,反而對他不錯,吃東 西的時候給他弄牛rou干,這讓靳樂和我,心里的火氣沒那么大了。 第三章 護寶蛙王(1) 形成出乎意料的順利,眾人一邊兒提高了對三戀人的待遇,一邊兒也跟著放松了不少,第四天時,我們走了一上午時,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 這一上午,三臉人都沒有任何異狀,這和前三天的示警頻率不一樣。 根據之前按三天的經驗來看,越往前走,蟲族的陷阱就布置的越多,雖然我們有三戀人的示警,因此并沒有體驗過那些陷阱,但并不能代表它們不存在。 按照之前的規(guī)律,越往前走,只會越危險,三臉人示警的頻率,也應該更高才對。 可這會兒,我們走了一上午,卻沒見三眼人有任何異狀,似乎到這兒,就沒有危險了似的。這種平靜,反而讓我們警惕起來,臨近中午時,眾人都一直決定先停下來,一方面休息,二來看看這三臉人是不是出什么問題了。 眾人草草吃了些東西,便圍著三臉人研究。 大勛拍了拍三臉人的肩膀,說:“喂,小三,你 今天怎么沒動靜?”在三臉人發(fā)揮出避嫌效果后,他在隊伍里的待遇得到了極大的提高,連昵稱都有了。 三臉人也不知能不能聽懂話,面對大勛的詢問,那張恐怖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嘴巴邊上還沾著餅干渣,那模樣看起來既恐怖,又顯現(xiàn)出一種蠢態(tài)來。 “或許這里是安全的?”叫王莽的漢子道,聽隊伍里眾人閑聊,這個王莽的槍法似乎很厲害。 我心說,按照小齊和老變態(tài)手里的資料來看,這里只會越來越危險,除非他們手里的資料是錯誤的。三臉人這邊兒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們只能繼續(xù)前進,只不過之前稍微松懈了一些的神經,又重新繃了起來。 防護服不透氣,連著幾天穿在身上,還是挺難受的。 綠色的防護服極具偽裝色彩,別說動物了,就算是自己隊伍里的人,看久了,也容易眼花。 我和靳樂還有老變態(tài)位于隊伍的中后方,小齊、大勛等人在前面兒,被用來當做避險工具的三臉人也被藤蔓拽著走在最前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和之前一樣,拽著就走,不拽就不動。 這一走,竟然就直接到了當天下午也沒有遇到什么危險,六點半左右,我們決定扎營,臨著不遠處就有一條小溪,我們便在溪邊找了處干地扎營生活,順便就著溪水收拾了一下自己。 前幾天夜營沒找到水源,眾人也沒有收拾自己,這會兒一個個的,脫了鞋襪,那味兒就別提了,我覺得能把樹上的鳥都熏暈過去。 我和靳樂還有另外幾個漢子,坐在溪邊兒洗頭洗臉搓腳丫,連著幾天趕路,再加上穿著防護服不透氣,身上長了一些濕痱,在冷水里一泡,又癢又痛又爽,眾人舍不得把腳收回來,就坐在水邊瞎扯。 “我說,那個醫(yī)生,天兒還早,正好有水源,上次那個魚再整一鍋?”洗著洗著,下游跟著排排坐的一個漢子提議道。這個漢子應該是他們隊伍里最年輕的,經常說錯話,被他們隊伍里的人懟,臉皮還挺厚的,不管怎么懟都不生氣,隊伍里的人管他叫‘十九’。 靳樂看了看天色,說行,不過他負責做,抓魚這事兒他不干。 這幾天趕路,又沒有水源,眾人吃了三天干糧, 這會兒能打打牙祭,一個個饞的不行,也不洗腳了,卷著褲腳,就在溪水中摸尋起來。 這溪水比較淺,寬約六七米,水質清澈,水中是高低錯落,被沖刷的比較圓潤的石頭。這種溪流里,大魚一般沒有,但中小體型的魚能捉到,而且這種巖石多的溪溝里,特別容易抓到螃蟹、螺、蝦一類的。 這幫人沒逮住魚,但抓了好幾只螃蟹,摸了十來只蝦。 我們一行十多人,都是清一色的漢子,唯一的女人小齊,胃口比男人更大,這點兒東西哪兒夠啊,幾人一邊招呼靳樂去生火收拾,一邊兒自己在水里繼續(xù)摸。 岸邊扎營完畢的幾人,見今晚能加餐,紛紛下水加入了隊伍,小齊在岸邊氣的怒喝:“王莽、十九,你們倆給我滾上來,警戒!”這地方危機重重,所有人都下水摸魚捉蝦,一沒穿鞋,二沒帶武器,真要臨時出個什么事兒,比如來只野獸什么的,還真反應不過來。 小齊一喝,王莽便麻溜的穿鞋上岸,十九戀戀不舍的上岸,緊接著端著一挺槍,爬到了就近的一棵樹上。靳樂一邊兒生火,一邊兒壓低聲音道:“這個十九是個狙 擊手?!?/br> 我道:“還用你提醒,早看出來了。”這個隊伍里的配置十分完整,狙擊手、沖鋒、地形探測、甚至還有個武力值很高的醫(yī)生。 隊伍里那個醫(yī)生年紀四十來歲出頭,身上沒沒有醫(yī)務人員那種沉著冷靜的氣質,脾氣反倒非常火爆,隊伍里最愛罵娘說臟話的就是他,眾人叫他‘老怪’。 這幫人應該都是合作過不止一次了,彼此之前都很熟絡,喜歡稱呼對方的外號。 這樣的隊伍配置,即便按照j組織的犧牲者標準,也可以去執(zhí)行高難度的任務了。 我倆用石頭搭了個爐子,架上了便攜鍋,將第一鍋先煮出來了,螃蟹和蝦都是腥味兒比較重的東西,所以在里面放了比較多的辣椒去腥,味道不錯。 正打算煮第二鍋的時候,在溪溝里摸魚的眾人中,忽然有人傳來一聲怪叫:“臥槽,這是個什么東西!你們快來看!” 出聲那人外號叫光頭,本人也確實是個光頭,就是之前踹三臉人,和靳樂互懟的那個。 他一叫,分散在溪溝里摸蝦摸蟹的眾人立刻圍攏過去,我好奇心起,正打算過去看看,便見那幫人已經回來了,而且手里頭還提溜著一個東西。 那玩意兒白綠相間,個頭有一只成年貓大小,被光頭提在手里,晃悠悠的。我一開始沒認出那是什么東西,最后才反應過來,那是一只青蛙,像只貓一樣大的白肚皮綠背青蛙。 我大吃一驚,心說青蛙還能長這么大? 第二章 護寶蛙王(2) “這能吃嗎?”光頭上岸,將那碩大的青蛙扔在了靳樂跟前,青蛙應該已經死了,沒有動靜,頭部的地方裂開了,露出里面的白rou。 青蛙rou特別嫩,其實挺好吃的,但這東西寄生蟲多,而且在鄉(xiāng)下,鄉(xiāng)里人不傷害青蛙,因為它們以吃稻田里的害蟲為生,是天然的殺蟲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