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節(jié)
老頭兒笑而不語。 我不急著知道蟲奴印的事兒,這東西明顯是大祭司弄出來的,擺明了要以此來要挾我們。事兒已經(jīng)出了,我們也已經(jīng)到這兒了,比起這個,我更關(guān)心的是老頭來這里的目地,以及老變態(tài)丟給他的山芋是什么。 這么一想,我便問了出來:“咱們來這兒是做什么的?” 老頭兒道:“尚元道士在你那里,那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奔雷山的情況。”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 老頭兒道:“從這兒往西,是一片連綿的雪域山脈,這里雖然是旅游線,但西邊是沒有開發(fā)的,國道在這里一分為二,繞過了那片山脈?!?/br> 這一點(diǎn)很正常,修公路,沒有特殊情況,肯定是會繞開雪山這些地方,除非雪山周圍人流密集,需要交通,而臘子口這一帶的情況顯然并非如此。 這里的人口,即便是在現(xiàn)代,都是很少的,唯一的國道,開十幾個小時的車,也只能看見高山峽谷,鮮少有人煙,因此國道避開這些地方很正常。 老頭兒接著道:“我們這次的目標(biāo),是去奔雷山脈中的腹地之中?!?/br> 我道:“去那兒做什么?我聽說那奔雷山內(nèi),終年雷云陣陣,有沒有這么回事?” 老頭兒笑了笑,道:“以前或許有,但現(xiàn)在肯定沒有了,要真有這么一處古怪的地方,早就聞名于世了?!鳖D了頓,他道:“其實,確切的來說,我這次過來,即是在給清風(fēng)收拾爛攤子,也是因為這大祭司,所以不得不來,蟲奴印,是蟲族大祭司的手段,具體是什么原理我不清楚,不過被打上蟲奴印的人,就會成為大祭司最忠心的仆從,除非它自己解開,否則,蟲奴的后代,依舊會是蟲奴,如果可以……它能隨時讓你們變的像那個叫‘十九’的人一樣?!?/br> 我和大勛以及光頭兩人面面相覷,難怪當(dāng)初在蟲族聚居地的時候,大祭司在完全占據(jù)優(yōu)勢的情況下,毫不遲疑的答應(yīng)和我合作,合著是壓根兒沒把我們當(dāng)一盤菜,甚至到最后把我們當(dāng)做‘自己人’了。 自己的蟲奴,可不就是自己人? 大勛氣的一錘桌子,朝我遞了個眼色,誰也受不了被人弄出蟲奴,而且按照老變態(tài)的說法,蟲奴印如果不解開,后代都會依舊是蟲奴。 我懷疑這可能是某種蠱蟲,畢竟蟲族善于cao蟲,大祭司更是個中行家,它 弄出蟲奴這種存在來,不是不可能。 抹了把臉,我聲音都熱絡(luò)不起來了,冷冷道:“它想怎么樣?” 老頭兒道:“大祭司原本的目地,是尋找蟲族的后人,但兩千多年過去了,它自己在外這半年,估計也知道這件事沒什么意義,所以它改了主意。” 光頭煩躁的抓了抓腦袋:“什么主意?” 老頭兒道:“奔雷山里的蟲奴,就是當(dāng)年盜取天石的那人留下來的后代,現(xiàn)今甚至可能還生活在里面,傳說中被稱為雷神的,就是那些人?!?/br> 雷神的存在,本來就很難讓人相信,因此老頭兒的這個說法,到是解開了我一些疑惑,所謂的雷神,其實是盜取天石的蟲奴后人? “天石再一次被發(fā)現(xiàn)時,是在孤方古城,盜取天石的人,難道不是將天石帶到了西域,而是帶入了奔雷山?” 老頭兒道:“按照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盜取天石的蟲奴,在當(dāng)時是躲入了奔雷山,并且在那里留下了后代,至于天石最后又為什么流落到孤方古城,那就不得而知了。” 大勛插話道:“那這個大祭司,現(xiàn)在難不成是想去收拾蟲奴的后人,找回場子?” 現(xiàn)如今奔雷山脈中,究竟還存不存在蟲奴后人,都是一個未知數(shù),即便真的存在,這么多年了,大祭司找他們的晦氣有什么?難不成就為了出一口氣? 好歹是千年的老東西,大祭司不至于為了出一口氣干這種沒有意義的事,那么它這種時候,以幼兒的軀體來到此處,肯定是另有目地,畢竟一個幼兒的身體,要想在著三月初的時節(jié),進(jìn)入高海拔的雪山之中,其實是一件很冒險的事。 因此,大勛說完,老頭立刻道:“不,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它來到此處,據(jù)說是要尋找一樣?xùn)|西,因為當(dāng)初被那個蟲奴偷走的不僅是天石,還有另外一樣重要的東西,但如今,天石重現(xiàn),那一樣?xùn)|西卻銷聲匿跡,大祭司懷疑,那樣?xùn)|西,很可能還在蟲奴手里?!?/br> 我心下好奇,心說蟲族聚居地的玉棺上,清楚的記錄了蟲奴偷走天石,大祭司無法重生的事件,可里面只提到過天石,并沒有提到過還有其他東西。 我不禁追問:“另外一樣?xùn)|西是什么?” 老頭兒道:“據(jù)說是一張寶圖?!?/br> 大勛驚訝道:“藏寶圖?” 老頭兒道:“不是什么藏寶圖,但對于大祭司來說卻是一樣寶貝。” 大勛皺了皺眉:“也就是說,我們得幫著大祭司,尋找到那樣寶圖才行?尋找到寶圖,它是不是就會解開我們的這個什么蟲奴印?” 老頭兒道:“大祭司是這樣承諾的?!?/br> 大勛看了看圓桌邊上的其余四人,那四人應(yīng)該是老頭兒帶來的,沉默不語,顯得訓(xùn)練有素,清一色的漢子, 大勛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樣,道:“這些人,是你帶來的?大祭司為什么要帶上我們?莫非覺得咱們?nèi)齻€,比較好用?” 我道:“它剛剛蘇醒,手底下沒有人,沒有資源,所以先弄出幾個蟲奴來,讓我們?yōu)樗k事。蟲奴應(yīng)該也不是能隨便制造的,否則它還不得一統(tǒng)天下?估計是覺得咱們?nèi)齻€好用,所以就把咱們給定下來了,現(xiàn)在除了咱們?nèi)齻€和十九,它手底下或許無人可用?!?/br> 光頭一臉便秘的表情,錘著桌子道:“虧了,虧大了,我能找上一個老板加錢嗎?” 我道:“你上一個老板,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爛的只剩骨頭了。” 第二章 臘子口(5) 老頭兒聽著我們?nèi)说脑?,笑了笑,出聲道:“你們倒是聰明,沒錯,大祭司掌握了使用天石力量的方法,但畢竟是有限制的,不可能為所欲為,否則蟲族人早就一統(tǒng)天下了。雖然不知道大祭司運(yùn)用天石力量的極限在哪里,但目前可以肯定,他手底下可以用的人,應(yīng)該就只有你們。” 我聽這語氣,老頭兒似乎也不像是向著大祭司的,于是道:“大祭司是為了被盜走的寶圖,那你又是為了什么?老變……清風(fēng)給你留下的山芋是什么?讓你和大祭司湊到一處了?” 老頭兒卻并不回話,笑而不語的看著我,片刻后,緩緩道:“你只需要知道,幫它完成這事兒,就是幫你自己,事成之后,它會解開你們身上的蟲奴印?!?/br> 光頭聞言跟著嘀咕,道:“我怎么覺得這像是在誆我們?按照你們的說法,這大祭司現(xiàn)在手底下正是無人可用的時候,它巴不得壓榨我們的勞動力,會那么輕易的放過咱們?” 老頭兒對我挺和氣的,對光頭等人到是比較淡漠,只聽他淡淡道:“如果事情不能成,它就會繼續(xù)尋找那份寶圖,自然需要人手,也不會輕易放過你們,但如果它的事兒成了,也就不需要什么人手了,自然會放了你們?!鳖D了頓,他道:“它是蟲族的大祭司,不是反復(fù)無常的小人,這一點(diǎn)你們可以放心?!?/br> 他如此篤定,顯然,對于那份寶圖,老頭兒應(yīng)該是知道些什么的,不過他既然沒有明說的意思,那么現(xiàn)在問也問不出來。 于是關(guān)于這個問題,我沒有再繼續(xù),現(xiàn)如今,我們心底里不管愿不愿意,也只能走這一遭了。 見眾人沒有異議,老頭兒開始進(jìn)入正題,給我們講解了這次行動的目標(biāo)、行程以及我們隊伍的人員和裝備。 在這個隊伍中,我和光頭以及可愛姐、心肝兄幾人,是屬于大祭司手底下的,而對面那四個一直沒開口的人,則是老頭兒帶來的手下,雖然隸屬于老頭兒,但實際上這次也要幫著大祭司干活兒。 總的來說,因為清風(fēng)的原因,這老頭兒現(xiàn)在不管 愿不愿意,也得幫著大祭司。 裝備方面,由于這一次是進(jìn)入雪域山脈,野獸一類的東西不太多,所以火器方面并沒有攜帶多少。雪域山脈中生物比較少,所有的食物都得自帶,因此我們的裝備,主要以御寒、飲食和醫(yī)藥等方面為主,這些東西比較占用空間,所以每個人的負(fù)重還是挺大的。 那片山脈在地圖上看著近,但并沒有修路,所以要想過去,得從臘子口出發(fā),渡過靠的最近的白龍江支流,沿著一道溝谷大約得走兩天的路程,才能到達(dá)雪域的山腳。 奔雷山脈,雖然不像傳說中的那樣,終日里雷鳴滾滾,但確實有一些古怪的地方,那一片山脈底下,應(yīng)該是有某種大型的磁礦,所以靠近之后,一些電子設(shè)備都會受到影響。 其實底層下磁礦很多,一些敏感的動物容易感受到,而能直接影響電子儀器并且表現(xiàn)出來的磁場,都屬于大型磁場。 因此,在開辟空中飛行航道時,會根據(jù)地質(zhì)測繪的結(jié)果避開這些有大型磁場的區(qū)域,或者要求到達(dá)這類磁 場上方時,要提高飛行高度。 很多人不知道這一點(diǎn),還以為飛機(jī)在天上飛,就是從一個地方直飛到另一個地方,這樣的航線當(dāng)然也有,但很多航線,在飛行過程中,其實是需要繞開一些大型磁場的。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老頭兒其實是打算直接弄直升機(jī)把我們給運(yùn)入腹地中去的。 他說的這個路線,和尚元跟我講的路線非常吻合,他當(dāng)時雖然沒有提到過渡江,但卻提到過當(dāng)時的地形,確實是身處在溝谷之中,不過他追著毛人,只追了一夜,第二天凌晨就到了雪山腳下。 由此推斷,曾經(jīng)奔雷村所在的位置,應(yīng)該比臘子口更加靠近奔雷山脈,或許就在我們即將要去的溝谷中。 只不過,根據(jù)地圖顯示,這一片區(qū)域已經(jīng)是無人區(qū)了,想來奔雷村在這幾百年間,或許已經(jīng)不存在了。 “明天一早就出發(fā),已經(jīng)約好了當(dāng)?shù)厝怂臀覀冞^江,臘子口這片區(qū)域?qū)儆诘缴矫},整體海拔較高,進(jìn)入雪域后,海拔會更高,希望你們的身體能受的住,感覺到不行的人,最好提前退出?!崩项^說這個時,看了小可愛 一樣,畢竟高海拔和高強(qiáng)度的前進(jìn),對于體力偏弱的女性,尤其是一個體重還至少在140斤的女人而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小可愛似乎完全沒有收到老頭兒的暗示,她和心肝兄一直專注的吃rou,一個吃的眼睛瞇成一條縫,一個吃著rou都是愁眉苦臉的模樣,要不是許開熠足夠靠譜,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故意在整我。 見小可愛沒有反應(yīng),老頭兒頓了頓,道:“因為你們自帶了兩名隨行人員,所以我們將出發(fā)時間延后,明早補(bǔ)充一些物資,明天中午再出發(fā)?!?/br> 商定完畢,弄清楚了此行的目地和來龍去脈,我們也吃飽喝足,便開了房休息。 這地兒雖然搞起了旅游,但由于車程太長,開發(fā)還不是太便利,因此旅游業(yè)搞得很一般,最吸引人的是這里的雪山峽谷河流,以及當(dāng)年紅軍長征路過此地時留下的遺跡。 即便如此,這一帶還是非常偏僻,鄉(xiāng)口根本沒有多少人,我們住的這家最好的‘酒店’,也相當(dāng)糟心。 晚上睡的并不怎么好,再加上這地兒海拔高,氣 候比較冷,第二天很早,就被低而干燥的氣溫給弄醒了。 晨光初綻,從窗口望出去,不遠(yuǎn)處就能眺望到白龍江的支流,白浪跳躍,水質(zhì)清澈,在峽谷間的巖石中,碰撞出雪白的水浪,遠(yuǎn)遠(yuǎn)近近的山,高而窄,山勢凌厲,和南方東部等地區(qū)的山脈,有著非常明顯的差異。 這會兒一眼望出去,寒冷的晨霧彌漫在山間,空氣冷冽又夾雜著高海拔地區(qū)特有的純凈,呼吸幾下,便令人神清氣爽。 一半兒因為美景,當(dāng)然,另一半是因為凍的。 第二章 臘子口(6) 我身上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都覺得有些冷,也不知那大祭司頂著一副嬰兒的身板,跟著我們一幫人去雪山之中,會不會中途就死翹翹了? 等等……它如果就這么死了,那蟲奴印是不是就跟著失效了? 這個念頭剛從我腦子里閃過,我緊接著便想起了奔雷山里蟲奴的傳說,要是蟲奴印真的可以代代流傳下去,那么就算大祭司死了,估計也沒轍。 這么看來,我不僅不能對付它,還得想辦法保護(hù)它? 這大祭司邪惡的靈魂,正裝在一個不到兩歲的小兒體內(nèi),這要進(jìn)了雪山深處,我們不僅要應(yīng)對可能有的各種突發(fā)狀況,還得帶娃? 心好累。 由于這一片兒比較落后,因此物資的補(bǔ)充并不那么順利,但好在只多了兩個人,多加了些食物等物資后,其余方面并沒有太大的影響。 中午時分,一個膚色黝黑,年約五六十組左右的老人跟我們匯合,帶著我們一行人下了國道,順著山間的笑道,一路往下,走到了白龍江的支流處。 白龍江支流眾多,許多支流都是高山上的雪水融化而來,大一些的支流有名字,小一些的支流就沒什么名稱了??拷@邊的這條支流,當(dāng)?shù)厝朔Q為‘小白龍’,九曲十八彎,每到彎口處,水流就變的極為湍急。好在我們要渡江的區(qū)域并沒 有處在彎口處,因此水勢較為平緩。 當(dāng)?shù)厝艘话悴欢山驗榻趯γ媸窃忌罟?,沒有什么值得人過去的,只不過近些年發(fā)展旅游業(yè),偶爾會有些年輕游客,喜歡‘探險’,所以便有些人家扎了木筏,有活了就賺個外快。 老人是藏族人,叫次旺,用木筏將我們分作兩批,分別送到了對岸。 午間,山溝里的霧氣都已經(jīng)散去了,由于溝里有很多高出滾落下來的山石,受到這些落石的阻擋,因此溝谷底部的位置并沒有太多的植被,只有散亂的落石間長出的半人高的雜草。 次旺在岸邊沖我們揮手,讓我們當(dāng)心,這兩年國人的探險精神越來越旺,我們并不是唯一去奔雷山脈的,所以次旺也不覺得奇怪,只當(dāng)我們是普通的探險隊。 要說探險這個東西,以前似乎都是西方人喜歡玩的,咱們中國人好像沒有冒險精神,但其實細(xì)細(xì)一想,并非如此。 古時候,古人就講究游歷四方,早一點(diǎn)的探險家,比如比較出名的張騫、徐霞客、鄭和等等,包括古代很多詩人文豪,都相當(dāng)熱衷于冒險,其中比較作死的如李白這些人。 到了近代,探險精神隨著國力和物質(zhì)變的衰弱,飯都吃不飽,大部分人都顧著活命,誰吃飽了沒事兒干跑去探險? 其實冒險這個東西,背后的意義,是人類的探索欲和好奇心,猴子正因為離開了大樹,冒險去地面上蹦跶,所以才進(jìn)化成了人,剩下不敢冒險的猴子,到現(xiàn)在還是猴子。 西方國家近代發(fā)展迅速,在物質(zhì)富足的條件下,西方人更加注重精神,因此敢于冒險。 而現(xiàn)如今,隨著我們國家國力的強(qiáng)盛,人們精神需求的提高,壓抑了許久的探索欲、好奇心也在蠢蠢欲動,這也是最近這些年來,詩和遠(yuǎn)方,旅游和探險興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