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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錯(cuò)拿了萬人迷劇本的咸魚在線閱讀 - 第75節(jié)

第75節(jié)

    不過他挺納悶的,“守心齋又不是什么龍?zhí)痘ue,咱們待慣了的,為什么突然又要我陪。池小叔去恭房的規(guī)矩最大了,向來要單獨(dú)一個(gè)人,我不好陪吧?!?/br>
    “除了去恭房不用陪,守心齋其他地方,和池表弟同進(jìn)同出?!鄙蛎吠@著氣說,“也不用你做什么,做根木樁子杵在太子爺眼皮子底下就成了。能防一處是一處吧?!?/br>
    樓思危露出了思索的表情?;腥晃蛄?。

    吱呀——

    司云靖下午得了空暇,從前殿回了正陽宮,步入修繕一新的守心齋。

    嘴角邊噙著的細(xì)微笑意,在看見守心齋里倆人的第一眼,就凝固了——

    “樓世子為何來了。”

    他的嗓音危險(xiǎn)地沉下了。 “不是與你說過,免了你的差使,等待朝廷的回程文書即可?!?/br>
    樓思危想起沈梅廷把池小叔托付給自己,鼓足勇氣說,“臣、臣感念殿下仁德,自、自請伴隨東宮!”

    司云靖:“……”

    他深吸口氣,對院子里跟來的幾個(gè)內(nèi)侍招了招手,“布菜。給樓世子多一雙筷子?!?/br>
    池縈之鼻尖翕動(dòng)了幾下,視線往四下里轉(zhuǎn)了半圈,落在了幾個(gè)內(nèi)侍小心提著進(jìn)來的宮里規(guī)制的八角紅漆大食盒上。

    這次她警惕多了,入座前先問了句,“是羽先生做的吧?不是昨天那廚子吧?!?/br>
    回答的是一句簡短的:“吃吃看。 ”

    大盒子掀開,誘人的香氣飄了出來。池縈之看了一眼就嘆了口氣,“還是昨天那廚子?!?/br>
    郁悶地把筷子放下了。

    司云靖:“……”

    樓思危湊過去聞了聞,“不錯(cuò)啊。挺香的?!彼麎阎懽诱f,“臣愿以身試菜?!?/br>
    司云靖冷冷地道:“大膽的吃??隙ǘ静凰滥??!?/br>
    四只眼睛齊齊盯著樓思危的筷子,見他試探著夾了一小塊雞,放進(jìn)嘴里嚼了嚼,隨即眼神發(fā)亮,又夾了一筷子大塊的,贊不絕口,

    “好吃,好吃!跟羽先生做的滋味不一樣,但同樣的好吃。”

    “真的好吃?不咸?”池縈之懷疑地問。

    “不咸,挺鮮香的。”

    得了保證,池縈之才夾了一筷子雞rou,試探著咬了一小口。

    咀嚼了幾下,她的眼睛也亮了。

    “哎呀,這位廚子大有進(jìn)步,可以賞賜了?!?/br>
    司云靖矜持地笑了笑,夾了一筷子辣子雞放進(jìn)嘴里,“還行?!?/br>
    賓主盡歡的一餐用罷,東宮之主放下筷子,說起下面幾天的提議: “天氣暖了,過幾日出城踏青?!?/br>
    樓思危和池縈之齊齊肩膀一抖。

    樓思危笑得比哭還難看,“殿下,淮南郡籌出三十萬兩銀子已經(jīng)勉強(qiáng),再也籌不出第二個(gè)三十萬兩了?!?/br>
    司云靖安撫地表態(tài):

    “淮南王已經(jīng)上了表章,你們淮南郡捐贈(zèng)國庫的三十萬兩白銀在路上了。放心,不會(huì)再訛?zāi)銈円换??!?/br>
    樓思危感激地謝恩。

    池縈之心里默默腹誹著,訛人一大筆銀子,還當(dāng)面正大光明地說出來,還得人家謝恩,果然這一國儲(chǔ)君的位子也不是人人坐得住的……得臉皮厚才行……

    袖子被人扯了一下。

    她猛地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樓思危拼命跟她打眼色,對面的太子爺已經(jīng)吃好了,悠閑地在銀盆里洗手。

    “想著什么呢?!彼迫粏?,“問了你兩三遍了,一個(gè)字都不回。在心里罵我呢?”

    池縈之當(dāng)然不敢說‘沒錯(cuò),就在心里罵你呢’,掩飾地清了清喉嚨,“吃飽了,發(fā)呆呢?!?/br>
    司云靖嘴角帶著笑意,說,“我不信?!?/br>
    他坐去東邊靠窗的軟榻處,伸手召她走近過來說話。

    等人真的起身走近了,他略抬了一下手,眼角突然瞥見了飯桌邊瞪大眼睛盯著他們的樓思危,抬起來的手換了個(gè)方向,指向大門處,

    “樓世子,多謝你陪伴好意。今日無事,不必辛苦你,提前出宮吧。”

    樓思危本能地站起身來,行了個(gè)告退禮,抬腳就要走。

    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來,沈梅廷鄭重地囑咐他,‘池表弟去哪兒你跟去哪兒,做根木樁子杵在太子爺眼皮子底下’。

    抬起來的腳在空中一頓,硬生生又轉(zhuǎn)回來了。

    “臣——”

    他硬著頭皮說,“臣自愿陪伴殿下!臣不覺得辛苦!臣要在守心齋里待到申時(shí)下值,和池世子一同出去?!?/br>
    抬起頭來,果然看到了自家小叔驚訝感動(dòng)的目光……

    還有太子爺幾乎把他凍成冰渣渣的目光……

    司云靖陰沉著臉色想,這是怎么回事?狗皮膏藥還撕不掉了?

    心情不好,語氣自然而然就沉下了。

    “樓世子,孤問你最后一次。”他把手里的茶盞往黑檀木長矮幾上一放,發(fā)處一聲清脆的脆響,“今日是要奉命提前下值,還是堅(jiān)持留在守心齋?!?/br>
    樓思危脊背僵硬,喉結(jié)緊張地滾了幾下,咕嚕咽了口唾沫。

    池縈之看情況不對,趕緊打圓場說,“你出去吧。這里有我輪值侍奉,不會(huì)有事的?!?/br>
    樓思危想起了自己的承諾,他豁出去了,咬牙說,“臣堅(jiān)持、堅(jiān)持留在守心齋!”

    “行?!彼驹凭咐湫χ稽c(diǎn)頭。

    “如此忠心事主,那就如你所愿,留在守心齋陪伴孤。站那邊去?!?/br>
    他伸手一指明堂里間的六扇山水大屏風(fēng)。

    “往后轉(zhuǎn)過屏風(fēng),到床上去。把帷帳垂下來遮嚴(yán)實(shí)了。”

    樓思危上了拔步床,聽話地把兩邊帷帳垂下來,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地遮住了。

    司云靖抬手召池縈之,“走近些?!?/br>
    原本就在軟榻前站著的池縈之又走過來半步。

    司云靖單手環(huán)住她的腰,把她直接抱坐在了腿上。修長的手指扣住小巧的下巴,往上勾起。

    池縈之嚇了一跳,急忙抬手去攔,回頭看了一眼隔間屏風(fēng)后頭遮下的帳子,“樓世子還在呢?!?/br>
    司云靖扣著她的下巴,在粉色的唇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他不是你故意叫來的擋箭牌?”

    “真不是我叫的?!背乜M之小聲分辯著。

    “那他為什么賴著不走?!彼驹凭篙p咬著她的耳垂,“想留在這里聽墻角?我倒是無妨,怕你受不住。身子養(yǎng)好了沒?!?/br>
    池縈之被一句接一句的天降sao話刺激地不行了,捂著被咬疼的耳朵,“叫他走,現(xiàn)在就叫他走!”

    司云靖停下動(dòng)作,斜睨著遮掩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帳子,“樓世子,你還不走?當(dāng)真要留下來聽墻角?!?/br>
    樓思危神色恍惚地從帳子里出來,同手同腳地走到門邊,行禮下值出宮。

    沈梅廷出的餿主意。做根木樁子杵在太子爺眼皮子底下,有個(gè)屁用。

    當(dāng)著他的面親上了……

    平日里性子陰晴不定、做事難以揣測的太子爺……原來這么熱情奔放的嗎!

    池縈之不敢去看樓思危的表情了,把臉埋在祥云行蟒金繡的肩頭,只露出紅通通的耳垂。

    耳邊又問了一遍,“身子養(yǎng)好了沒?!?/br>
    池縈之搖頭,“沒完全好?!?/br>
    司云靖一皺眉,“這么久了,怎么還沒好?——看你欲言又止的,有什么話不能直說?”

    “那我可就直說了?!背乜M之小聲說,“阿重jiejie說,頭次就用了個(gè)不適合新手的姿勢,再加上活太爛了……”

    “……”司云靖沉默了一陣,把她的臉抬起來,親了親她的唇。“以后多練練。”

    以后還找她?

    池縈之:“這……不好吧?!?/br>
    歇在家里的這幾天,她盯著中庭空蕩蕩的地面想了好幾天,想她和太子爺?shù)年P(guān)系。

    他們兩人的這段關(guān)系完全按照劇本的開頭開始,走向卻逐漸失控,成了一團(tuán)亂麻。

    她想了好久,才覺得自己把這團(tuán)亂麻理清楚了。

    太子爺覺得自己喜歡他,正好他素了太久身邊沒人,想和自己來一段長期而穩(wěn)定的斷袖之戀,人都追到家里來了。

    但她想來想去,覺得自己不能裝糊涂,不能順?biāo)浦鄣乩^續(xù)下去。

    對方不知道,她自己心里卻清楚,對太子爺?shù)倪@份‘喜歡’……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太子爺這人心思深,做事狗,對她卻幾次手下留情、輕輕放過。

    做事狗起來是真的狗。

    心里掛念著舊日的情分,也確實(shí)是掛念的。

    而自己呢,徹頭徹尾的大忽悠,‘宮墻之下、一眼萬年’,哄得人家斷了袖。

    現(xiàn)在不知哪里出了問題,太子的守護(hù)承諾沒拿到,京城副本不知道會(huì)怎么結(jié)局。

    她心情失落,但同時(shí)也覺得,是時(shí)候好好地捋一捋她和太子爺之間的關(guān)系了。

    假冒世子的事牽扯太大,她不敢提。

    至少從‘宮墻之下、一眼萬年’的那套說辭開始,一直哄他騙他,用一套套的說辭勾著他,把人家東宮儲(chǔ)君掰成個(gè)大斷袖的做法,不能再繼續(xù)下去了。

    ——那就按照她平日做事的路子,給個(gè)問心無愧的結(jié)束。

    她從司云靖的懷里站起身來,跪倒在軟榻旁,鄭重地說,“殿下,我有事要說?!?/br>
    司云靖看她神情像是要說大事,也坐直了身子,“你說?!?/br>
    “我們不能再這樣繼續(x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