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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止這些。程鐸年方十七,已經(jīng)奪得鄉(xiāng)試頭名,如今已經(jīng)是解元,有舉人頭銜,卻常年不在家,正在書院學習,等著來年赴京參加省試。 因年紀輕輕就有了舉人之名,早就有媒人踏破了程家家門,可程鐸一心只有科考,從來不應。誰曾想,去年難得書院放假,就在街上偶遇秦牧云,一見傾心。等他打聽出秦牧云的身份時,秦牧云又已經(jīng)隨莫曉星趕往了南省,程鐸親自登門拜訪秦知寒,卻沒見到想見的人。 現(xiàn)在這個時候,程鐸本該準備收拾行李上京城了,可因為秦牧云的緣故,程家這位四公子無心讀書,一心只想抱得美人歸。 程大儒因知道秦牧云身子不好,擔心不能生養(yǎng),這才耽誤了一段時間。正禁不住兒子央求,準備向秦家求親時,秦知寒又親自遠赴南省接人去了。 誰料一行人再回來,就有了秦牧云和一個商人的婚事。 程大儒本想就此作罷,只嘆秦牧云和他兒子沒有緣分,可那程鐸哪里愿意!竟然以會試要挾,說若不能娶得秦牧云,便不上京參加后年春季的大考。 險些把程大儒氣死!但程鐸下定了決心,死活不出門,程大儒被逼的沒法子,不得已去找了秦知寒。 這些事不難打聽,畢竟秦家和程家在揚城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家。 趙羨詞了解罷事情的來龍去脈,心都涼了一半。其他且不說,一則程大儒與秦御史幾十年的交情,二則這個程鐸也算是少年英才,又與秦知寒熟稔,不向秦牧云求親還好,偏偏又對秦牧云如此青眼! 再想到秦知寒在南省就不斷要求自己考個功名,趙羨詞就愈發(fā)坐立不安了。她現(xiàn)在不僅是白丁,還是商人,商人這個行當,雖然不比前朝地位低下,卻實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家世出身就不說了,就是樣貌才學,不管從哪個方面去比,她一定是比不上那程鐸的。 這么一想,趙羨詞就更灰心喪氣。 第100章 100 她本就對自己假鳳虛凰這樁婚事充滿不安,又碰上這樣一個強勢的對手, 說不擔心是假的。但好在趙羨詞了解秦牧云, 以秦小姐的性子, 這個程鐸幾乎可以說沒有勝算。 “都說程四公子儀表堂堂, 也不知道長什么樣。”晚晴還念叨著要去程家盯梢看看,被趙羨詞駁回了。 現(xiàn)在形勢很明顯, 趙羨詞并不打算與程家硬碰硬,畢竟也碰不過。她既然是做生意的,首先還是講究個以和為貴,當然了, 這個“和”也要有限度。她不需要直接和程家碰面, 只要秦家對她滿意, 這些事也就不是個事兒了。 趙羨詞思量再三,想想秦家夫婦對獨女的婚事上到底在意什么——門當戶對是對不上了, 但以秦大人過去的口風,也是想要趙羨詞求個功名, 大抵是為了秦牧云的后半生著想,官家總比商家好。但這個功名,趙羨詞也不能求, 萬不能隱瞞身份去做官,否則早晚釀成大禍。 想來秦府這樣的人家,能要求的無非名利。只不過現(xiàn)今這世道,有名有利的大多是官家,這才是人們爭相仕途的原因。 但也不完全如此。 民間有聲望鼎盛者, 雖不為官,卻能得眾人擁護,備受敬重。就如她父親趙自省一樣,雖說是個四品官,但其實沒什么實權(quán),反而是頂著南省富商的名頭,在南省掙得好名聲,旁人提起他時沒有不贊嘆的,就連秦知寒不也對她父親贊不絕口。 趙羨詞覺得,這或許是條路。只是,名聲這種事,一時半會只怕也急不得。 最重要的是,這場婚事來得急,巧巧趕在福隆樓剛開張之后,只能說勉強算步入正軌,沒有影響正常進度。但生意真要做起來,前期哪能不費心費力?她倒好,剛開張就當了甩手掌柜。 雖說揚城距離南省不遠,但一來一回少說也要有一個月的時間,再加上她在揚城耽擱這么久,現(xiàn)在還沒有個頭,趙羨詞哪能不掛心? 就是想書信往來,這一來一回也都需要時間。福隆樓要是真遇到些什么事兒,等信兒傳到她這里來,黃花菜都涼了。 要不是念著畢竟是和秦小姐成親這樣一輩子可能只有一次的大事,趙羨詞恨不能立刻飛回南省去。偏偏現(xiàn)在婚事耽擱著,沒個準信兒,又冒出一個程家。 思前想后,趙羨詞覺得不能再干等著了。 不管婚事能不能成,都要有個準信兒才好。 ——不,一定要成。 趙羨詞轉(zhuǎn)念想,既然自己和秦牧云兩情相悅,又豈能容下旁人橫插一腳? 她縱然不愿惹事,不想硬碰硬,但不代表就只能被動的等著。岳父大人說得對,對待感情也像做生意一樣,有時候就是要主動主動再主動! 當初在南省,那么難的商戶,她都一家一家談下來了,還能怕一個程大儒不成? 既已決意要與秦牧云永結(jié)同好,又兩心相知,也該拿出點魄力來。 次日一大早,趙小姐對鏡梳妝,將自己精心打扮一番,“晚晴,你覺得我今日好看嗎?” 在晚晴眼里,當然是自家小姐天下無雙。何況,趙羨詞本就生的端莊,此刻雖然扮做男兒相,也沒有失了風度。 她想,雖然上輩子也成過親,但顯然和現(xiàn)在的情況不可同日而語。趙小姐向來是能穩(wěn)得住的,不管心里怎么不安慌亂,至少面上不落下風去,只是秦牧云三個字是例外,似乎但凡牽涉到秦牧云的事,趙羨詞心里就特別在意,風吹草動都能牽動她的神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