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貪得無厭

    楚修遠(yuǎn)：“夫人東市的鋪?zhàn)幽脕碣u書，只說純收益分夫人一半，沒提給她多少租金?！?/br>
    商曜仔細(xì)想想：“你夫人說她出印刷術(shù)和鋪?zhàn)樱薜娜擞∷?，收益五五分，還想要租金？”不禁轉(zhuǎn)向他，“你夫人不止沒規(guī)矩，還有些貪得無厭啊?！?/br>
    楚修遠(yuǎn)想起來了，他夫人好像有這么說過。

    這么說是他搞錯了。

    果然不能胡亂轉(zhuǎn)移話題。

    “陛下又不是第一天認(rèn)識夫人，貪您也得給不是嗎?！背捱h(yuǎn)意有所指道。

    商曜想說憑什么，猛然想起剛剛吃的東西，“給，不就是租金嗎，一月一百，多了沒有。””

    “一百？！”

    商曜心中一凜，抬頭看去，林寒出現(xiàn)在門外，也不知聽到多少，“朕說從你把雕版印刷交給朕，到今年書店開市的這段日子一個月一百文?！辈淮趾_口，“這期間朕都沒用鋪?zhàn)?，一月給你一百文還嫌少？”

    林寒敢用她項(xiàng)上人頭發(fā)誓，皇帝說的一百絕不是這個意思，“這樣還差不多。妾身還以為以后都是一百?！?/br>
    商曜心說，你以前還說不要租金呢。給你一百已是朕仁慈。

    可惜這話不好說出來，否則葵花籽和花生沒有，她做的變蛋也會雞飛蛋打。

    “瞧你這小氣樣，哪像大將軍的夫人?！鄙剃渍f完還嫌棄的嘖一聲。

    楚修遠(yuǎn)頓時想嘆氣，真不怪夫人跟他吵吵。

    “夫人，午膳好了？”不待林寒開口嗆他皇帝姐夫，楚修遠(yuǎn)搶先問道。

    林寒瞥一眼皇帝商曜，收回視線才說：“還得一炷香。我讓廚子炸了一些花生粒，比炒的好吃，回頭你們嘗嘗?！?/br>
    午膳除了花生米還有變蛋豆腐。

    幾個孩子沒吃過，哪怕不是他們最愛的rou，幾個孩子把各自那份吃完，依然想再吃點(diǎn)。以至于從小太子到大寶寶都眼巴巴看著林寒。

    林寒故意問，“我臉上有臟東西？”

    “娘親臉上很干凈?！贝髮殞氶_口，“娘親今天好好看。娘親是天下最最好的娘親。娘親——”

    商曜腦殼痛，“直接說你想干什么，甭廢話?！?/br>
    小孩不禁縮縮肩膀，弱弱地說：“還想吃變蛋和花生粒?！彪S即又補(bǔ)一句，“沒吃飽?！?/br>
    “不可以?！绷趾娝f出來，也不再跟他打馬虎眼，“明天晌午再做?！?/br>
    小孩抿抿嘴，裝作很可憐的樣子望著她，“可是我想吃啊?！?/br>
    林寒：“說得好像我們不想吃似的。你吃著好吃，我們也覺得好吃，大家都吃，一頓吃完以后還吃不吃？”

    小孩很想說不吃，“不可以再做嗎？”

    “一次要半個月。”楚修遠(yuǎn)開口，“你是一天吃一個，吃到下次的變蛋做好，還是一次吃完，隔半個月再吃？”

    小孩不傻，還很聰明，當(dāng)然想天天有的吃，“娘親可以多做些啊?！?/br>
    “你以為我不想?！绷趾a道，“做變蛋的東西太難買。前些天做三罐，就把東西市可以做變蛋的東西買光了?！?/br>
    小孩驚得張大嘴，“很麻煩??？”

    商曜接道：“不麻煩你娘還能不讓你吃？雞蛋本就不貴，何況你們家的雞蛋都是自家的雞下的?！?/br>
    小孩頓時不敢鬧了。

    楚修遠(yuǎn)指著自個方幾前的魚，“沒吃飽吃這個?！?/br>
    小孩瞥一眼，很是嫌棄，“不要?！蹦闷鹕淄谧兊袄锏哪鄱垢??！?/br>
    楚揚(yáng)和楚玉以及小太子以為大寶寶能要來變蛋，就吃個七分飽，一見真沒有，各自端起碗繼續(xù)吃菜。

    商曜不禁打量一番他兒子。

    飯畢，幾個孩子被丫鬟帶回西廂房睡午覺，商曜就忍不住說：“繹兒再來你們家?guī)状?，能變成另一個大寶寶?！?/br>
    “挺好，沒人敢騙他。”林寒快速接道。

    商曜噎了一下，瞪一眼林寒，就出去走走消消食。

    大概三炷香，商曜去把他兒子喊醒，帶著葵花籽、花生和變蛋回宮——他不喜歡太子過于乖巧，也不表示希望他變成楚大寶寶那副德行。

    然而，被嫌棄的楚大寶寶一直跟著太子到門口，問道，“下次啥時候來??？”

    “我不知道呀?！毙√訉?shí)話實(shí)說。

    大寶寶就轉(zhuǎn)向商曜，無聲地問他。

    商曜：“最近都沒空?！?/br>
    大寶寶歪著頭問，“又要學(xué)君子六藝?。俊?/br>
    此言一出，商曜、楚修遠(yuǎn)和林寒同時轉(zhuǎn)向他，異口同聲，“你怎么知道君子六藝？”

    小孩嚇一跳，“我——太子說的啊?！?/br>
    三人反應(yīng)過來，他們要問的不是這個。

    林寒開口道：“你知道哪六藝？”

    小孩兒不假思索道：“禮、樂、射、御、書、數(shù)啊。娘是在考我嗎？”

    “大寶寶不愧是咱家最聰明的寶寶。”林寒見他當(dāng)真說出來，自然不吝夸贊，“你想學(xué)嗎？”

    小孩愣了愣，意識到學(xué)什么慌忙搖頭，“不想！”

    “不想成為咱家最厲害的人？”林寒問。

    小孩猶豫了。

    小太子給大寶寶下過套，知道最終結(jié)果只有一個——小孩中計(jì)，就小聲說：“父皇，我們走吧?！?/br>
    商曜也知道大寶寶不是林寒的對手，能猜到最終結(jié)果，對此不感興趣便擺駕回宮。

    事實(shí)確實(shí)如此。

    天家父子還沒到宮里，大寶寶就嚷嚷著要練劍。

    楚修遠(yuǎn)雖說沒指望孩子能“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但也不希望他們變成蟲，便把仨孩子叫到果樹林教他們射箭。

    林寒以前沒養(yǎng)過孩子，可是沒少聽人說打一棒子給個甜棗。所以就命廚子做三串糖葫蘆。

    三個孩子再次累一身汗，吃口甜的，心里滿足，身體也乏的不行，以至于戌時就睡下，且一覺到天亮。

    次日醒來，和往常一樣飯后去上課，楚修遠(yuǎn)上朝，林寒去收拾她的地，琢磨著種什么菜，來年種什么瓜。

    如此過了五六七八天，反正林寒也記不清了，楚修遠(yuǎn)從宮里回來，臉上洋溢著喜色。

    林寒本想問出什么事了，算算日子楚沐該有消息了，“大侄子回來了？”

    “還沒，傳來消息，他那邊大獲全勝?！背捱h(yuǎn)說著又忍不住笑了。

    林寒：“他那邊啥意思？”

    “他們兵分三路，楚沐在中路，陳勛左路，費(fèi)進(jìn)右路，中路大勝，左路小勝，右路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背捱h(yuǎn)道。

    林寒忙問：“楚沐此番豈不是功過相抵？”

    “應(yīng)該不是沐兒的問題?！背捱h(yuǎn)想了想，“如果是他指揮失誤，中路和左路不可能獲勝?！?/br>
    林寒：“費(fèi)進(jìn)？我怎么沒聽說過？”

    從哪兒冒出來的蠢貨。

    “上上次隨我出征，和袁浩一樣大敗而歸，被陛下貶為庶民。上次袁浩隨我出征，大獲全勝，官復(fù)原職，費(fèi)進(jìn)因此按耐不住，這次就請命出征。沒成想又一次無功而返。”楚修遠(yuǎn)說著，不禁搖頭，“他這個運(yùn)氣——”

    林寒皺眉，他這是什么意思？不會是在同情那個費(fèi)老鼻子進(jìn)吧。

    “你認(rèn)為他又一次大敗是因?yàn)檫\(yùn)氣不好？”林寒怎么想的就怎么問。

    楚修遠(yuǎn)此時此刻是這么想的，“夫人有何高見？”

    “高見談不上。我認(rèn)為是他實(shí)力不濟(jì)，并非時運(yùn)不佳?！绷趾f著，一頓，“你的運(yùn)氣很好，jiejie是皇后，可蘇美人的弟弟運(yùn)氣也不差，為何你能成為大將軍，他至今還是一小吏？”

    楚修遠(yuǎn)就想解釋，話在嘴里轉(zhuǎn)一圈，笑了，“夫人所言甚是。”

    “所以你不會同情他，等他回來為他求情吧？”林寒問。

    楚修遠(yuǎn)：“夫人放心，為夫沒打算插手?！?/br>
    林寒放心下來，“你雖為大將軍，這種事還是應(yīng)當(dāng)由陛下定奪?！?/br>
    楚修遠(yuǎn)點(diǎn)頭，“為夫一直這么做的。如無意外，十月下旬沐兒能回來?！?/br>
    “每年十月下旬驟然轉(zhuǎn)冷，那時回來正好。”林寒在長安幾年，早已摸清長安天氣，“到時候我命——”

    “夫人，小的有事稟報(bào)。”

    門房的聲音傳進(jìn)來。

    林寒勾頭往外看，門房沒敢上前，在院里等著。

    楚修遠(yuǎn)過去問，“何事？”

    門房不禁看一眼林寒。

    林寒驚訝不已，“京中還有我認(rèn)識的人？”

    楚修遠(yuǎn)樂了，“不見得是你認(rèn)識，可能是認(rèn)識你的人?！?/br>
    林寒：“那就更無可能?！?/br>
    她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都快成為京師最神秘的人之一，還能被外人所知，除非那人特意打聽過。

    “來者何人？”林寒問。

    門房：“瞧著衣著打扮像是商賈。”

    楚修遠(yuǎn)不禁轉(zhuǎn)向林寒，“咱家鋪?zhàn)永锏恼乒竦模俊?/br>
    “有可能?！绷趾f著，又覺得不對，“不是剛開嗎？能出什么事?！?/br>
    楚修遠(yuǎn)：“我過去看看吧?！彪S即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