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她的肩膀被不小心蹭到。 皺一下眉頭,初春沒太在意。 她和謝宴所去的樓層是一致的,而電梯里另一個中年男人沒有按鍵,似乎也去這一層樓。 電梯緩緩上升。 初春感覺到那個中年男人莫名其妙地往她這邊靠。 透過墻面的反光鏡,她看到對方油膩的面孔和脖子上的粗金鏈子,通常來說,戴這種鏈子的都是不好惹的收債人,橫行霸道久了,大庭廣眾之下竟也敢這般。 她拳頭握緊,正要出手的時候,已經(jīng)聽得那個中年男人的慘叫聲,那只還沒來得及伸出去的膩油油的咸豬手,在碰到她屁股之前,已經(jīng)被謝宴踩在腳底下。 “疼疼疼,哎喲喲——” 他一邊痛叫一邊求饒,身子翻滾,一張名片從口袋里掉落出來。 初春甚至聽見骨骼摩擦的聲響。 再看謝宴,面色平靜,好似踩著的只是無關(guān)緊要的螻蟻,一句耍威風的話都沒有,按亮下一個樓層按鍵后,放那人出去。 撿起地上的名片后,他撥通號碼,簡單吩咐。 看得出來,他認為踩那人的手都是臟了自己的鞋,所以后續(xù)事件交給其他人處理。 總之,他處理事情從來都是表面上溫和,背地里,卻是鮮為人知的狠辣。 出電梯后,初春道謝:“謝謝?!?/br> 謝宴看她一眼,挺不滿意這種客氣的話。 “不過就算你剛才不動,我也可以自己出手揍他?!背醮禾郑谒矍盎瘟嘶巫约旱娜^,“我還挺厲害的。” 謝宴抬手握著她的拳頭將其放下,“知道你厲害,但是?!?/br> “但是什么。” “有我在,你不需要出拳頭?!彼麑⑺∏傻氖种戈_,看著上面精美的美甲,慢慢陳述,“這么好看的手,更適合刷卡購物?!?/br> 初春條件發(fā)射地把手縮回去,臉蛋稍稍紅,心里蕩漾著百味雜陳的情緒,他的話……是在挽留嗎。 遲疑許久,初春開口:“你……” 謝宴:“我什么?” 初春斷句斷得毫無章法,“你,好像,喜歡我?” 謝宴否認:“不是。” 初春:“……噢?!?/br> 謝宴又補充:“不是好像。” “……” 不是好像,那就是肯定了? 因為這句話,初春一時間有些局促。 好在這里溫度高,男男女女的臉色大部分都透著紅,來到包廂后,初春不正常的臉色,并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異樣。 進來后,她刻意躲著謝宴,和路遙在點歌機附近玩笑。 確切地說,她得找路遙算賬。 包廂里有不少人,有的是熟人,有的是生面孔,初春的出現(xiàn),令一幫直男熱血沸騰。 熟人則在猜忌這人看著十分眼熟,陌生人則開始蠢蠢欲動地想要勾搭。 初春絲毫沒在意別人放在自己身上的眼光,壓低聲音,沖路遙道:“把我和謝宴叫來,這就是你說的好事嗎?” 路遙裝傻充愣:“……啊哈?” 初春:“咱兩感情淡了?!?/br> 與此同時。 另一邊,長排沙發(fā)角落,謝宴說:“咱兩感情淡了?!?/br> 衛(wèi)準:“?” 謝宴:“這種好事不早點安排?” 衛(wèi)準:“……” 這就是傳說中得便宜賣乖的嗎。 關(guān)鍵您老也沒得便宜啊。 人家小初春進來后就沒理過你。 這時,旁邊位置有人湊過來,“宴哥,準哥都在啊?!?/br> 衛(wèi)準拿起幾個杯子,一一放過去,開始倒酒,“來得剛好,來幫你宴哥出出主意,怎么吸引女孩的注意?!?/br> “真的假的?宴哥開葷了?”這個朋友說話沒個正經(jīng),擠眉弄眼,“誰啊,說來聽聽?!?/br> 沒有謝宴的允許,衛(wèi)準自然說不得,裝腔作勢一番。 見謝宴一直盯著不遠處的初春看,朋友不禁拍拍他的肩膀:“不會是這位吧?她不是新來的妹子嗎?!?/br> “你認識她?” “當然?!迸笥研Φ?,“我上回被騰輝邀請去度假村,見過那妹子好幾次,她是個主持人,聲音特好聽,我也喜歡她這種類型?!?/br> 衛(wèi)準倒抽一口涼氣,這話可說不得。 朋友毫不知危險,又嘆息道:“可惜,她有男朋友了?!?/br> 衛(wèi)準:“男朋友?” “對啊,現(xiàn)在誰不知道她是謝小少爺?shù)娜?,咱可不敢惹。?/br> 衛(wèi)準心里的念頭越來越不好,再看旁邊的謝宴,他好似無動于衷,安然不動,然而,右手背青筋暴起,指尖泛白一片。 緊接著,玻璃杯因為中間的壓力過重,砰地碎裂開。 不小的動靜,讓衛(wèi)準和那個朋友滿臉愕然。 謝宴冷靜擦了擦手上的玻璃渣,說:“她不是謝星臨的人?!?/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莫二哈的地雷~~ 第36章 氛圍陡然冷沉。 衛(wèi)準暗覺不好, 地上的那堆玻璃渣已經(jīng)是犧牲品,在這祖宗動怒前,他及時起身,拍拍朋友的肩膀, 在他旁邊說了幾句。 那位朋友是個識趣的人, 尷尬幾秒后, 及時撤離。 坐著喝兩口酒,衛(wèi)準平息下來, 看向不遠處的兩個女孩, 長嘆一口氣,“別撒氣給杯子嘛,這明明是謝星臨的錯,事已至此, 你真確定你是你侄子的對手?” 謝星臨在哄人方面很有一套, 不然也不會從小就深得老爺子的歡喜。 相比而言, 謝二公子性格直倔,即使到最后爭權(quán)關(guān)鍵的時刻,和謝老爺?shù)年P(guān)系依然沒能緩和, 要是哪天不小心惹出氣來, 怕是這些年的功夫白搭。 謝宴雙手合攏, 仰坐在寬敞沙發(fā)上,一句話沒應(yīng),浸在昏暗氣氛中的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那邊的人。 初春在和路遙玩點歌機。 快二十五歲的人了,還和小孩子一樣容易樂呵。 有時候她會給他一種她從未變過的錯覺,一如既往,笑如春風。 “宴哥,你別光看人家, 咱不能坐以待斃?!毙l(wèi)準滿臉愁容,看起來比當事人還cao心,“不說別的,就謝星臨能做的事情,你又不是不能做,他剛回國那會兒,圈子里都在議論他,說他以后就是興和的繼承人,這事不管真假,名聲總歸是出去,以后股東們投票,不好表決啊?!?/br> 現(xiàn)如今,圈子里再流傳初春和謝星臨的情侶關(guān)系,久而久之,哪怕是假的,也容易被傳真的。 謝宴睨了他一眼,“所以呢。” “當然你現(xiàn)在學的話可能太晚?!毙l(wèi)準聳肩,“我覺得你先把人留下來再說吧?!?/br> 衛(wèi)準覺得最糟糕的事情就是,初春過陣子離開安城,不管去哪兒,謝星臨都可能會鼓起勇氣跟著,女人是心軟的動物,沒準就被他的持之以恒所打動,然后兩人一拍即合,再回到安城結(jié)婚生子,謝老爺手里的股份順理成章地交予他們,未來繼承權(quán)妥妥的和謝家老二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 江山美人兼得的便宜,全被人給占了。 衛(wèi)準的話說的不錯,謝宴心情難免發(fā)沉,看著那邊被男生觀望仰慕的女孩,更加煩悶,便出去抽根煙冷靜冷靜。 再回去時看見初春,她剛?cè)ミ^洗手間,沒用烘干機,兩只手上掛著水,一邊走一邊甩,本來周圍沒有人,一個拐彎不小心撞見謝宴。 她看了眼男人襯衫上濕下去的顏色,低叫一聲,“不好意思?!?/br> 空氣里若有若無的煙草香,她鼻息敏銳地吸了吸,挺疑惑地望向他,“你抽煙了?” 印象里,他不怎么抽煙。 一直以來被她撞見的次數(shù)手指頭數(shù)的過來。 “嗯?!敝x宴沒否認,“聞得到嗎?” “有點味道?!?/br> “抱歉?!?/br> “……這個,不用道歉的吧?!背醮河行┎蛔栽冢嗣亲?,“抽煙是你自己的自由,只要不是公共場合就行?!?/br> 她鼻子靈得很,所以輕而易舉辨認出他身上的氣息,是煙后留存的,他一個扔個廢紙都會開車繞幾條路去扔的人,不會讓自己的抽煙行為影響到別人。 “你不是不喜歡嗎?!敝x宴微微靠著墻,個子愈縣挺拔,低頭看她時神色專注,“下次不會讓你聞到煙味的?!?/br>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歡?” “以前就知道?!?/br> 上學那會兒,幾個職中提前放假的學生們來他們校門口堵人,染著黃毛穿著緊身牛仔褲,嘴里叼一根煙,幾個人聚在一起騰云駕霧似的抽起來,把路兩旁栽種的桂花香都給覆蓋住。 初春路過他們的時候是捂著鼻子走的,走出去很遠眉頭一直皺著,直至上了私家車。 有些女孩子覺得男人拿煙的動作帥,但初春喜歡為健康著想,干干凈凈的男生。 那時的衛(wèi)準愛玩,泡吧抽煙喝酒樣樣都來,但謝宴一點沒沾過,問及原因,他并不知道,可能自己都沒往那方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