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
“汪平,補妝?!眳枪忪V在那邊喊了一聲。 要說片場最不懂風(fēng)情是汪平,那第二不懂風(fēng)情的就是吳光霽。 兩個腦袋里面只有電影的人臭味相投,沒有風(fēng)情死了?。?/br> 然后,汪平便連蹦帶跳地跑遠,真的去補妝了。 季走在原地僵硬了許久,伸出手,往唐佳林那邊一橫,咬牙道:“冰美式?!?/br> “老板……”唐佳林小心翼翼,“第二杯啦?!?/br> “冰美式!” · 拍電影其實就是反復(fù)磨,這一場戲就拍了一整天,第二天繼續(xù)拍,不過這一次汪平是作為輔助,主要拍里面幾位師父商議情況。 精雕細琢的戲緩慢往下推進,季走這周沒戲可拍,于是免費陪練。 收獲了一張汪平房間的房卡,以及汪平的信任。 季走又不能對他做什么,拿著這張房卡還得承受紀澤陽審視的目光,簡直就是哭笑不得。 就這樣,這個場景的東西足足拍了一周,湯宏圖來的一周后,這個場景的重頭戲,終于到了。 這場戲重要且難演到什么程度呢…… 就這么說吧。 即使是吳光霽,他也給這場戲留了一周時間,并且難得地讓汪平放松,對他說:“不要有壓力,我們有時間,慢慢磨?!?/br> 之所以會對這場戲的進度那么沒信心,主要還是因為這場戲感情爆發(fā)的需求非常大。 感情戲爆發(fā)本來就不容易。 汪平還是個新人演員,能否抗住湯宏圖的馬力全開不掉鏈子,不被壓戲,那就更難說。 所以,苛求一次過也沒有用。 或者說,根本沒有一次過的可能性。 不過,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肯定一次過不了,但等到真的要開拍前,所有人還是嚴陣以待起來。 燈光,攝影機位走了無數(shù)遍,錄音師的手臂上綁著刻度尺,不讓錄音設(shè)備進入畫面,化妝師變換幾種燈光反復(fù)檢查演員妝容,就連場景布置也對照照片確認了無數(shù)次和昨天那場戲的銜接。 緊鑼密鼓中,吳光霽舉起對講機—— “各部門準備了啊?!?/br> 就在那一刻,空氣之間的氛圍瞬間凝固,一時之間,居然連一絲聲音都沒有。 汪平站在一盞碩大補光燈的前面,被籠罩在一層光里,在正式打板之前,沖著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 “我一定努力,不會辜負大家的期待!” 季走看著汪平,在無人關(guān)注的角落中,重重一點頭。 “你一定會一次成功。”季走捏緊拳頭。 · “好了,第45鏡第一次,開始!” 場務(wù)打板器脆響聲里,場景回到葉明懷勾腰在小洞上面窺伺那一幕。 葉明懷被“邪派繼承人”這件事情震撼的瞬間,氣息不穩(wěn),馬上就被里面的人察覺到了。 “外面有人!”襤褸老者瞬間察覺,側(cè)過頭向門口飛來,掀開門扉,揪住葉明懷領(lǐng)口,將他一把拖進去。 葉明懷一個踉蹌,沒站穩(wěn),直接跪在地上。 他跪倒后,尷尬地抬頭看向四周坐的各門師父,大家沒有什么表情變化,唯有葉明懷的師父喻浚眉毛微微一跳。 襤褸老者抓住了他表情這一動,用劍鞘按住了葉明懷的脖子。 “好哇?!币h褸老者罵道,“這就是那邪派之子!” “對,我是?!比~明懷直起腰背,不服氣地看向襤褸老者,“你要怎么,要殺了我嗎?” 襤褸老者哪里聽得了這種挑釁,旋即抽劍出鞘;就在他橫砍下去瞬間,喻浚手拍桌案,橫飛出一只茶杯,撞開長劍。 “他是葉云開的兒子,你下得去手,你殺便是!”喻浚沖襤褸老者怒目而視,下一刻,他冒著火的眼睛轉(zhuǎn)向葉明懷,喝道,“葉明懷,你給韓師父道歉!” 原來,這襤褸老人就是師門在十八年前正邪之戰(zhàn)中生死未卜的韓洞之。 葉明懷卻看也不看這失而復(fù)的門派長老,背脊挺直,直面喻浚。 “師父,我不道歉?!比~明懷梗著脖子,“你為什么要信他?你真的信我?guī)煹苁切芭傻暮⒆訂幔俊?/br> “好,好。你果然與你爹一樣仗義。”韓洞之從剛才震撼中恢復(fù)過來,看著葉明懷連連贊嘆,但最后,他露出了一個悲憤的表情。 “可是你這仗義,也要用對地方!” “我且告訴你,那蕭存燈就是你殺父仇人的兒子——你知道了真相,還要保他?!” 韓洞之這句話太震撼,葉明懷眼睛睜大,難以置信。 就在那瞬間,韓洞之已經(jīng)抽出了一把刀,橫遞給葉明懷。 “你若還有良知,就該血刃仇敵!”韓洞之怒道,“且拿上這淬了毒的短刀,送他上路罷!” 葉明懷看了看刀,又抬起眼睛,冷冷看韓洞之,一字一頓:“我憑什么相信你,不相信我?guī)煹???/br> “你!” 眼看韓洞之和葉明懷就要爭辯起來,喻浚卻從座位上下來。 喻浚攔開韓洞之,卻也接過刀,俯視葉明懷。 “明懷?!庇骺]p聲道,“師父當年給你取名,是希望你堅守心中正道,永存光明?!?/br> “如今,邪派之子就在你身邊。你心中光明,當真沒有把衡量的標尺嗎?” 喻浚語音柔和,說完這句,把刀往葉明懷手中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