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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蟲星去考研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3

    伯朗獸張大了嘴,生死一線的危機時刻,所見所聞都像設(shè)置了慢速一樣,一楨一楨地在眼前播放,陸忱腦內(nèi)唯一蓬勃的念頭是“我要活著”。

    這念頭使他一顆心漲得發(fā)痛,也使他在強烈的求生意志中本能地向后退去,等到一腳踩空,才慢了半拍地發(fā)現(xiàn)腫脹的腳尖并不能觸碰到地面。

    ——他飛起來了。

    在蟲族社會中,雌蟲由于體魄強健、意志堅強,往往進入軍部,或承擔絕大多數(shù)的體力工作,而雄蟲頭腦敏捷、精神力強但肢體柔弱,頂尖的科研人員、醫(yī)學專家和政要幾乎都是雄性,需要受到嚴密、周全的保護,亞雌的綜合素質(zhì)則位于二者之間,數(shù)量比雌蟲略少。

    在經(jīng)歷了四十年前的大戰(zhàn)后,雄蟲數(shù)量銳減,蟲星上本來就不平衡的的雌雄比例愈加懸殊,溫室中的雄蟲經(jīng)年養(yǎng)尊處優(yōu),逐漸忘卻了他們原本能夠展翅、能夠像雌蟲一樣在飛行中躲避敵人,或完成一次漂亮的高空伏擊。

    對于剛完成一次進化就身患惡疾、被醫(yī)療機構(gòu)鑒定為廢物的幼崽而言,更不曾有雄蟲長輩告訴他飛行的秘密。

    直到地球人陸忱接手了這具可憐的小軀殼,才在生死關(guān)頭爆發(fā)出強烈的求生意志,那雙隱藏在肩胛骨下許多年的翅膀終于得見天日。

    葉澤從飛行器上跳下來時見到的正是這一幕:

    狼狽的小雄蟲臉色蒼白地持著一段尖銳的樹枝,像一個勇敢的小英雄執(zhí)著他的劍,正氣喘吁吁地懸在半空,與一座小山般的伯朗獸對峙,雙方的氣勢不相上下,甚至小雄蟲因為突然起飛嚇了對方一跳,還能略占上風。

    也許是死亡的威脅激起了蟲族天性里的堅韌和勇敢,這只名叫陸忱的小雄蟲并不像傳聞中那樣懦弱、膽怯,反而顯得堅定而勇敢,但因為相貌可愛,這種微妙的“小英雄氣”能加倍引發(fā)旁觀者的憐愛之情。

    他的身量不高,穿著艾朗德學院的制服,前襟沾滿了暗金色的雄蟲之血,汗?jié)竦木戆l(fā)黏在前額,背后展開一對半透明的華美翼翅,將稀薄的晨光折射到葉澤的眼睛里。

    那是雄蟲的翅翼,因為骨化程度較低,并不能像雌蟲戰(zhàn)士們一樣延伸出金屬般堅硬的枝節(jié),而是呈現(xiàn)半透明狀,由纖細、中空的淺金色翅脈勾勒出華美的圖紋。

    懸停在半空的小雄蟲與親舅舅陳燃的相貌十分相似,這種風格的長相雖然俊美,但天生帶了三分凌厲之氣,使成年蟲顯得俊氣、冷淡,不可逼視,長在幼崽臉上,就與天真、莽撞的孩子氣相結(jié)合,混雜為一種難以言說的吸引力,使成年軍雌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這一眼的打量看到了許多,實際卻只過了一瞬,葉澤回過神來,毫不猶豫地彈開劍鞘,擋在小雄蟲身前,兇猛無比、大開大闔地劈向伯朗獸,在半空落下一陣溫熱的血雨。

    這是何等兇殘的戰(zhàn)斗力,陸忱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砍瓜切菜一般將大星獸飛快解決,對自身的菜雞程度有了清醒的認識。

    他感到小小的挫敗,半晌才猶豫著說道:“這位……壯士,謝謝你救了我的命?!?/br>
    死里逃生的小雄蟲偷瞄了一眼對方冷峻的面容,抬手抹掉了臉蛋上溫熱的獸血,睜著一雙狗狗眼大膽猜測:“你是學院派來救我的老師嗎?”

    眼前的“男子”并不去拔出陷沒在星獸厚重皮毛下的長劍,而是微微抬起下頦對他敬了個標準軍禮,說道:“讓您受驚了,我是少尉葉澤,奉元帥命接少爺回家?!?/br>
    飛行器在頭頂無聲盤旋,陸忱忽閃著翅翼落在地上。

    他看見救命恩蟲有一雙明亮的眼睛,此刻正從沾血的帽檐下望過來,如同夜晚的寒星。

    第2章軍雌葉澤

    葉澤從主星孤身來到布魯克林,在飛行器上度過了數(shù)十小時才終于找到陸忱。

    他將遍體鱗傷的小雄蟲帶出考核場地,送到艾朗德校醫(yī)院,按著光子槍親自守在診療艙外,直到接到通訊的萊恩匆匆趕來,才面無表情地上繳武器,走進監(jiān)察室接受問詢。

    身受重傷的陸忱對此一無所知,他剛被送到醫(yī)院時狀態(tài)極其糟糕,整只蟲的身體指標在臨界點危險地徘徊,生平第一次展開的翅翼也無法收回體內(nèi),只能可憐巴巴地垂在身后,像兩片飽受摧殘的玻璃糖紙。

    所幸雌蟲們都受過“如何照料你的雄蟲”的系統(tǒng)訓練,葉澤在他昏迷后當機立斷采取了優(yōu)秀的救護措施,并迅速將蟲送到醫(yī)院,于是陸忱在診療艙里睡了個好覺,夢中仿佛一直有救命恩蟲可靠的背影。

    這使他感到安全極了,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在一張極其柔軟的床里蘇醒,他掙扎著從那些羽毛般的織物中直起身,腳尖還沒碰到地面,就被一雙手抓著肩膀重新按回到枕頭上。

    “您被注射了藥品,需要保持內(nèi)心平靜、肌rou放松?!币坏栏叽笊碛罢驹诖斑?,看他倒在床品的海洋里尤嫌不足,還上前將被角也一并掖好了。

    “萊恩叔叔?”陸忱費力地辨認了一番對方逆光的模糊剪影,感到自己像被卡車從頭到尾碾過一樣,渾身上下到處都疼:“這是哪兒?”

    他深吸一口氣,感受著心臟仍在胸腔里有力跳動,這才有了點劫后余生的喜悅。

    “這是校醫(yī)院特護病房,您已經(jīng)昏迷一整夜了?!比R恩回答。

    陸忱的視線在房間里轉(zhuǎn)了一圈,這間特護病房為了迎合雄蟲學生的喜好、緩解他們的病痛,內(nèi)部裝飾風格十分新奇可愛,在地球人陸忱眼中就顯得非常“少女心”。

    他盯著床架上垂落的淺粉色幔帳和一堆零七八碎、閃閃發(fā)亮的小玩具無語了片刻,伸手將自己頭上戴著的淺藍小睡帽摘了下來,忽然想到了那個砍星獸如同砍菜的雌蟲:他冷硬堅強,宛如一把出鞘的鋼刀。

    小雄蟲好奇地問道:“那個人、呃——蟲呢?救了我的那只叫葉澤的蟲跟我們在一起嗎?”

    陸忱惦念著這份救命之恩,一睜眼就在心里盤算著如何誠懇地向大恩蟲表達謝意。

    小雄蟲的外祖是聲名顯赫的聯(lián)邦元帥,萊恩退役前曾經(jīng)擔任元帥勤務兵,最近十年則留在布魯克林星,負責照料長官唯一的孫輩,與遠離家鄉(xiāng)漂泊在外的小蟲之間結(jié)下了深厚的情誼。

    他垂眸注視著陸忱的目光十分慈愛:“葉澤不在醫(yī)院,等他從監(jiān)察室脫身,我會帶他來見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