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向?qū)こ聊?，低聲道：“三十年前?！?/br>
    三十年前？

    連霽皺起眉來，三十年，這小崽子的修為完全沒有增進(jìn)？”

    似是想到了什么，連霽突然道：“我之前給你吃下的丹藥，你是不是……”

    “我扔掉了?！鄙n向?qū)さ赝骸拔也⒉恍枰欠N東西幫我洗刷記憶?！?/br>
    連霽聞言瞇了瞇眼，本些想說什么，到底還是沒有開口，只輕輕嘆了口氣，隨即勾出一個自嘲的笑來。

    也是。

    當(dāng)初是他故意將丹藥屬性隱瞞的，現(xiàn)在想想，憑這小崽子倔強的性子，再加之心魔影響，能乖巧吃下去才是假的。

    原來從那時起，這心魔便一直存在于蒼向?qū)ぷR海中了。

    “你予我的那顆丹藥有問題，是么？”

    蒼向?qū)⒋善渴蘸茫┬g(shù)烘干衣袖上殘留的水珠，漠然道：“它是什么？”

    “天元靜心丹?！?/br>
    連霽沉聲道：“蒼向?qū)ぃ阌袥]有想過，為何三十年來，你的修為毫無精近？”

    早在連霽說出丹藥名稱時蒼向?qū)っ挤寰桶櫝梢粋€死結(jié)，“你究竟想說什么？”

    連霽望著他看了一會兒，平靜道：“心魔入體，輕則影響修行，重則損傷道心?！?/br>
    “你懷疑我被心魔所擾，靈境有損，影響修行？”

    見連霽不語，蒼向?qū)げ荒偷溃骸拔胰粽嬗行哪塍w之征，為何師門長老無人發(fā)現(xiàn)？”

    “蒼向?qū)ぃ銘?yīng)該清楚，心魔乃是由念而生，因念而動，你……”連霽耐著性子解釋，話未說完便被蒼向?qū)ね回４驍啵骸耙蚰疃?，因念而動？?/br>
    想起方才連霽醒來時在樹上旁對自己說的一番話，蒼向?qū)ろ怀?，冷聲道：“你覺得我所謂的心魔是因你而起？你覺得是你影響了我的修行，甚至我的心境？”

    “什么？”

    連霽皺眉，但聽蒼向?qū)ぢ曇衾淞藥追郑骸八赃B霽，你之前……包括剛剛的所作所為，只是在試探我是否被心魔所擾？”

    蒼向?qū)ぶ苌砻黠@的怒氣讓連霽怔愣片刻，就聽這小崽子壓著聲音，一字一句咬著牙道：“你聽好了，我根、本、沒、有、心、魔?！?/br>
    連霽被他強硬的態(tài)度激得氣血上涌，他平復(fù)心底翻涌的怒意，冷冷道：“蒼向?qū)ぃ愫么跻彩亲儺愃`根資質(zhì)，修為也算半步元嬰，你真覺得那黑澤的一點點瘴毒就能使你意識昏沉神智不清？”

    本想轉(zhuǎn)身離開的蒼向?qū)に查g停下了腳步，他回頭看著連霽，嗤笑道：“是，連霽，我承認(rèn)你在我心里確有一席之地；我也承認(rèn)我心境不穩(wěn)，修為低微；以至于執(zhí)著那方幻境，以至于黑澤下中瘴，”

    “以至于五十年來都沒能徹底忘了你?！?/br>
    連霽聽著蒼向?qū)に婆圃顾瞥坝炙铺拱椎脑捳Z，一時沒能明白他的意思。

    反而是蒼向?qū)ぶ挥X得體內(nèi)一陣邪火在燒，燒得他識?；靵y，燒得他靈氣翻涌，燒得他五臟六腑都在躁動。

    原來只是試探。

    原來還是假的。

    蒼向?qū)ど钗豢跉?，想趁怒火徹底失控前遠(yuǎn)離這里，剛一轉(zhuǎn)身卻被三道冰鎖鎖住了手腳，順勢拉至地上。

    連霽只猶豫了一瞬，隨即立刻抬手在四周布下禁制，蒼向?qū)ひ姞畈[了瞇眼，眼眸中被壓抑在最深處的怒火隱隱躍動：“怎么？你還想試探什么？”

    “不用試探，”連霽居高臨下的望著蒼向?qū)ぴ絹碓锦r紅的眼瞳，道：“我已經(jīng)確認(rèn)了。”

    其實他早該發(fā)現(xiàn)的。

    蒼向?qū)楹巫约簾o法察覺到心魔存在，卻總在他提到心魔時一反常態(tài)，并一味否認(rèn)其存在。

    執(zhí)念過久，心魔深種，那心魔已經(jīng)與意識融了八分。

    七情六欲，貪嗔癡妄怨欲情。

    蒼向?qū)け磺治g的，是欲與情。

    被吞噬的執(zhí)念會被神識短暫封鎖，一旦“引”被勾出，心魔便可將母體執(zhí)念放大數(shù)倍，便于他繼續(xù)吞噬情緒，壯大自身。

    偏偏七曜宗內(nèi)并沒有能勾出蒼向?qū)ば哪У娜嘶蚴?，所以那些被小崽子稱作“長老”的老古董并沒有察覺。

    連霽跨坐至蒼向?qū)ど砩?，扳起他的下巴直視那雙隱約加深的紅眸，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這小崽子能因執(zhí)念而被心魔融合至此番程度，真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憤怒。

    蒼向?qū)ぱ銎痤^與連霽對視。興許是被心魔侵?jǐn)_緣故，蒼向?qū)け凰壑心桥c生俱來的矜高倨傲吸引，內(nèi)心卻又陰暗的想讓那雙滿是傲氣的灰瞳臣服于自己。

    最好能在他身下，破碎，沉淪，并且染上其他顏色。

    “確認(rèn)？你確認(rèn)的方式還真是與眾不同?！鄙n向?qū)ぢ曇魡×藥讉€度，他喉頭滾了幾下，語氣聽不出是怒是嘲。

    “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連霽挑眉，大腿微動便碰上一硬物。

    蒼向?qū)っ嫔⒆?，就聽連霽“嘖”了一聲，半是僵硬半是威脅道：“你現(xiàn)在最好別亂動，萬一我一個手滑，可能會不小心廢了你。”

    “連霽，放開我，然后下去?！?/br>
    蒼向?qū)r紅的眼眸修煉變作暗紅，他舔了舔干燥的嘴角，盡量冷靜道：“我說了我沒有心魔?！?/br>
    “有沒有，一會兒就知道了?！?/br>
    連霽低下頭吻上他的唇，一手模仿他之前的動作勾上腰間玉帶，另一手攀在他的手臂上，指尖有靈氣趁機探入經(jīng)脈，趁著蒼向?qū)び还雌饡r一點點深入識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