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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金鑾還是凍得咬緊牙,秦恕默不作聲把她摟得更緊。 三皇子喜歡抱郡主,眉壽殿的宮人都見怪不怪了,岳金鑾坐在他身上,臉有點紅。 十四歲的秦恕又長高了,她纖細的雙腿搭在他腿上,腳尖都觸不到地。 他雙手環(huán)著她的腰,完完全全把她圈在懷中,修長十指看似虛攏著她的手,只有岳金鑾知道他握得有多緊。 太緊了,她手心都出汗了。 “——秦恕?!?/br> 她小聲叫他的名字,咬字軟綿綿,像咬著云朵。 秦?。骸班牛俊?/br> 岳金鑾問:“你要不要把我放下,讓我自己坐?” 秦恕沉默片刻,溫柔地說:“不要?!?/br> 岳金鑾:……行! 煙火好看至極,在整個宮廷四四方方的上空極盡絢爛,一朵疊著一朵,像永生的花,隆隆炸開的聲音伴隨著小宮人驚喜的尖叫,喚醒了宮里沉寂了大半年的生機。 岳金鑾一眨不眨地看著,煙火散開,從夜幕掉往四方,她的視線也變得模糊失焦,只能看見一團團彩色光影。 岳金鑾急忙甩頭,視線才重新清晰。 后遺癥,又是后遺癥。 皇帝為了讓她開心,放了許多煙火,頭頂彩華依舊,岳金鑾卻無心去品了。 她的身體好像壞了的木頭傀儡,被擰上了不屬于她的殘缺四肢,病痛的后遺癥讓她力不從心。 下頜一涼,秦恕用指尖托起她下頜,在她耳側(cè)問:“怎么了?” 四周很吵,他很近,溫淺的語調(diào)只有她能聽見。 岳金鑾突然有點想哭,哽咽著說:“沒有,什么事都沒有。” 怎么會沒有呢。 她生病了,大半年了,至今還時不時渾身疼,小腿走上一刻鐘便疼得不行,要人抱著才能回宮。 以往的春夏秋冬,她都會披著紅披肩,穿著鵝黃裙子在宮里飛奔,現(xiàn)在再也不行了。 連看個煙火都害怕冷不冷。 眼淚一個勁往下掉,身后的煙花、人聲、風聲,都變得很遠。 秦恕的胸口沉沉起伏了一會,灼炙的視線凝結(jié)在她哭紅的鼻尖上。 岳金鑾正傷心的不得了,秦恕的手伸過來,細細掃拭過她眉睫上的塵埃與淚水。 “你怕什么?”秦恕低聲問。 岳金鑾心虛道:“我不怕。” 秦恕便用指尖戳她臉頰,“說實話?!?/br> 岳金鑾眨眨眼,眼淚流地更歡了,她抬眸看秦恕長眉沉鎖的面容,磕磕巴巴道:“我、我怕我會殘廢,再也站不起來了?!?/br> 秦恕身體前傾,靠近她,“不怕,我找最好的大夫給你治,保證讓你不僅能站,還能騎馬跳舞。” 岳金鑾咬唇,“你騙人,你又不是大夫,你怎么能保證!” 秦恕沉聲:“那若是你真的站不起來了——” 岳金鑾淚盈盈看著他,哭得呼哧呼哧,像個小風箱。 秦恕無可奈何地笑了,“我抱著你,好不好?往后你要去什么地方,我抱你去。” “那多丟人?!痹澜痂巶?cè)過臉,“而且我還怕,我變得不好看了,我頭上有一個好大好大的疤,那么深。” 她說話的時候拳頭都攥緊了。 秦恕察覺得到,搭下眼睛,“給我看看?!?/br> 岳金鑾猶豫地取下白紗,她撥開頭發(fā)時,手指一直在抖。 “真的太丑了……” 秦恕握住她的手,陪她一起慢慢撥開了額前的發(fā)絲——是一枚圓形的疤,粉白rou色,并不難看。 秦恕輕笑,“這不是疤,這是中秋的月亮?!?/br> 岳金鑾羞得無地自容,深深把頭垂下。 秦恕不讓她垂,捧著她的臉道:“不對,不是月亮,是個小兜兜?!?/br> “什么小兜兜?”岳金鑾茫然問。 秦恕道:“裝著銅板的小兜兜?!彼麖膽阎腥〕鲆幻躲~錢,和去年岳金鑾給他的一模一樣,“正好裝這個。這是我今年年三十得到的,給你。” 秦恕居然也吃到包硬幣的餃子了。 岳金鑾拈著寓意祝福的銅板,心里沉甸甸的,沒那么難過了,她傻乎乎問秦恕:“我丑嗎?” 秦恕漆黑的眼睛望不見底,她執(zhí)著看著,期待一個答案。 “不丑。” 秦恕再次撥開她的碎發(fā),吻了吻她額角的圓月疤,“岳金鑾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小姑娘?!?/br> 岳金鑾悶悶道:“只是小姑娘?” 秦恕笑:“還是小仙子?!?/br> 作者有話要說: 年三十的宮宴結(jié)束后。 秦恕攔住剛滿七歲的秦晉,伸手,“把你剛才吃到的銅板給我?!?/br> 秦晉眼淚汪汪,“三哥你干嘛鴨,我吃了七年了,好不容易才吃到一個!” 以往包銅板的餃子都是宮人悄悄放進岳金鑾碗里的,只有岳金鑾能吃到。 一年份的好運氣,所有人都寵她,只給她一個人。 今年岳金鑾不在,餃子隨機分,被秦晉吃到了。 秦恕冷著臉,“快給我,不然揍你?!?/br> 秦晉委屈巴巴交出銅板,看見秦恕愛惜地把銅板放進懷里。 秦晉怯怯問:“三哥你要銅板干嘛鴨,這不值錢?!?/br> 秦恕一頓,淡淡道:“有個小姑娘喜歡,她喜歡就是無價之寶,我一定要給她弄來。”感謝在20200509 21:13:47~20200510 21:30: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