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朝言嘴角扯了道弧度：“事情不是你這樣解決的。”

    蘇暮哪能不知道。

    她甚至覺得自己都解決不好了，可是這會兒她大腦一片空白，暫時想不到什么好的解決辦法。

    謝朝言說：“其實，我剛剛是有點生氣，只是看到那個人的時候就知道事情是怎么樣了，所以當(dāng)時可能我對她沒給什么好臉色，對你朋友說的話大概也沒怎么留情面?！?/br>
    “我知道……”那會單是看到肖宵時就猜得出發(fā)生了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平常其實并不怎么會去遷就一個人，我說過我沒有看上去那么好，不管是相處、還是性格，你覺得我好說話，可能僅僅只是對你而已?！?/br>
    “我知道我這次確實做得不對，我——”

    “其實你沒錯?！敝x朝言打斷了她的話：“你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我的感情，不知道該怎么做的時候是會做一些沒好好考慮過的事，但想想今天這事也沒什么，你又不喜歡我，那張票想怎么辦是你的權(quán)利，給其他喜歡我的人，或是希望我可以離你遠(yuǎn)遠(yuǎn)的，這都是正常的，一張票而已，再說我的情緒又算得了什么呢?！?/br>
    其實謝朝言把選擇丟給蘇暮的時候，是知道她會很糾結(jié)的。

    他正是想看她做的選擇會是什么。

    可能會做出許多他意想不到的事，可能會很極端，他也知道，就是不知道會這么讓人沒想到，以至于今天那會他都不知道可以說些什么。

    或者換句話說，說什么也沒有。

    因為也是那一刻他明白了一件事，讓蘇暮選是沒用的，她是被動的，就算是心里有，她也不會表露出來。

    蘇暮說：“我沒有那樣想?！?/br>
    “怎么想？”

    她不自覺捏住自己手指：“沒有覺得你的情緒不算什么，我如果真的那樣想，就不會在知道你會生氣的前提下過來?！?/br>
    “那你來的路上想過我生氣會是什么樣子嗎?！?/br>
    “想過，但是想不出來?！?/br>
    謝朝言以往給她的感覺就是紳士、溫柔，再就是很好講理，他可以是耐心的醫(yī)生，也能是講臺上溫雅的導(dǎo)師。

    這樣的人，蘇暮想不出他生氣的樣子。

    所以剛剛看到他半隱在陰影下面色泛冷的樣子時，蘇暮真的怕了，腳發(fā)軟，甚至都不太敢過去。

    她才知道謝朝言生氣起來的樣子，不會發(fā)什么火，也不會很兇，可就是能讓你在那種沉默中感覺很煎熬，那種涼意一點點貫穿到四肢，從心理上給人壓力。

    她當(dāng)時寧愿謝朝言說她點什么，也不愿意他是那樣的。

    謝朝言說：“所以你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想法，說給我聽聽?！?/br>
    “我只是覺得，我們戀愛觀可能不一樣?！?/br>
    “怎么不一樣?！?/br>
    “像謝吟阿姨還有很多人都說過的，你這樣的一個男人，什么樣的女人才是適合你的，又是什么樣的人才能給予你幫助，可能也只有像她們這樣的才可以，她們都有自己的事業(yè)，跟你年齡也匹配，就像你之前的戀愛，都是走門當(dāng)戶對雙方合適，你要找的可能也得是那樣的才行……”

    看得出來蘇暮最近一直在想這些，也不知道是誰跟她說過這樣的話，她被其他的各種想法困擾太深了。

    這兩年身邊的朋友，親友，大多都是和他說這樣的話。

    謝朝言不怎么想聽，聽太多了。

    蘇暮絮絮念念地說著。

    謝朝言出聲打斷了她的話：“那你知道我現(xiàn)在是怎么想的嗎?！?/br>
    蘇暮問：“什么?！?/br>
    “接過吻嗎?！?/br>
    “啊？”

    蘇暮看他眼神，只覺得那一瞬的謝朝言好像有點不一樣。

    沒等她反應(yīng)，謝朝言忽然捏著她的下巴就吻了上來。

    不給人一點機(jī)會。

    其實謝朝言根本就不想聽她說那些。

    什么合不合適的，什么怎么樣的，于他而言都是虛的。

    想再多不如直接去做。

    以他的性子，其實早該這樣，只不過是怕嚇著蘇暮才想著慢慢來，他但凡沒那么紳士，很多天以前的那個晚上就會做這件事。

    吻她，對，就是吻，在她身上留下屬于自己的痕跡，看她如雪天那個晚上一般柔情似水的樣子，一點也不想聽到她嘴里喊謝予的名字。

    謝朝言很早前就提醒過她，他沒那么好，他和很多男人都一樣。

    他不過是個俗人。

    食色的人。

    蘇暮沒怎么站穩(wěn)，慣性地往后退，謝朝言一手?jǐn)堉难瑺恳N在自己懷里，一手捏著她下巴，就著這個姿勢去吻她。

    她繃得很緊，緊張地攥著他衣服閉著眼動也不敢動，好在他耐心，一點點帶著她。

    分不清是誰的氣息交纏。

    謝朝言又去親她嘴角，細(xì)細(xì)密密地去吻她臉頰，她閉著眼，亂了呼吸去感受這種陌生的接觸。

    他問：“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嗯？”

    蘇暮不知道。

    她只知道這會她真的很緊張，這還是大馬路上，她只敢繃著身子待他懷里。

    捏著他衣服的手指關(guān)節(jié)有點發(fā)軟。

    第36章 反差

    蘇暮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剛剛想了那么多解釋和說辭, 被謝朝言這么一吻直接大腦空白，思緒無法凝聚，全都拋之腦后地忘了。

    她感覺現(xiàn)在的謝朝言好像換了一個人, 或者說這就是本來的他，只不過因為今天晚上的事多少有點難自控了。

    小姑娘沒回答他, 倒是敢睜眼看他了, 他捏著她下巴，就看著蘇暮眼里泛著水霧, 唇微張著。

    他直接去咬她的唇。

    她才知道謝朝言其實力氣很大，和很多男人一樣，在感情上也很主動強(qiáng)勢一樣, 不會給人什么喘息的機(jī)會。

    蘇暮當(dāng)時心里想的就一個：他真的好會接吻。

    唇齒相貼的感覺, 體溫熨燙, 每一次勾惹都把人吊到最高點。

    連她一個對男女之間親密接觸不怎么有感的人都覺得整個人被他勾了起來。

    也可能還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她本就是被他吸引了的，為對方著迷，才會沉浸到其中，難以自抑。

    有路人經(jīng)過, 蘇暮沒好意思。

    謝朝言清楚，這才放了她，小姑娘臉皮薄, 也不敢看別人, 就抓著他衣服把整個人埋著, 等別人經(jīng)過離開以后才好了些。

    到底是公眾場合，蘇暮真的不敢。

    以前就算是跟謝予，也沒有說這樣野過，那時候他們就算是有點親密也不敢在人前。

    他們就像單純的小孩, 大多只是淺嘗輒止。

    況且蘇暮也不大喜歡。

    謝予到底是個有原則的人，沒對蘇暮怎么樣，就算那么久也是守著界限，也算是還當(dāng)初他在蘇父面前的承諾。

    可是這還是蘇暮頭一回這么過火。

    在大街上就這么不可開交，并且，她竟然有點沉迷其中這種感覺。

    成年人的世界也許就是這樣。

    食色男女，欲為上。

    不僅僅是男人，女人也會，只不過那種感覺可能會壓得非常深，可能她確實早就被謝朝言影響了，無可否認(rèn)就是這樣，她只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徘徊左右。

    吸引都是互相的。

    這樣的深夜，一些欲望、一些太深的東西真的壓不住，只需要一點導(dǎo)火的引子隨時一觸即發(fā)。

    他們?nèi)チ酥x朝言的車上，就在車后座上。

    蘇暮坐在他腿上，長發(fā)都撩到了身后，閉著眼任他吻自己，呼吸亂到極致。

    衣服從肩上掉落，皮膚有些暴露到空氣中，很涼。

    冷得一瞬間有點泛起點小疙瘩。

    蘇暮很瘦，銀色的鎖骨鏈掛在纖白的脖子上，就在謝朝言眼前，事實上他現(xiàn)在就可以和她平視，能近距離看到她的鎖骨有多精致。

    皮膚白的壞處大概就是掩不下一點痕跡。

    泛紅的痕跡像寒冬里的紅玫，點綴，落在上邊。

    那是吻痕。

    “暮暮?！彼p聲叫她，掌心撫著她頭發(fā)，一點點去碰她臉頰。

    蘇暮聽著，有些迷蒙地睜開眼。

    就見謝朝言垂著眼睫，視線盯著她頸前的那根鏈子，手指也慢慢下劃。

    手指觸上她鎖骨，他抬眼看著她面上所有表情，像是要看著她一切反應(yīng)：“怕嗎？”

    他指尖微熱，像羽毛輕劃皮膚，引得蘇暮心里都起陣陣漣漪。

    怕嗎。

    當(dāng)然怕。

    這是他的車?yán)?，又這么危險，幾乎是差一步都能擦槍走火的距離。

    “你要是怕，我就停下來。”

    蘇暮有些恍惚地盯著前面，只是抓著他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