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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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尋常妖修, 定然是不可能從各門各派的圍攻下脫身的。 然而萬年的赤羽火鳳,周身都是真火, 在此除了沉晦之外根本沒人能夠輕易靠近。 就算沉晦能夠靠近,但是顯然那鳳山妖主并不打算與他交手。 他只將陸嶺之抱走,沒有過多的停留。 可能他很難應(yīng)付沉晦他們,若要有心走,他定然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這一點赤松子還有其他修者都知曉。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滿天火光之中,那個身影隨著火焰一并消失在了視野里。 心下很是不甘,卻無論如何也追不上這赤羽火鳳的速度。 鳳凰于飛,除了游龍是沒人能夠追上的。 此次摘英會沒了那段根骨, 暫時也沒找到合適的作為魁首的獎勵。 再加上還未開始就染上了血光,這是修者最為忌諱的。 因此今年的摘英會便就此取消了。 昆侖作為今年主持摘英會的宗門, 知曉各派都為此準(zhǔn)備了很久。雖覺得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他們昆侖倒霉, 卻也還是散了些法器丹藥以做安撫。 “沉宗主,此次作為摘英會的主持方,我們昆侖不查放了妖修進來的確是我們的責(zé)任, 我們也愿意承擔(dān)?!?/br> “可歸根結(jié)底, 這妖修也是你們?nèi)f劍仙宗先放入宗門的。要不是你們這一次識人不清, 帶了他進這死生林。他又如何有機會來這九重塔, 又怎么會鬧得如今這副荒謬境地?” 沉晦手輕輕搭在了玉笛之上, 如玉微涼的觸感讓他手上動作一頓。 “那赤松子閣下當(dāng)如何?但說無妨?!?/br> “老夫倒也不如何。就是覺著這件事不僅是我們昆侖有責(zé)任,你們?nèi)f劍仙宗也有。我們出些法器丹藥補償今日來死生林的各派修者,這是自然。但是你們是不是也該表示表示?” 赤松子說這話的時候, 周圍的各派的修者也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了過來。 他們視線隱晦地往沉晦身上落,哪怕沒有當(dāng)著他的面言語什么, 可眼神已經(jīng)很說明一切了。 他們也覺得赤松子說的是那么回事。 或者更準(zhǔn)確來說,這主要責(zé)任應(yīng)當(dāng)是由萬劍仙宗的人擔(dān)。 “是啊沉宗主, 是你們?nèi)f劍仙宗先識人不清讓這妖修入了宗門,而后他又來這九重塔盜這根骨。謝道友明明有機會就地誅殺了那妖修,最后卻收手了這才讓那鳳山妖主覺察了氣息,找到了這里……” “聽各位這么說,反倒全是我們?nèi)f劍仙宗的錯了?!?/br> 沉晦勾唇笑了笑,可眼底里沒有絲毫笑意。 這模樣赤松子很是眼熟,當(dāng)年沉晦誅殺那些入宗門逼死他道侶的時候,也是這般涼薄神情。 赤松子心下一驚,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靈劍。 沉晦瞧見了只是淡淡掃了對方一眼,并沒有旁的動作。 “若閣下真要論什么因果始終,那這責(zé)任無論是因還是果,應(yīng)當(dāng)都是你們昆侖的事情。與我們宗門毫無干系。” “這赤羽火鳳的根骨是你剝的,若陸嶺之根骨完整,他也不會逃入萬劍仙宗,更不會來今日摘英會,進這九重塔取這根骨?!?/br> “沉宗主這是何意?我們劍修斬妖除魔義不容辭,難不成當(dāng)年我在碰上那妖修的時候不該對他動手,難道像你徒弟一樣心慈手軟放他離去嗎?” 赤松子被沉晦這話給激到了,長長的胡子被氣得吹起,眼睛也睜得老大。 “我就算當(dāng)時不剝了他的根骨,那他恐怕已經(jīng)到了元嬰,成了一個不小的禍患。那便是助紂為虐了?!?/br> “閣下一向道心穩(wěn)固,有理有據(jù)?!?/br> 沉晦示意元昱過去看看謝伏危的傷勢,見沒什么大礙后,這才抬眸繼續(xù)說道。 “不過我們?nèi)f劍仙宗一向貧瘠,比不得昆侖財大氣粗。這補償一事,可能心有余而力不足了?!?/br> “更何況我們宗門的弟子如今隕落在了你們的地界,這一命你們看來是她咎由自取,不值什么錢?!?/br> “可她是林風(fēng)的徒弟?!?/br> 因為沉晦和林風(fēng)的關(guān)系微妙,他很少在外面提起林風(fēng),赤松子聽到這里一時之間有些愣住了。 他原以為蘇靈資質(zhì)極佳,是個天生的劍修。應(yīng)當(dāng)是沉晦的小徒弟。 不想竟然是林風(fēng)門下的。 林風(fēng)是一個器修,與劍修相比他的確沒什么威脅。 但是他卻不是一般的器修,是仙門各派里唯一一個元嬰修為的器修。 他或許打不過赤松子他們,可卻沒什么人愿意與他交惡――因為他能造出神兵。 林風(fēng)是用不了什么劍,可只要他愿意,一件稱手的神兵為酬勞,便能引的各派大能為他了結(jié)仇敵。 更別提其他高階法器了。 器修用不了劍,卻能借刀殺人。 “今日他徒弟死在了你們昆侖,這補償我們可以給,但是你有命來償嗎?” 那是殺氣。 沉晦的殺氣凜冽,化神后期的殺意是能夠全然將他壓制到不能動彈的。 赤松子原以為沉晦是站在他們這邊的,不然也不會從開始到現(xiàn)在便任由他們處置蘇靈和陸嶺之。 可如今看來這瘋子還是當(dāng)年那個瘋子,他心中根本沒什么道義善惡。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無所謂旁人的看法。 就像當(dāng)年血屠各派時候一樣。 赤松子心下一動,莫名有些慶幸蘇靈于沉晦沒桃源主那般重要,不然今日他也不會冷眼縱容他們?nèi)绱恕?/br> 在他這么想著的時候,還沒有來得及松口氣,藏青色衣衫的青年抱著蘇靈緩緩朝著他所在方向走了過來。 謝伏危身上還沾染著蘇靈的血,他每走一步便有血跡落在地上。 赤松子就站在九重塔的塔門口位置,他要出去必然經(jīng)過這里。 “讓開。” 按照謝伏危的輩分,他就算不稱呼赤松子“劍主”,也該稱一句“閣下”。 然而他并沒有,只這么垂眸直勾勾注視著他,冷冰冰地吐露出了這兩個字。 赤松子有一瞬恍惚,眼前之人好像和當(dāng)年的沉晦的模樣重合了。 等到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已不知道時候側(cè)身讓謝伏危過去了。 “這小子什么態(tài)度,竟然敢對劍主……” “夠了。” 赤松子沉聲開口這么打斷了身旁弟子的話,他壓著心悸,保持著往常一樣的平靜。 “一個丟了魂,失了道心之人而已,與他計較這么多做什么?” …… 回去的路上蘇靈身上的血污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了,身上的衣服也被換了一件嶄新的。 少女就這么被謝伏危抱在懷里,面容恬靜,好似睡著了一般。 只是沒了氣息,一片冰涼。 紅綃在后面默默跟著,她的視線時不時往蘇靈身上落,好幾次想要過去看看。 但是只要她一靠近,不知春的劍刃便直接抵在了她的喉間。 謝伏危不想任何人靠近,哪怕是沉晦和無昱也不成。 無昱好像和沉晦關(guān)系頗好,按照尊卑長幼,他本該和紅綃他們一樣在后面跟著。 不想他竟然和沉晦并排著,而沉晦也沒覺得有什么失禮。 他們似乎在說什么,可紅綃離得遠(yuǎn)了,再加上周圍風(fēng)聲也大,她什么也聽不清楚。 琳瑯從離開了死生林到現(xiàn)在也沉默不語,紅綃忍了許久,最后還是沒忍住開口問了出來。 “琳瑯師姐,這當(dāng)真是你要的結(jié)果嗎?現(xiàn)在蘇靈死了,謝師兄也成了這般模樣……他的道的確還沒破,可他依然不會喜歡你。蘇靈的死會讓他記住一輩子,折磨一輩子。不可能再有你的位置了。” 琳瑯眼眸閃了閃,垂眸看向了一旁捏著拳頭竭力壓制著怒氣的少女。 “已經(jīng)不重要了?!?/br> “……什么意思?” “我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就算謝伏危一輩子不喜歡我,那個人一直在他心里,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一切都回到了蘇靈沒入宗門之前,他的身邊只會有我。這就足夠了?!?/br> 琳瑯從沒有期許過謝伏危喜歡上自己,只要他的道沒破,那他的身邊除了自己便不會有旁人。 從始至終她要的也就只是這么一個結(jié)果,一個可悲又自欺欺人的結(jié)果。 蘇靈的死像是一片輕飄飄的羽毛落地,除了謝伏危并沒有旁人真的在意她的死活,真的會永遠(yuǎn)記住她。 琳瑯突然覺得,可悲的不只是她,蘇靈也沒比自己好到哪兒去。 她為她的道飛蛾撲火,而她為謝伏危。 一樣不被人理解 ,一樣可悲至極。 從死生林到萬劍仙宗其實沒有多遠(yuǎn),半日左右就能到了。 可謝伏危卻覺得像是跨越滄海桑田一般,渾身無力,似有千鈞重石,邁不出一步來。 除了琳瑯和紅綃他們回了各自峰之外,謝伏危和沉晦他們并沒有徑直回去。 而是抱著蘇靈去了小南峰。 小南峰有結(jié)界,沉晦他們抵達山門的時候抬眸所見皆是滿山枯黃落敗,沒一點生氣。 這種程度的結(jié)界對沉晦并不算什么,只要他想,指尖一動便能夠破解。 “要托青鳥傳話通報一聲真人嗎?” 無昱手中的佛珠撥動了一顆,這么柔聲詢問了身旁的沉晦。 自五百年前到現(xiàn)在,這是沉晦第一次到小南峰。之前的蔥蘢成了如今的蕭條模樣,真真叫人唏噓不已。 “傳什么話?告訴他自己徒弟死了讓他下來收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