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他抓起一塊醬rou,嚼的心曠神怡,隨口道:“袁術啊,他要稱帝了,他這一稱帝,作為朝廷中流砥柱的曹cao要是袖手旁觀、不管不顧的對徐州下手,那天下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人稱帝。 到時候他手中的天子還有什么用啊,天下這么多皇帝都不知道聽誰的。 岳丈大人你說……他是不是得先放下徐州,把袁術給收拾了呢? 這難道不是袁術救了呂布?” 呂布怔住了神,好一會才嗤笑道:“你小子是不是喝大了,你是能掐會算……” 話沒說完,他又想起了那封信。 那封信沒出現(xiàn)前,他也是不相信的。 遲疑了片刻,凝神看著林墨,“你的猜測總要有憑證吧?” 見岳丈大人沒有像先前武斷的否定自己,林墨多了幾分興致,“岳丈大人聽過孫策的名字嗎?” 孫策? 思索了一會,呂布想起來了,“江東猛虎孫堅的兒子,不太了解,他老子我倒是知道?!?/br> 當年虎牢關一戰(zhàn),十八路諸侯中就屬江東猛虎兇了,呂布對他印象很深刻。 “孫堅死后,江東舊將和那群老兵就被袁術扣在了手里,孫策幾度討還都被他搪塞過去了?!?/br> 孫堅帶著的那幾名舊將嗎,確實都不弱,還有那幾千子弟兵,各個驍勇善戰(zhàn),稱得上精兵,對他們,呂布是認可的。 只是……這些事情,自己都不太清楚,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不過問題的重點還沒引出,他不敢貿(mào)然打斷,只能認真傾聽。 “直到今年初,袁術突然痛快的把孫家舊將和老兵都還給了孫策,這才讓他得以在丹陽立足,岳丈大人可知為何?” 呂布從心的搖了搖頭,“為何?” 林墨微微一笑,“因為他把傳國玉璽送給了袁術?!?/br> “傳國玉璽!” 呂布瞳孔驟然一聚,隨后往昔浮現(xiàn)。 董卓遷都的時候,由于太過匆忙,劫掠了大量的金銀,甚至把皇陵都給刨了,但卻沒顧得上傳國玉璽。 后來他也聽說了,是第一個攻入洛陽的孫堅在一口枯井里找到了傳國玉璽。 孫堅死后,玉璽的事情好像就被人給遺忘了,原來一直在他兒子手上。 重新捋了捋思路,呂布沉沉點頭道:“相傳這玉璽可是蘊含了一國氣運,得之可登大寶?!?/br> “這傳說肯定是假的,否則大秦就不會亡了?!?/br> 酒勁上來的林墨,也開始大口灌了起來,隨后不講究的用衣袖擦拭嘴角,繼續(xù)道:“但袁術相信這個傳言,所以他才會痛快的把兵馬都還給了孫策?!?/br> 說著,林墨露出一抹不屑的笑,“而且,我猜他不僅相信玉璽蘊含國運,還相信玉璽落在他的手上,就是上天讓他稱帝。” 至此,呂布終于知道袁術稱帝這件事,可不是林墨的臆想,也不是他的預測,而是有理有據(jù)的判斷。 他看著林墨,眼神中流露滿意。 “要是按這么說來,他確實稱帝在即了,他若稱帝,呂布也就得到了最寶貴的休養(yǎng)時機。” “確實如此?!?/br> 林墨也認同這個說法,“所以啊岳丈大人,呂布如果把女兒嫁給了他,就等同于把自己綁在了他的戰(zhàn)車上,到時候……” “到時候曹cao發(fā)天子詔,邀天下諸侯滅賊,袁術必然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呂布直接把林墨后面的話說了出來。 細想一番,寒意不由升起。 天吶…… 若非玲綺相中了允文,我必將因袁術而命喪九泉! “說是天下諸侯剿賊,到時候大家都會奉詔,不過要說去打袁術,除了曹cao,估計不會有人去了。” 林墨嘿嘿一笑,這個時代掌權的都是士人,他們最鄙視商人,可到關鍵時候,一個個算盤打的都比商人還響,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們可不會摻和進去。 “如果只是曹cao一方,想要收拾袁術,怕也沒這么簡單,弄不好會兩敗俱傷的。” 曹cao現(xiàn)在風頭正盛,可袁術麾下也是有小二十萬人馬的,就是不怎么齊心。 “所以……” 林墨放下酒壇,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我們要趕緊去投靠曹cao,趁此良機立功??!” 又是投靠曹cao…… 呂布瞇著眼看著眼前的女婿,總覺得他長有反骨,“這算什么良機?” “岳丈大人不知,我有妙計可助曹cao破袁啊,此計一出,保管可讓曹軍勢如破竹,收拾袁術的淮南軍如滾滾雷霆掃風中落葉一般?!?/br> 林墨說的興起,眉飛色舞。 “什么妙計?”好吧,雖然你是不可能去投曹cao了,不過能讓你這么亢奮的妙計,我也很感興趣的。 “以天道鎮(zhèn)壓!” 什么鬼?呂布戰(zhàn)術后仰,沒等他詫異問話,林墨神秘道:“等見了曹cao,再說此計不遲?!?/br> 隨后還不忘沖著呂布挑眉,“怎么樣岳丈大人,何時去投曹cao呀,這份功勞可足夠我們翁婿在朝廷謀個一官半職啦?!?/br> 看著林墨興奮的恨不能立刻騎上快馬去找曹cao,呂布是有氣不能撒。 他站起身來,在大廳內(nèi)來回踱步,是不是該攤牌了,要不然這小子成天在我的地頭上散布投曹言論,傳出去了必將導致人心浮動。 最重要的是,這小子說的有理有據(jù),連我都有些心動,別說下面人了。 重新坐下的呂布神情嚴肅,認真道:“允文啊,這些日子魯文韜跟我說了許多,他勸我投呂布,你怎么看?” “呂布?” 聞言,林墨連連擺手,不假思索道:“不行不行,岳丈大人這可是明珠暗投啊,投呂布的話,我們翁婿到時候可免不了斷頭臺上吃一刀。” 我丟,你就這么看不起我是吧! 呂布冷著臉問道:“你才不是說曹袁大戰(zhàn)嗎,借著這休養(yǎng)之機難道呂布就真的沒有反擊之力?” 緩了口氣,呂布又補充道:“對了,我可聽說了一件事,魯家準備投呂布了,陳家也在猶豫之中,所以上次你說的世家豪強的問題,很可能短期內(nèi)會得到解決的。 如果這些問題都解決了,難道呂布還是沒有一戰(zhàn)之力? 說,我要聽你的內(nèi)心話!” 這不是置氣,而是憂心。 盡管跟林墨相處時間不算太久,可也算大體摸清楚了他的性格,他不是那種大放厥詞的人,更不像一些士人愛說危言聳聽的話來自抬身價。 恰恰相反,他的話,幾乎都是有充分的依據(jù)做出的判斷。 所以,呂布一定要摸清楚,自己與曹cao,到底有多大的差距,又該如何去縮短這段距離,甚至是超越他,取得最后的勝利。 第十五章 林墨的大禮 “沒有!” 這個時期的呂布能否與曹cao,這樣的問題,林墨甚至不用考慮便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看著臉上逐漸覆蓋上失落的岳父,林墨覺得今天就這個問題,真的需要好好跟他分析一番,也好斷了他投呂的念頭。 “原因有很多,我就說三個致命的?!?/br> 林墨抓起一塊醬rou,晃了晃,“第一,軍事差距。呂布手頭上所有能動的力量加一起,應該在三萬人上下吧? 曹cao呢?號稱有二十萬青州軍,這里頭肯定是有水分的,就算他裁去三成的老弱病殘吧,十四萬的兵馬肯定是有的,這種差距僅憑一句人中呂布可無法逆轉(zhuǎn)?!?/br> 兵力差距這個問題呂布一直都很清楚。 確實,這一點他無法改變,至少短時間內(nèi)是改變不了。 “第二點,世家豪強不附。方才岳丈大人所說,魯家已經(jīng)打算投靠呂布,陳家也在搖擺之中,這一點我不懷疑,但投靠的方式也是分很多種的。 如果只是簡單的入幕,動動嘴皮子可沒什么用,曹cao在兗、豫二州得到的世家支持,可是實打?qū)嵉谋?、糧草和人才。 就目前的形式來看,呂布還無法做到讓徐州當?shù)厥兰液缽姸αχС?。?/br> 說到這一點的時候,呂布明顯肩頭都耷拉了下來。 他也挺好奇的,明明自己大勝了曹cao,慶功宴上,這些世家也確實紛紛來賀,但真正意義上的支持卻是絕口不提。 這也是今天來找林墨一定要弄清楚的問題。 他長吁了一口氣,看著林墨,“第三點呢。” “第三點,后勤保障和發(fā)展勢頭相差懸殊。兗州和豫州都算的上是四戰(zhàn)之地,這些年山匪四起,流民出走,使得各郡人丁凋敝,不過百萬青州蛾賊南下的時候,當中的幾十萬人口都被曹cao充入了各郡,使得農(nóng)耕得以復蘇,稅賦有了一定的保障。 反觀呂布,徐州六郡中,瑯琊、東莞和東海三郡都被曹cao屠城,百姓十不存一,僅留下豪強世家名義上的管理,這三個郡根本沒法為呂布提供稅賦。 加上廣陵又在袁術的手上,所以呂布這個徐州之主實際有效掌控的只有彭城和下邳兩個郡。 以兩郡之力,抗衡兩州,勝負如何,還需要我說嗎?” 一口氣說完的林墨,靜靜的看著自家岳父,希望他迷途知返。 剛才還只是耷拉著臉的呂布,這會已經(jīng)比曬干的豬rou還難看了。 過去,呂布只是單純的從軍事上權衡自己與曹cao的差距,并且粗暴的在糧草和兵馬方面使勁。 被林墨這么一點撥,他覺得自己想在這場抗衡中生存下來,要做的事情真的太多,難度也太大。 “其實,主要問題出在陳家,如果陳家愿意投靠呂布,其他世家豪強大概都會聞風而動。” 呂布這會已經(jīng)沒有了最開始整壇喝酒的豪邁,拿起旁邊的小碗,倒?jié)M后,像品茶一樣小口小口的喝著。 “通常一州之地的世家豪強都會有聯(lián)盟,陳家確實是徐州世家的扛大旗者,要想讓他們放棄曹cao,難?!绷帜托α艘宦暋?/br> “如果說……” 呂布眸子微沉,“陳家通曹的證據(jù)在呂布的手上呢?我記得你上回說的是,就算有也不要趕盡殺絕,而要網(wǎng)開一面,彰顯大度,以令其他世家豪強折服這份氣魄。 現(xiàn)在想來,好像不怎么靠譜。”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