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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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然問及如今的情況如何,孫武眉頭一皺,嘆了口氣。 “這陽虎倒也是頗知兵事,其有意圍而不合,專留有可逃出去的間隙,為的便是讓守軍將士放棄鄆邑!而且頻頻以車輪戰(zhàn)襲擾,亦是極為打擊守軍將士的士氣?!?/br> “而且,鄆邑并無外援,不過是一座孤城,如今城內(nèi)士卒士氣低落不說,只怕如此遲早會箭石盡絕。武此番……對于能否安然守住鄆邑,其實亦無信心……” 李然聞言,不由是沉默了一會兒,隨機又問道: “長卿,那……依你看來,現(xiàn)在鄆邑還能守住多久?” 孫武在心中盤算一陣: “最多半年,若是再久,恐難以為繼!” 李然聞言,不禁是點了點頭。 “時間足夠,看來還是需得向外借兵。這樣吧,速喚仲尼、子家大夫等人前來,一同商議一下!” 于是,孔丘、子家羈、冉耕、等人是紛紛前來。 孫武將如今的局面說出,并且補充道: “陽虎來勢兇猛,且隨時都有可能會有援兵,而我們卻是孤立無援,如今一定要想辦法請得救兵才是!” 孔丘低頭沉思,長嘆了口氣。 “當初君上出逃,第一個接納君上的便是齊侯,也許此事還需得是前往齊國想些辦法!” 李然和孔丘剛到晉國的時候,曾被范鞅阻攔,那時候他們兩個便有了轉(zhuǎn)道去往齊國的想法。 只是因為后來有趙鞅和董安于的突然出現(xiàn),這才打消了去往齊國求助的心思。 而如今,魯侯歸國之事既已再次陷入僵局,那么再去往齊國求援,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而公孫青此刻則是猶豫了片刻,最后才開口道: “若是想要讓寡君再行插手此事,只怕不易。季氏如此大的動靜,寡君又豈能不知?若真是有心相幫,只怕早已是派兵前來了。但是眼下鄆邑已被圍了些時日了,寡君卻依舊是無動于衷,此行……可能是要白跑一趟……” 李然知道公孫青的擔憂是不無道理的。 魯侯稠拒絕歸國之事,在經(jīng)過季孫意如和范鞅等人的一番運作后,如今已然坐實了魯侯“不知好歹”的名聲。 而季孫意如在魯國,則更是只手遮天,權利達到了鼎盛。以至于如今都沒有一個來自魯國大夫,膽敢再來鄆邑探望。 也就是說,魯人其實已經(jīng)徹底將魯侯稠給拋棄了。 所以,如果齊侯這個時候再插手魯侯的事,對齊國可謂是無有半分好處。想要說服齊侯出兵救援,只怕亦是極難。 不過,所幸齊國的晏嬰尚在,雖是已入耄耋之年,但要是晏嬰能夠再對齊侯進行游說,或許還能有個一線之機。 只是,晏嬰現(xiàn)在畢竟年紀大了,也不知道其狀態(tài)究竟如何(起碼八十多了)。而且,即便是晏嬰能夠替他們說上幾句,也不能保證齊侯就一定會聽得進去。 所以,李然在經(jīng)過一番深思熟慮后,卻是有了另一番計較。 “齊國那邊,那就有勞仲尼兄前去了。不過,為以防萬一,或許還需得有另一個選擇,晉侯眼下的態(tài)度不明,但是我們依舊還是可以去找晉國趙氏來幫!” “趙氏?只是……趙氏主邑遠在晉陽,更兼有太行之險,可謂路途遙遠。況且中間還隔著范氏和中行氏的主邑,恐怕……不好辦吶……” 冉耕也知道范氏一直在阻擾魯侯回國,所以像這樣的遠途求援,其不確定性實在是太大了。 李然聞言,亦是點了點頭。 “至于這點,李然又豈能不知?但是,趙氏除了盂邑、梗陽以及正在擴建的晉陽主城之外,卻還有一處,距離鄆邑倒是很近!” 公孫青則是一下子就想了起來。 “太史所言,莫非是邯鄲趙氏?” 第五百一十八章 邯鄲趙氏的立場 李然聞言,不禁是點了點頭應道: “正是,邯鄲趙氏畢竟是與趙氏乃是同宗同源的。而如今的趙氏宗主趙鞅乃是與我們?yōu)槊说?,所以,或許可去邯鄲借兵?!?/br> 然而,孔丘聞言卻是猶豫了很久,隨后說道: “只是……要說這邯鄲趙氏,雖是和本宗表面上相安無事,但據(jù)說他們與范氏還有中行氏走得很近,而且如今的宗主趙午,其母便為中行氏之女。故而其態(tài)度甚是不明,實是有些不好說……” 李然聞言,亦是點了點頭,對孔丘所言表示贊同。不過,他雖是知其艱難,但如今也是別無他法可想: “當日晉國下軍將荀躒,原本亦為中行氏之人,且為范鞅所用。而最后不過是李然的三言兩語,便將其說服。而如今邯鄲趙氏亦不過是左右逢源之輩,只需說之以利害,或有可趁之機亦未可知。” “更何況,如今鄆邑危在旦夕,齊侯又態(tài)度未明,鄭國更是遠水不能解得近疾。為今之計,也唯有姑且一試了!縱是不成,亦可再作他法?!?/br> 于是,眾人又商議一陣過后,便最后決定是兵分兩路,孔丘前往齊國,而李然則是前往邯鄲。 孔丘之前在魯侯出奔之際,就先行一步去過齊國,也以魯使的身份見過齊侯、晏嬰、高張(高昭子)等人。 而且,他那時候便說服了齊侯。這一回他再次前往,雖說必不受齊國待見,但畢竟他在齊國也積累下了些許人脈,理應是能更好說話些。 至于李然這邊,則是考慮到自己乃與趙氏宗主趙鞅交好,故而若由他親自出面,或能更添得幾分把握。 而就在這時,觀從則又是派人從洛邑帶來了消息: 星官夜觀天象,魯國方位頻繁有星辰隕落,恐怕預示他們這邊近期將陸續(xù)會有多名顯赫之人隕落,所以,觀從是讓李然要多加注意,于近期最好是少些外出為妙。 對于星象,李然其實是并不相信的。但他也知道,觀從他們既是有這種顧慮,只怕也并非是空xue來風。 就與當年的四國大火一樣,或許是觀從從其他地方,又得到了什么新的消息,卻又不能言明。 孫武得聞,也是心中頗為不安,于是就諫言李然,讓他帶上褚蕩一起,以防不測。 只不過,李然對鄆邑卻也是放心不下,孫武則是嘆息一口言道: “先生放心,孫武這邊自是無礙的。我們?nèi)缃裰恍枞找辜庸坛欠谰褪牵膊粫鲃映鰮??!?/br> “而褚蕩他身上那一身的蠻勁,武還怕他徒留在此,只怕是會把這城墻給拆了不可。倒不如是讓他隨先生出去,也免得是把他給憋壞了?!?/br> 孫武不失時候的如是調(diào)侃了一番,竟是將眾人逗得皆是一笑。讓原本極為肅然低沉的氣氛,突然是添得幾分詼諧。 于是,眾人也就此議定,子路便跟著孔丘,而李然則是帶上褚蕩一起。 …… 待散會之后,李然又回到住所,跟祭樂說起了他要去邯鄲借兵一事,祭樂卻是頗為有些不舍,不禁是嬌嬌的抱著夫君。 “夫君,你總是這般東奔西走,樂兒好是難受……” “樂兒,你最近憂心太重,為夫出去的這段時間,你一定不要再胡思亂想。此舉若是能成,一切順利的話,阿稠回國的事情也可以一并解決!” 祭樂輕撫李然的臉頰。 “你都瘦了……夫君出門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樂兒其實并無大礙,就是有些思念光兒,還有……便是擔心你的安危……” “光兒有范蠡陪伴,而我這邊有褚蕩護衛(wèi),這一次,樂兒可以盡管放心!” 祭樂輕輕的點了點頭,李然則甚是愛憐捧著她的臉龐。 “夫人亦是辛苦了……” 祭樂笑了一下。 “夫君,你也不必擔心樂兒,其實樂兒能多多陪伴阿稠,也是不錯,只是阿稠他……最近的身體似乎是愈發(fā)的虛弱了……哎……” 祭樂也自是察覺到了魯侯稠身體的異樣,因此也是不無有些擔憂。 “夫人放心,阿稠的病其實就是心結,等到護送他回了國,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是四目相對,似乎是有著不盡的話頭要說…… 一夜無話 李然和祭樂縱是再依依不舍,但是總歸還是要分別。 而李然在臨行之前,還特意是修得一封書信,差人是務必送到絳城董安于的手中。 由于陽虎的策略乃是圍而不合,留得些空隙好讓城內(nèi)的人往外逃走,所以李然和褚蕩只借著夜色便是順利的離開了鄆邑,并朝邯鄲而去。 拋開一路的奔波不提,他們二人倒也算是十分順利的到達邯鄲。 而邯鄲大夫趙午,聽聞是洛邑太史李然大駕光臨,則亦甚是熱情的招待了李然,并將其奉為上賓。 李然說明了來意,而趙午表面上并沒有什么波動,只是說道: “李太史的意思午已明白,但是至于借兵一事,請恕午眼下不能自主,待午派人快馬加鞭,前往絳城詢問宗主之意,若是宗主應允下來,我邯鄲氏上下自是責無旁貸!借些兵馬予李太史亦是應該的。” 李然雖是有些心急,但也知道趙午所說的這些也確是情理之中。他們邯鄲氏雖是名義上算是自立了門戶,但畢竟是要認晉陽趙氏為宗的。所以,如果他們要借兵給李然,詢問大宗的意思也是理所當然的。 更何況,他本就與趙午沒什么交情,趙午也斷不會為他而行先斬后奏之事。 “那就有勞邯鄲大夫了!” 趙午擺手道: “李太史不必如此客氣,一路辛苦,午這就給太史安排住下。待到午得了宗主那邊的回應,便會第一時間來通知太史!” 李然聞言,則是拱手道: “如此,那就叨擾了!” 于是,李然和褚蕩于是便在邯鄲的驛館暫且住了下來。 然而過得一連數(shù)日,卻是音訊全無。 李然也知道邯鄲和絳城之間還是有些距離的,所以來回傳遞信息并沒那么快。 但是,他這心里還是隱隱有些不安。 而趙午又待他表現(xiàn)得十分客氣,每天都會派人前來噓寒問暖。只是對于借兵一事,是只字不提。 縱是李然偶有問起,來人卻也是說宗主的答復尚未到達。 這天晚上,李然正要躺下睡覺,卻聽到褚蕩在門外是大刺刺的敲了一通。 “先生!有客人求見!” 李然一個翻身起來,打開房門,卻見一個帶著斗笠的人站在外面,身后跟著一個車隊,似是商人。 此人將斗笠揭開,并是沖著褚蕩笑了一笑。 “何來的客人,是我!” 二人再定睛一看,原來此人不是別人,竟是鸮翼!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