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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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彩鳳眼眸冷冷的,“你回去吧,莫要再來了,從此咱們一刀兩斷,我不想嫁個窮鬼一輩子受窮。” 上官靈犀拉著她的手,“彩鳳,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汪彩鳳劈手給他一個嘴巴子,“莫要再和我動手動腳,快滾!” 上官靈犀跌跌撞撞地回了家,第二天,連巧巧也被汪彩鳳攆回去了。 金縷閣照常運(yùn)轉(zhuǎn),汪彩鳳卻忽然脾氣變壞了許多,攆回去好幾個女工。劉家忽然遇到麻煩,金縷閣的生意差了好多,那些最開始只簽了一年契約的都被她解雇了。眾人只要稍微犯錯,她就罰錢,人越來越少,到最后,只剩下三五個人了。出來的貨賣不出去,汪彩鳳干脆把金縷閣關(guān)了。 一天晚上,作坊里就剩下汪彩鳳一個人住。她把東西都收好了之后,忽然,外面?zhèn)鱽砬瞄T聲。 “彩鳳,彩鳳。”上官靈犀在外面小聲忽然。 汪彩鳳猶豫了許久,起身去開了門。 “你來做什么,我不是說了,以后咱們一刀兩斷?!?/br> 上官靈犀一把抱住她,“彩鳳,你遇到了什么麻煩?你跟我說,我?guī)湍阋黄鸾鉀Q。你說呀,你別自己一個人扛著。我知道你不是嫌貧愛富的人,你有什么話不方便白天說,現(xiàn)在跟我說?!?/br> 汪彩鳳的眼淚在黑暗中留了出來,“靈犀,我不能連累你,你快回去吧。” 上官靈犀不答應(yīng),汪彩鳳死活不說。 忽然,他把她拉進(jìn)院子,反手把大門一插,抱著她就進(jìn)了屋子,大步流星往前把她扔到床上,壓著她的手就開始解兩個人的衣衫。 汪彩鳳驚呆了,“你是不瘋了!” 上官靈犀回嘴,“我不是瘋了,我喜歡你,我要和你在一起。你把我當(dāng)外人,有了麻煩不跟我說。那,那我就把你變成自己人!” 汪彩鳳剛開始還掙扎,后來就不掙扎了。 上官靈犀見她不掙扎了,也停止了動作,抱著衣衫半裸的汪彩鳳一起躺在被窩里。 他抬手撫摸她的臉,“彩鳳,對不起,我該死,我不是故意要冒犯你,我就是想和你一起承擔(dān)?!?/br> 上官靈犀匆忙中脫了她的衣裳,卻并未成事。 汪彩鳳吸了吸鼻子,“靈犀,我不能連累你和你meimei。我,我就要離開青州了,以后生死不知。你要是心里有我,你等我兩年,我要是能回來,我就去找你。我要是回不來,你就別等我了。” 上官靈犀在黑暗中搖頭,“我不,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我家里的債都已經(jīng)還清了,還攢了些銀子,咱們兩個有手藝,帶著巧巧一起,到哪里都能過日子。” 汪彩鳳搖頭,“不行,劉家現(xiàn)在被人看著,伯娘說,連我都可能被人盯上了。我要是能跑了也就罷了,要是跑不了,說不定就被人逮了回來。到時候被人扔進(jìn)大牢里,早晚是個死。” 上官靈犀問,“劉家雖然被圍了起來,你的身契已經(jīng)放了。咱們多看著些,為甚一定要離開青州?” 汪彩鳳不想告訴他太多,“我必須要走,我要去找表妹。萬一她們姐妹不知情回來了,豈不是被人一鍋端?!?/br> 上官靈犀咬了咬牙,“你一個人走,我如何能放心。你別怕,我來想辦法,我?guī)阕?。我時常到鄉(xiāng)下去接活兒干,現(xiàn)在外頭人都以為咱們兩個鬧崩了,我出去總不會有人盯著我?!?/br> 汪彩鳳猶豫了片刻,又問,“你走了,巧巧怎么辦?” 上官靈犀想了想,“我問問巧巧,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要是不愿意,我把銀子都留給她。” 汪彩鳳搖頭,“不行,你跟我走了,那些人肯定會抓巧巧?!?/br> 上官靈犀問,“真的有這么嚴(yán)重嗎?你只是鄭三奶奶的丫頭,就算劉老爺被人看著,不至于連你都看著吧。” 汪彩鳳剛才哭過了,又吸了吸鼻子,“我也不知道,伯娘說讓我趕緊走,我拖拖拉拉的,等到現(xiàn)在還沒走?!?/br> 上官靈犀立刻道,“那就一起走,帶上巧巧!” 汪彩鳳鼻頭又有些酸,“靈犀,你真的要跟我走嗎?” 他重重點(diǎn)點(diǎn)頭,“走,咱們一起走,到哪里都不分開。” 說完,他伸手在被窩里把她的衣裳往一起攏了攏,“剛才我犯渾,彩鳳你別我和計較?!?/br> 汪彩鳳擦了擦眼淚,主動伸出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把嬌軟的身子貼了過去,“靈犀,我愿意?!?/br> 上官靈犀整個人僵硬住了,汪彩鳳柔軟的曲線緊緊貼著他,剛才他把自己的衣衫也都去了,就剩里衣掛在身上。汪彩鳳十九歲了,發(fā)育的很成熟,他算起來也有二十一歲,兩具相愛的軀體在被窩里緊緊挨在一起,現(xiàn)在心愛的人又像藤蔓一樣纏了過來,在他耳邊說愿意和他好,他瞬間覺得自己的腦子炸掉了。 汪彩鳳見他沒有反應(yīng),忍不住問,“靈犀,你不喜歡我嗎?” 上官靈犀聽到這話,哪里還忍得住,二話不說,翻身就壓了上去。 這一鬧騰,就鬧騰了到了半夜。 上官靈犀一夜未歸,巧巧急得不得了。天還沒亮,他悄悄摸著回來了。路上遇到了好幾撥巡夜的人,他仗著身姿靈巧和路線熟悉,閃躲著回了家。 巧巧一開門,他立刻鉆進(jìn)了門。 “哥,你去哪里了?” 上官靈犀平復(fù)了下心緒,“巧巧,過幾日我和你嫂子要離開青州,你收拾好東西,跟我們一起走!” 巧巧反問,“嫂子?” 上官靈犀的臉在黑暗里紅了一下,“就是彩鳳,她現(xiàn)在是你嫂子了。” 巧巧結(jié)結(jié)巴巴,“哥,你,你去了彩鳳jiejie那里,一個晚上沒回來?” 上官靈犀咳嗽了一聲,“我們本就有婚約,她現(xiàn)在是你嫂子了。” 巧巧反應(yīng)過來了,立刻笑嘻嘻的,“好,好,我知道了,我有嫂子了。我就說,你們兩個好得很,怎么忽然就吵架了。還是張mama說的對,小兩口吵架,床頭吵床尾和?!?/br> 上官靈犀顧不得和meimei開玩笑,立刻行動了起來。 他先去找了媒婆,讓媒婆給自己說親。巧巧覺得奇怪,他讓meimei不要管。他提的要求很苛刻,但給的媒人錢高,媒婆雖然有些不滿意他條件多,也只能慢慢給他尋摸。 這邊讓人給他說親,那邊他四處接活,專找那些偏僻鄉(xiāng)下的活兒接。 還沒等他們走呢,衙門開始招人,說是服徭役,這次條件卡的特別緊,兩丁抽一,三丁抽二,不白干活,還給錢。明眼人都知道,這不是讓人服徭役,倒是跟征兵差不多了,且征的厲害。 許知府徹底不再掩飾,他手里有了兵,行事更方便。青州一眾官員們都被他監(jiān)控起來,至于劉家,已經(jīng)被人全部圍起來了。按照花名冊和身契,一個個抓。汪彩鳳的身契在她自己手里,僥幸逃過一劫。然而,她那個不要臉的后娘見到劉家倒臺,立刻來叫汪彩鳳回家。 汪彩鳳拎著棒槌,在金縷閣門口,把汪二太太太太往死里打了一頓。汪二太太以為汪彩鳳就是做做樣子,豈會真的打她,誰知汪彩鳳拿著棒槌兜頭就砸了下來,一下接著一下。汪二太太的鼻梁骨被打斷了,頭被打破了,嚇得坐到地上哭,罵汪彩鳳狼心狗肺不認(rèn)爹娘。 汪彩鳳拎著棒槌站在門口,冷笑一聲,“你再敢啰嗦一聲,我就去衙門里報官,說你和劉家一起販賣私鹽?!?/br> 汪二太太繼續(xù)罵,“劉家倒霉了,我怕你一個人被人欺負(fù),來帶你回家,你卻這般心狠,連我都打。我就算不是你親娘,也養(yǎng)大了你?!?/br> 汪彩鳳對著她的臉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你怕我被人欺負(fù)?你是怕我的銀子到不了你手里吧?我告訴你,再敢過來,我拼著這條命不要,也要打死你!” 她兇狠的樣子真把汪二太太嚇走了。 誰知汪二太太走了后,她爹又來了,還是說讓她收拾東西回家,給她找個好婆家。 汪彩鳳回到院子里尋了一根繩子和一把刀,都扔在她爹面前,“一百兩賣身銀子既然還不了你的恩,我把這條命還給你,是勒死我還是捅死我,你自己選吧?!?/br> 汪彩鳳像個瘋子一樣,汪老二不敢硬來,只能每天來好言相勸。汪彩鳳不聽,汪家人輪著上陣,她爹、她后娘、她弟弟還有她弟妹,最后,連汪大太太都來了。 金縷閣徹底關(guān)門了,汪彩鳳沒別的事兒,就每天和汪家人吵架。她在和汪二太太打架的過程中,拿剪刀把汪二太太的頭發(fā)剪禿了,汪二太太哭著回去了。她弟弟來說她心狠,她一腳把他踹到地上,騎在他身上抽了他幾十個嘴巴子。 附近的人每天都來看熱鬧,看她如何跟娘家人打架。大家都覺得,汪姑娘肯定是瘋了。 汪彩鳳真的開始瘋瘋癲癲的,每天坐在金縷閣門口,誰來她都罵。她也懶得洗漱,十幾天的工夫,整個人跟個瘋婆子似的。她有時候知道去買東西吃,有時候直接搶了就跑。 汪彩鳳瘋了,沒人再管她了。 某一天早上,眾人發(fā)現(xiàn)金縷閣的大門沒開,也沒人在意。此時的汪彩鳳,已經(jīng)帶上所有金銀,和上官家兄妹一起,從城門一處狗洞里鉆了出去,悄悄逃出青州城。上官家兄妹到鄉(xiāng)下去干活,汪彩鳳一個瘋子,她丟了也沒人管。三個人在城外匯合后,迅速換了破爛的衣裳,一起往省城來了。 劉悅薇等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劉悅妍訥訥道,“我走的時候,許知府一個字都沒說。怎么到現(xiàn)在,表妹一個丫頭要出來,都費(fèi)了這么大的周章?!?/br> 鄭頌賢道,“jiejie出來時,許知府和大伙兒還沒撕破臉?,F(xiàn)在他開始征兵了,刀刃亮出來了,自然就不要再遮掩了。那時候青州府一切正常,大伙兒沒有證據(jù),誰也不能去告發(fā)他造反?,F(xiàn)在岳父家被關(guān),他造反的行跡已經(jīng)暴露,肯定不能讓劉家人跑了?!?/br> 劉悅薇問汪彩鳳,“表姐,你走的時候,我爹娘和弟弟meimei還好嗎?” 汪彩鳳沉默了片刻才回答她,“我走的時候,一大家子都被關(guān)在家里,不讓進(jìn)出,只能有吃喝。好在伯娘之前已經(jīng)把家里下人放了許多出來,家里有許多存糧,只要不把人關(guān)進(jìn)大牢里,那么多存糧,人又少,一時半會兒估計餓不著肚子?!?/br> 鄭頌賢安慰劉悅薇,“娘子莫要擔(dān)心,許知府估計不會為難岳父。李家人被扣下,他必定知道了岳父的身世,他肯定還想拿岳父岳母換些好處呢?!?/br> 劉悅薇擺擺手,“表姐,你們?nèi)ハ聪?,我安排地方給你們住。三哥,我得去趟李家。” 劉悅薇這次帶著劉悅妍和劉悅蓁一起去了李家,李老太太看著一水兒的三個姑娘,心里很高興,當(dāng)聽說劉文謙夫婦和唯一的兒子被許知府扣押,李老太太也急了起來。 鄭家兄弟再次去找柳巡撫,剛剛和河間省豪族們打了一場拉鋸戰(zhàn)的柳巡撫還沒來得及歇口氣,立刻派人去青州,然而,所有人都是有去無回。許知府加大了征兵范圍,不止青州,旁邊的幾個州府也被他強(qiáng)行征兵。河間省地處中原,沒有駐軍,他膽子也大,把柳巡撫的話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一邊開采金礦,一邊大肆征兵。柳巡撫派來的人,通通被他扣下。 柳巡撫無奈,立刻把消息上報朝廷。 皇帝接到柳巡撫的折子后氣的額頭青筋直跳,還沒等他下令把許知府羈押回京,行宮里傳來消息,太上皇病倒,昏迷不醒。 此時的行宮里,已經(jīng)亂做一團(tuán)。 杜太妃一巴掌抽到李太妃臉上,“賤人,你說,你給太上皇吃了什么?” 李太妃忍了這么久,立刻回了一巴掌,“我辛辛苦苦伺候太上皇,你就知道在一邊擺你太后的威風(fēng),如今太上皇病重,你不說趕緊請?zhí)t(yī)診治,就開始欺壓我們這些老人?!?/br> 杜太妃當(dāng)然不懇請宮里的太醫(yī)了,那都是皇帝的人。 杜太妃雖然平日里囂張跋扈,也不是傻子,太上皇要是死了,她兒子還能靠誰。太上皇忽然病倒,不管是不是李太妃做的手腳,杜太妃都想給她扣個屎盆子。毒殺親夫的名頭要是扣到了李太妃頭上,皇帝的皇位就不要坐了,她們母子也能趁機(jī)喘口氣。 誰知李太妃一反往日的柔順,立刻和她爭執(zhí)了起來。 杜太妃冷笑一聲,“來人,把她給我關(guān)起來?!?/br> 李太妃大喝一聲,“誰敢!” 這兩個字一出,還真沒人敢把她關(guān)起來了。眼見著太上皇氣若游絲,要是太上皇死了,這位保不齊就真的是太后娘娘了。 杜太妃氣結(jié),“都是聾子不成,本宮的話也沒人聽了?” 李太妃毫不相讓,“我說杜jiejie,你這太后還沒掙到手呢,真把自己當(dāng)太后了?!?/br> 兩個太妃吵了起來,就剩一口氣吊著的太上皇反而沒人管了。 最后還是旁邊一位太妃道,“二位jiejie,還是先請?zhí)t(yī)來吧?!?/br> 李太妃點(diǎn)頭,“把院判大人請過來。” 杜太妃立刻反駁,“光有一個人怎么能行,把吳太醫(yī)也請來,陛下平日的平安脈就是他請的?!?/br> 李太妃同意了,一邊出一個,省得扯皮。 兩位太醫(yī)來了后細(xì)心診治,說法一致,太上皇年齡大了,忽然心火旺了,被沖昏了過去。 杜太妃立刻給李太妃扣帽子,“你整日給太上皇吃的什么補(bǔ)品,把陛下的火補(bǔ)上來了!” 李太妃冷笑,“我給太上皇陛下吃的都是溫補(bǔ)之物,最適合年紀(jì)大的人吃。倒是杜jiejie你,攛掇陛下弄一堆美人在身邊,陛下年紀(jì)大了,哪里還能經(jīng)得住這個?!?/br> 兩個太醫(yī)尷尬的很,院判問,“二位娘娘,還是給陛下治病要緊?!?/br> 忽然,外面?zhèn)鱽硪魂嚶曇?,“該怎么治就怎么治,?wù)必保住父皇的性命?!?/br> 來人正是皇帝,后面跟著幾個大臣,還有太上皇的幾個兒子,自然包括南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