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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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個愿打一個愿挨,能做出給我那已有妻室的大哥哥毛遂自薦的事情的你,想來也是愿意的吧?” “你,你胡說!”王月憐也站了起來,爭辯道:“祖母當(dāng)年送了我去,本來就是給那陳文博做填房的,但他又黑又丑,還住在鄉(xiāng)下,我才不愿意?!?/br> “但沒了我,還有玉媛,她才應(yīng)該是陳太太,你就是個小偷!”說出了這句話的王月憐自覺抓住了劉玉真的把柄,抬頭挺胸道:“識相的你就幫我把軒哥兒搶回來,不然我就告訴整個府城的人你劉玉真就是個搶人夫婿的壞女人!” 這人,真是又蠢又壞,毫無智慧。 劉玉真不想和她解釋這里頭的緣由,只問了幾句話:“你說的祖母,是你祖母,還是我祖母?” “若是你祖母,她是陳文博的誰?能插手他的婚事?若是我祖母,她又是陳文博的誰?能插手他的婚事?” “你說我搶了劉玉媛的婚事,誰不知道她與二姐夫情投意合,且早在我與陳世文之前定了親?” “你說你想要搶回你兒子……”劉玉真有幾分憐憫地望著她,“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 …… 馬車上,陳世文拉住她的手,關(guān)切地問道:“怎么了?從知府家里出來后你就悶悶不樂的?!?/br> “沒事,”劉玉真略提起了幾分精神,“想起了一些舊事罷了。”剛剛雖然狠狠地反諷了王月憐一頓,但是也因此想起了一些讓她不痛快的事,心情便低落了。 “你熱不熱?”她翻看著他的手掌,然后又去看了看他的衣領(lǐng),“沒出汗,你這身子是比以前差了些,去年那會兒天一熱你就要出汗的?!?/br> 這一病,把他這么一個天一熱就出汗的人變成了大熱天都不出汗的人了,不但如此這身子也單薄了,手也無力得很,讓人憂心。 “回去再請大夫來把把脈吧?!彼环判牡氐溃骸盎厝ブ蟮拇蠓驔]有府城這邊的好,等開的藥吃完了便再請大夫去一趟,要徹底地絕了根才行。” “好?!标愂牢狞c頭。 “你今日可飲酒了?”劉玉真又問他,“大夫說你不可以飲酒的,莫要忘了?!?/br> “你放心,我都記著的,”陳世文笑著回道:“知府大人知道我病剛好,未曾強求,他們幾個倒是有幾分微醺,病了也好,連酒都不用喝了?!?/br> 知府和幾位師爺都喝了酒,但他拒絕了,以茶代酒一一敬過他們,好在他們都知道他的病剛剛?cè)?,不然免不了要飲上幾杯?/br> “酒不是什么好東西,喝酒誤事,”劉玉真低喃道:“那就是個害人精?!?/br> 陳世文將人拉到懷里,安慰她,“莫要擔(dān)心,我以后少喝些,不會喝多的?!?/br> 劉玉真沉默著,沒有說話。 第69章 夜深了, 萬籟寂靜只那更夫的銅鑼聲遠(yuǎn)遠(yuǎn)蕩開,在府城某處,一座種植著紫藤花的小院也如其他地方一般, 陷入了黑暗之中。 小院的主人,一對年輕夫婦躺在床上睡著了, 一個男子面有病容平靜地睡在外側(cè),手規(guī)矩地擺放在被面上,一個女子睡在里側(cè),眉頭緊皺, 手也抓住了被褥, 似乎陷入了噩夢之中。 …… 一年前 劉玉真從那屋子脫離了出來, 到底受了寒氣病了兩日, 昏昏沉沉的外頭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曉。 等她醒來的時候,她“失貞”的傳聞已暗暗在劉家蔓延開來, 也不知從哪兒起的頭,等大太太知道的時候有幾位族老已找上門來,詢問此事真假, 欲以族規(guī)處置。 劉大太太曾氏身為寡婦, 又是輩分低的兒媳婦, 還沒有誥命在身連議事的堂屋都進(jìn)不去, 在屋里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快!嬤嬤,”她緊緊地拉著徐嬤嬤的手, “都這時候了, 不要在乎銀子, 我要知道他們在商量什么!” 徐嬤嬤也臉色沉重,翻出銀票急急忙忙地走了。 “佛祖保佑!菩薩保佑!漫天諸佛保佑!”她滿屋子亂轉(zhuǎn),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入一間香火繚繞的屋子,匆匆地給一牌位上了兩炷香,連拜了幾下。 “夫君,你是最疼真姐兒的,一定要保佑她此番逢兇化吉,渡過難關(guān)!只要她此番平安度過,我,”說到此處她語氣哽咽,“我,我就再也不怨你了……” …… 另一端,正中的堂屋內(nèi),聽聞幾位族老的來意,老太太怒不可赦,“這可如何是好?這女子的名節(jié)豈容輕忽?婉娘,你這就帶了人,去把那嘴碎的婆子丫鬟們都綁來,灌了啞藥先押解到莊子上去,下半輩子都不要讓她們出來了?!?/br> “至于旁的,領(lǐng)了人去盤問,凡是與她們討論過此事的,都一并處置了,這件事,決不能傳到外頭去!真姐兒尚未定親呢,好在知道此事的人少,還來得及?!?/br> 劉二太太領(lǐng)命出去了。 老太太又道:“真姐兒,就送去莊子上住一陣子,正好我有處莊子就在慈悲寺下方,便送她去沐浴佛恩吧,如此過上一年半載再接回來,往外頭找門低些的婚事也就罷了。” 老太太說到此處已是伸手抹淚,“我可憐的真姐兒……” 但幾位族老對視一眼,卻有不同的意見。 “三侄媳婦,”一個刻板臉老頭冷冷地道:“這樣的事豈是打殺幾個下人就能了事的?這罪魁禍?zhǔn)准纫阉腿チ思覐R倒也罷了,但這貴府大房的劉十八……” “我們劉家已傳一十五代,在這清源縣扎根也有上百個年頭了,繁衍了五代子孫,五代之內(nèi),無作jian犯科之男,亦無二嫁之女。按照族規(guī),劉十八與外男私相授受,應(yīng)送去家廟修行,青燈古佛一生,為祖宗祈福!” “不錯,”另一個年輕些的族老捋著長須,點頭,“族規(guī)乃我劉氏一族立足之根本,族風(fēng)所在,不容輕忽!” “是極是極?!弊彘L也點頭。 “這……”老太太為難道:“真姐兒自幼乖巧懂事,此番只是一時不察被人所害,豈能怪罪于她?況且老大媳婦守寡多年,一直慎言慎行,恪守本分,真姐兒是她與我家老大的獨苗,若真送去了家廟,豈不是教母女分離,有違人倫?” “是啊,”劉二老爺與劉三老爺也勸道:“我大嫂與大哥就這么兩個女兒,家廟清苦了些,不如網(wǎng)開一面?” 幾位族老又是對視一眼,那刻板臉又道:“三侄媳婦,你嫁入劉家也有四五十年了,咱們劉家族規(guī)如何,你也知道。遠(yuǎn)的不說,八年前,老七家中那兒媳婦便是如此,不但被沉了塘,名字也從族譜上抹了?!?/br> “再近些,三年前老十四家里那不成器的孫女,與一有婦之夫私相授受,原本也是要送去家廟的,但她的父母苦苦哀求,便一頂轎子送去那人府上做了妾?!?/br> “做了妾的女子那名字也是要從族譜上抹了的,不過好歹比沒了性命強些,我聽聞陳秀才不愿娶她?也罷,看在她那死去父親的份上,若是陳秀才愿意納她為妾也可?!?/br> “不錯,”另一個也點頭,“我們劉氏一族向來是贍養(yǎng)孤寡,勤做善事的,若是陳秀才愿意娶她為妻或者納她為妾,也不是不可網(wǎng)開一面,只是若是納妾,這名字還是要從族譜上抹去的?!?/br> 族長是個年輕些的,這時候總結(jié)道:“聽聞陳秀才目前還在貴府養(yǎng)?。坎蝗缛龐鹉锱扇巳ピ儐栆环?,若是他應(yīng)下也就罷了,若是不應(yīng),那這兩日就把人送走吧?!?/br> “貴府還有幾位姑娘尚未婚配,夜長夢多不能因小失大影響她們的名節(jié)啊……” …… 大房·隨園 徐嬤嬤急匆匆地跑了來,“太太,太太不好了……” 曾氏連忙抹干凈眼淚,從屋子里快步走了出來,“如何?那起子老不死的怎么說?!” “太太,”徐嬤嬤向來嚴(yán)肅的臉上滿是驚慌之色,焦急道:“他們說……”她語速極快地復(fù)述了一遍,“這可怎么好?劉家的確是有這樣的族規(guī)的呀,您當(dāng)年還感嘆過于嚴(yán)苛,給那姑娘送了一筆添妝銀子去?!?/br> “什么?!”聽罷的曾氏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他們竟敢如此待我的真姐兒?!” “太太,如今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徐嬤嬤扶住她,“您得拿個主意啊,遲了,恐怕,恐怕……” 曾氏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稍稍冷靜些許這智慧就回來了,“先不用怕,前幾日看那陳世文是有幾分在意真姐兒的,他有幾分君子之風(fēng)這時候不會貿(mào)貿(mào)然拒絕?!?/br> “只要能拖上些時日便成,我已打發(fā)人去京城送了信,不用過上一年半載,只要開了春我就帶著真姐兒到京城去!” “你再去那邊候著,待我想一想,想一想……” …… 劉家·議事堂屋 劉三老爺自告奮勇地去問,然后垂頭喪氣地回來了,“陳舉人說婚配乃大事一件,他需回去與父母長輩商議一番,無法貿(mào)然應(yīng)允,要過些日子才能答復(fù)?!?/br> 老太太鄭重問道:“那你瞧他的神色,是愿還是不愿?” “這……”劉三老爺面對著一屋子的長輩們,小聲道:“兒子,兒子沒瞧出來……” 老太太不滿地挪開視線,手上的佛珠撥得飛快。 族長見狀道:“那要不就再等幾日?陳秀才是個有大前程的,慎重些也不為過,況且他既然提了要回去問過長輩想來是愿意娶妻的,如此也是佳話一件。” 老太太神色漸緩,其他幾位族老也是暗暗點頭。 正在這時,身上有些酒氣,一晚上沒說幾句話的劉二老爺突然道:“母親,兒子有件事要與您商議。” 幾位族老見狀便想要告辭,但被劉二老爺攔下了,他道:“此事與真姐兒也有些關(guān)系,諸位長輩不如一起參詳一番?” “和真姐兒有關(guān)?”老太太問:“什么事?” “母親,”劉二老爺?shù)溃骸敖袢毡硇謥砼c您請安,您事忙便打發(fā)兒子招待,表兄與我說了一件事。諸位長輩可知,咱們蒼山府去歲新來了一位知府大老爺?” “你說的可是于大人?”一位族老道:“略有耳聞,聽說是一位同進(jìn)士老爺,年輕得很,但已經(jīng)為官十幾年了。” “不錯,”另一個消息靈通的也道:“知縣大人當(dāng)時還親去拜會?!?/br> 聽明白了這知府老爺來歷的老太太疑惑地問道:“這知府老爺與真姐兒有何關(guān)系?我記著她外祖父是個同進(jìn)士,但這姓氏與年歲也對不上,莫不是這于大人是她外祖父的學(xué)生?” “母親,”劉二老爺臉上帶笑,“這知府于大人,上月剛過了四十歲壽辰,膝下只有二女并無傳承家業(yè)的兒子。于家是書香門第,規(guī)定家中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br> “哦……”老太太一聽便明白了,神色沒有什么變化。 其他幾位族老喝茶的喝茶,捋須的捋須,也沒有什么異樣。 劉二老爺繼續(xù)說道:“表兄與我說,知府大人請了一法術(shù)高明的道爺,卜了一卦,卦象中顯示能為于家延綿子嗣的女子居北,閨名中帶‘玉’,巧了,咱們清源縣就在府城的北邊,咱們劉家這一輩的女子人人帶‘玉’?!?/br> “表兄聽聞此事便趕了來,今晚兒子與他小酌,他便告知了我。正好,真姐兒又出了這樣的事,母親,您說這巧不巧?” “是巧??!”族老們紛紛點頭,有幾個還激動地打聽起于大人的生平。 老太太低垂著眉眼,問:“這事的確巧得很,不過四品知府是何等門檻,他家里若想要納個妾怎么竟被你表兄知道了?況且府城北邊多少人家,帶‘玉’的也不是沒有,怎么偏偏要到咱們這來尋?” “兒子也問過了呢,”劉二老爺有幾分得意,“這事情是在知府大人的壽宴上傳開的,這沒過幾日于家便找到了人,一個在府衙北邊街上賣豆花的姑娘,閨名‘善玉’?!?/br> “長得美若天仙人稱‘豆花西施’,知府大人曾去他們家吃過豆花,巧得很?!?/br> “不過這個‘善玉’姑娘是個福薄的,還沒等她去于府享福呢知府大人的正房夫人就被她沖撞得臥床不起,這納妾的事便不了了之了?!?/br> “這個月,知府夫人病好了便想起這事,將消息透了出來,欲為知府大人擇一良家女子,延綿子嗣,至于那與她運道不合的善玉姑娘,也被知府夫人賞了副嫁妝嫁人了。” “府城里,知府夫人已見了幾個,都不滿意,表兄這才想到了咱們家。母親,這于家此番納的是良妾,有正兒八經(jīng)聘禮的,不是那幾兩銀子就賣身的賤妾可比?!?/br> “左右真姐兒如今名聲有損,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若是能進(jìn)了于家,將來生下知府長子那就是后宅的獨一份,榮華富貴享用不盡?!?/br> 老太太撫摸著手上的佛珠,沉默不語。 劉二老爺又道:“表兄除了這個還跟我說了另一件事,再過些日子便是船出海的日子了,知府大人與廣州府知府乃是同年,在廣州府也待過幾年,認(rèn)識許多海商,能買到去大食國的海圖……” …… 大房·隨園 “什么?!”曾氏再也坐不住了,怒罵道:“他們竟想把我的真姐兒送去做妾?!做他們的春秋大夢!” “太太,可得想個法子?。 笔碌饺缃?,徐嬤嬤反而不慌了,神色嚴(yán)峻。 曾氏踱著步,“王家,我了解得很,唯利是圖連祖宗都敢賣的,更何況只是姑太太家里的孫女兒,他們家一門心思撲在這海船上,指望著大賺一筆,不然也不會只聽到這信就巴巴地來了,要想他們放棄,難得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