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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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媽將首飾盒打開:“這套首飾二姨太也一直很喜歡,不過她說錢財身外物,什么都比不上姐妹和睦。還要煩請?zhí)珟兔??!?/br> 金穗心看了,道:“二姨太求到我這里來,我不答應(yīng),顯得我有私心,倒像是盼著大家不和睦似的。我答應(yīng).....” 金穗心笑了笑:“你也知道,要說起交情來,我跟四姨太,恐怕還比不上二姨太跟四姨太的感情罷。” “話雖然這樣說,可太太畢竟是太太?!标悑屚兄罪椇?,“四姨太是個讀書識禮的人。太太親自上門,她不給這一點(diǎn)面子,先生那里也說不過去的。” 這是拿她正房該擔(dān)的責(zé)任來壓她了。金穗心越發(fā)覺得這件事情似乎不大簡單。 可東西擺在面前,理也攤在她跟前。她非要強(qiáng)硬的推出去,反而要給人說一個不好,最要緊的,叫俞故笙知道,怎樣想她?她才剛想要跟俞故笙修復(fù)關(guān)系,眼下鬧出一個不愉快來,實在很得不償失。 金穗心示意何媽收下來,后續(xù)怎樣,只能自己小心。 “你回去跟二姨太說,這種事情可一不可再,既然想要姐妹之間和睦,平日里自當(dāng)注意?!?/br> 陳媽低應(yīng)了一聲“是”。 金穗心不大想再留她,擺了擺手就叫人出去了。 何媽將首飾盒送到金穗心跟前來。金穗心有些疲憊的灑了一眼,問她:“你怎樣看的?” 何媽道:“院子里三位姨太太私底下斗來斗去,沒有不曉得。只是二姨太平日里待人和氣寬厚,更得人心一些。” “歷來越是顯得好說話的,越是不簡單?!?/br> 金穗心把盒子蓋上,推到何媽懷里:“這件事你去辦,自己當(dāng)心?!?/br> 何媽應(yīng)了一聲“是”。 金穗心稍稍整理了一番,就讓人把金奕鑒請過來。 七天時間未到,她到?jīng)]有想著就問李琮走了還是沒走,不過翡翠那一樁事,她要問一問金奕鑒?;首暹z老們向看重臉面上的事,老太后陪葬的珠子落到了俞故笙姨太太手中,料想他們不會按耐著不動聲色。 金奕鑒進(jìn)來跟她一談,果然這樣。 說是俞故笙的興隆公司門口這兩天多了不少的學(xué)生堵著,說俞故笙販賣鴉片殘害國民不止,還支援軍閥割裂家國,要讓他自戕贖罪。 “這些學(xué)生是金家的學(xué)生,還是學(xué)堂里的學(xué)生?” “你這是什么話?” 金奕鑒橫著臉道:“且不說俞故笙支援的人盜的是咱們金家祖宗的墓,就說他支援軍閥那就是一項大罪,但凡有識之士.......” “八叔,當(dāng)著我,你還要跟我做樣子嗎?” 金穗心笑看著他:“鬧一鬧也就罷了,真要攪得俞故笙上了火,把人抓進(jìn)去是小事,他趁著夜黑殺了那些鬧事的,也不見得會難罷?!?/br> “他敢!” “他有什么不敢?”金穗心目光定然的望著金奕鑒,“八叔別忘了,他可是公董會唯一的華人董事。” 金奕鑒胸膛起伏,面色發(fā)青。 金穗心起身,道:“做人不能這也想要,那也想要,兩手抓著都不肯放。八叔,我勸你還是跟叔伯長輩們談?wù)?,上海不是北平,而如今的北平也不是咱們金家的北平。既想要借他的勢,就不要給他惹事。況且......” 她頓了頓,眼里掠過嘲諷:“這件事鬧大了要牽連嚴(yán)將軍,嚴(yán)錫鶴又是什么好人?!?/br> 金奕鑒繃著臉沉吟。 金穗心道:“就在這兩天,我會跟俞故笙提讓你見武川流?!?/br> 金奕鑒的眸光一亮,隨即沉淀下來,一雙眼睛精明而懷疑的在金穗心的身上打轉(zhuǎn)。 金穗心笑著:“當(dāng)然,要在你把李琮送走之后?!?/br> “這一點(diǎn)你放心,明天晚上的船,他已經(jīng)同意離開上海。” 金穗心藏在手帕之后的指尖蜷縮了起來,在金奕鑒進(jìn)來開始到現(xiàn)在都顯得老成、游刃有余的面上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她張了張嘴,還是問了出來:“幾點(diǎn)鐘?” 金奕鑒哼了一聲:“八點(diǎn)鐘。你最好不要再跟他見面,叫俞故笙知道了,只怕你的命都要保不住?!?/br> “我當(dāng)然知道!用不著你來告訴我!” 她暴躁起來:“事情都談清楚了,我就不留八叔用飯了?!?/br> 金奕鑒不屑的望了她一眼,起身開了門就走。 何媽進(jìn)來道:“先生打電話來,說晚一點(diǎn)到滴翠苑來,讓太太準(zhǔn)備一點(diǎn)宵夜?!?/br> “知道了?!?/br> 金穗心一只手扶在椅子上,要坐下來,看何媽要出去,又把她喊住:“首飾送過去了?” “我讓底下的人送過去了,也把二姨太的話帶到了。四姨太說首飾很漂亮,她收下了?!?/br> 金穗心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出事就好?!?/br> 何媽看金穗心面上有一點(diǎn)兒憔悴,問:“太太看著面色不大好,要叫醫(yī)生來瞧瞧?” 金穗心擺手:“你去把房間里季先生送的香水拿過來,我心里頭有一點(diǎn)兒亂,那味道很寧神?!?/br> 何媽答應(yīng)了去了。 金穗心在小客廳里坐了好一會兒。到日暮降臨的時候才出去。這一天要結(jié)束了,許多事情都有一個完結(jié)的,時間向沒有舍不得,人卻有舍不得。而這世道,人的命,卻由不得你舍不得。 她動了動一直蜷縮著的雙腿,站起來時腳下發(fā)麻如站在鋒芒針尖上。 金穗心望著前頭,今日最后一道折射在門上的光,忍著腳下的不適,一點(diǎn)一點(diǎn),雖慢,卻堅定不移的走過去。 俞故笙回來之后第一件事還是去蕭園,這叫蕭佳容高興得很。算起來,這要是他來的第七天了??墒捈讶萦钟行?。表面上俞故笙是一連七八天都在她這里過夜,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一連幾天,都是她孤枕難眠,或者他也在身旁陪著入睡的,可他卻跟塊木頭似的,不論她怎么暗示,都不碰她。 蕭佳容有點(diǎn)兒心急。俞故笙卻說要她這段時候清減了,要讓她養(yǎng)好身體。 他這樣體貼她,她卻是不要的。 一個男人不碰一個女人,這能說明什么?只能說明這個女人在他眼里沒了吸引力。 蕭佳容望了望在外邊看書的俞故笙,吩咐汀蘭進(jìn)來:“你說的那辦法真的有用?” 汀蘭道:“男人有幾個擋得住女人主動的?尤其是四姨太這樣身段的美人?!?/br> 蕭佳容掃了一眼那什么都遮不住的英國綢紗,咬著唇不出聲,臉早紅了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