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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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打?qū)﹂T官司的走了,倒獨留下金穗心一個人,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意思。 何媽陪著金穗心也往回走,卻見金穗心一路都深眉愁目,心事重重的模樣。 “太太是擔(dān)心他們兩個?” “他們兩個何至于要我擔(dān)心?” “那太太就是擔(dān)心自己了?!?/br> 金穗心停了一停,看了何媽一眼,要說什么,又忍了下來。她搖了搖頭。 “我還是那句話,這個院子里,誰占了鰲頭都是沒用的,不過風(fēng)光一時,最要緊的是先生心里向著誰。” 提到俞故笙,金穗心的心頭跳動了一下。她要是拿這個問題來請教他,他會是什么樣的一個態(tài)度?她可不敢忘,先前,是他親口跟她說的,不論蕭佳容怎么樣鬧,他都是要保蕭佳容的。 蕭佳容尚且這樣了,看剛才柳方萍的口氣,篤定自己更在蕭佳容之上。這兩個人要是合謀起來,俞故笙會向著誰?向著她這個剛得寵的嗎? 得寵......金穗心微閉了下眼睛,覺得這兩個字很諷刺,叫她心上不舒服的很。 一是感到屈辱,一是感到緊張跟害怕。 她自認為的是跟他交心了,想要嘗試著跟他走下去,可在他呢?在他眼里,昨天夜里只是收服一個女子的手段,還是,他也是認了真的? 到這會兒,金穗心忽然發(fā)現(xiàn),她貿(mào)貿(mào)然的一頭扎進去,竟是毫無成算的。 她成了被吊在懸崖上的那一個,是生是死,都落到了別人手里。 她一天都不能夠安穩(wěn),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心情異常的不平靜。 問何媽那瓶寧神的香水去了哪里,何媽又說被打散了,先生覺得氣味不好聞,讓以后不準(zhǔn)再用。 房間里替換上了幾個蜜柑、佛手,倒也能寧神,卻似乎不大奏效。 金穗心撐著下頤,開窗閉著眼睛,跟溺水的魚兒一樣湊在窗戶前微微氣喘。淡眉未掃,稍點脂粉。那一副愁容淡峨眉的樣子,活脫脫仕女畫里剛走下來的美嬌娥。 俞故笙站在樓下往上一看,瞧見的就是這樣一副美人圖。 他摸著手上的翡翠珠串,不由的嘴角噙了點兒微笑。 何媽到跟前來,道:“早上四姨太到二姨太房里鬧,太太過去了一趟,也不知二姨太是怎么跟四姨太說的,倒叫四姨太有些怪罪到太太身上的意思?!?/br> 俞故笙蹙眉,撥弄著手腕上珠串的指尖停了停:“為的什么?” 他雖然已經(jīng)猜到蕭佳容去柳方萍那里吵鬧的緣故,卻還要從何媽這里問一個清楚明白。何媽也不隱瞞,很直白的就道:“聽二姨太的意思,是因為前些天勞煩太太替她送給二姨太的那一盒首飾?!?/br> 那就沒有錯了,的確是為了有人在首飾里動手腳。 俞故笙點了點頭,讓何媽下去了,他自己往樓上來。 金穗心瞇著眼睛透氣,聽到外邊有開門的聲音,以為是何媽或者小蘭,聲音懶懶的道:“稍后再開夜飯吧,我這會兒氣悶,吃不下?!?/br> 俞故笙把門關(guān)上,走到她身后。 恰逢她聽著沒有人回應(yīng),有點兒奇怪,一回頭,便對上他一張好整以暇的俊臉。 金穗心忙將手在臉上抹了一把,起身要來迎他。 俞故笙擺擺手,示意她仍舊坐下,他自己拉了一張椅子來,在她對面,隔了兩臂的距離坐著。 “聽何媽說,你去折梅舍勸和了?” 金穗心勉強一笑:“并沒有用得上我。” 俞故笙把手上的珠串撥下來,面上帶了微笑:“這就是生氣的意思了?!?/br> 金穗心沒說話,低頭看了看自己放在膝上的手,緩了一會兒才說:“也沒有生氣,只是覺得有點兒累?!?/br> “嗯?” 俞故笙空出一只手來,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水。 金穗心見了,就要過來拿他的杯子:“茶冷了,你要喝,我讓人換些熱的來。” 俞故笙將手一抬,覆在她因擱在窗邊上吹風(fēng)而受了凍的手,攏到手掌心里:“坐?!?/br> 金穗心便被他拉著,與他面對面坐著,他洞若明火的一雙眸子望著她看,像能看到她心尖上去似的。 “有話想跟我說?” 金穗心把心里的幾樁事情理了一理,按耐著,再看了他一眼:“是有兩件事情想跟你商量?!?/br> 俞故笙松開她,捏著那茶杯在手掌心里轉(zhuǎn)了一遍:“昨天金奕鑒來找過你,是想讓你幫忙,見武川流?!?/br> 他說時,眼睫微低,在說完之后,抬起暗沉沉的眸子看了她一眼。 金穗心壓在心頭的猶豫,就這樣被他毫無遮掩的揭開了出來。她面上登時多了一層冷意,就像是他挖開了她的胸腔,令她胸口猛的一陣空冷,避都沒法子避。 金穗心嘴唇緊抿,她原來想著借這一件事來試試他,究竟對她只是平常,還是像她以為的,他待她是真的。可是這樣一來,卻是他叫她不容回避的瞧清楚,他根本就是得到了手,便不以為意了的。 金穗心手腳都冰冷起來,溫度急速的丟失,她坐都坐不住,左手死命壓著右手,指甲掐著虎口,以痛提著一絲清明。 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嗓子跟被一把粗砂堵塞住了似的。 “怎么不說話?” 他把手里的茶杯推到一邊去,那雙手術(shù)刀一樣的利眼就這樣端端的望著她。 金穗心很艱難的才找到一點兒嗓音,發(fā)出聲來,竟啞了幾分,帶著一點兒哽咽,是她自己都所料不及的。 她說:“原來你都知道的。” 她從開始也明白,自己瞞不了他什么,她走每一步,他好像都能在前頭等著,敲打她一番??山鹚胄目傔€是揣著一點兒期望,期望自己還能瞞他一點兒。不是為別的,只是她不想要將自己這樣毫無遮掩的暴露在他的面前,連丁點兒的體面也沒有??墒聦嵣?,她的確是連丁點兒的體面也沒有。 他明知道她跟金奕鑒在謀劃著什么,她在替金奕鑒做著什么,那么他昨天晚上對她說的那些話,他對待她的那些溫柔繾綣是為什么?是為了不但要奪走她的身體,更要她自覺的將心和魂魄都附上,好在他想要出手的時候,把她一頭打死,連投胎轉(zhuǎn)生的機會都徹底滅掉嗎? 金穗心眼中浮上一層水光,水光之后是膽怯和害怕,她極快的起身,轉(zhuǎn)過身來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