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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秉章這番話猶如一根引線,冥冥中將落地的珠子都串到了一起。 正思索著,忽聽有人敲門,一衛(wèi)兵進屋,說道:“大人,我們在陶淵典的包袱里發(fā)現(xiàn)了點東西?!?/br> “呈上來?!?/br> 得令的衛(wèi)兵端托盤入內,南楚杉一看清上頭的東西,登時將雙眼瞇了起來。 “大人,此物可否借我一用?” 曹秉章猶豫,“這,這或可作為呈堂證供?!?/br> “是鶴林唐突了?!?/br> “但可在本官面前使用?!?/br> 南楚楓戴著面具站了好一會兒,約摸快要厭煩時,聽到meimei提出摘下的指令,當即撕下放回托盤,跨到桌前坐下,灌進一大口水。 “南師爺,您可是查到什么了?” “倒不是什么大事,是之前遺留的疑問。多謝主事大人相助,方才見知鑒先生在外等候,鶴林便不多叨擾。” “二位慢走?!?/br> 跟在車后走了好一會兒,四下張望確認無人跟蹤,南楚楓才問道:“你先前是在做什么?” “那是郭文凱的臉?!?/br> “所以?” “哥,你不覺得有些可怕么?在我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紀司墨竟派了這么多人潛伏在環(huán)海境內?!?/br> 南楚楓笑,“所謂的內鬼,說的便是這事罷?” “大抵如此?!?/br> 翌日。 天亮去大半,蕭予戈一行人用過早飯,預備各自忙事去。 守門的侍衛(wèi)匆匆過來,剛站直身子就道:“將軍到訪?!?/br> “快請將軍到大廳坐下,再著人送新鮮的茶點過去。本官稍后便至。”吩咐完畢,蕭予戈看向南家兄妹。 南楚楓正在抹嘴,眼尾陡然一挑,“我稍后要同虛出宮一趟,這客你們接待罷。反正都是熟人,又不會吃了你們。” 蕭予戈嘴角微動,不再多言。 霍青這日換了件常服,襯得人更為高大挺拔,見蕭南二人進來,放下茶杯起身問好。蕭予戈不敢坐主位,便和南楚杉在他對面落座,問道:“三,霍將軍今日到訪,可是有事吩咐?” “我還是喜歡聽你們喊我三爪大哥。” “三爪大哥?!?/br> 霍青滿意點頭,“我今日前來不為別的,正是為青龍所提之事?!?/br> “什么事?”蕭予戈問。 南楚杉陡然明白,“莫不是查到什么了?” “宗尉大人正領禁軍們前往禮庫房檢查,雖說結果極大可能是好的,但我還是想來同你們說一聲?!?/br> “畢竟能夠通過城門衛(wèi)兵的檢查,看來真是不會有差池?!?/br> 蕭予戈來回看著嚴肅討論的兩人,“你們是不是瞞了我什么事?小杉兒,我能交代的可都向你交代了。”言外之意則是,你也不好對我有所隱瞞。 南楚杉輕笑,將來龍去脈簡明告知。 “那你在鎮(zhèn)子里看到的那包呢?原封不動地跟著隊伍進京了?” “在朱雀手里。我讓大哥檢查過,的確是火/藥,劑量約摸能夠炸掉一座橋。” 霍青道:“但京城的橋,只有護城河上那一座。他們想對它動手?” “不知。” 男人屁滾尿流地奔來趴到南楚楓腿前,作勢就要舉起他的鞋子開舔,南楚楓趕忙收回,嫌惡道:“做什么?” “只要大人您能饒小人一條狗命,小人什么都愿意做?!?/br> 南楚楓拿起一邊茶盞,“什么都愿意?” “是是是!” “那就說出是誰讓你在這兒看管這些箱子的?!痹捳Z冷冽,卻叫男人渾身不住冒汗。 “小人,小人當真不知?!?/br> “虛,交給你了。” 易茗棠點頭,取出懷中匕首,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耳朵,陰惻惻地說:“割掉你的左耳,你還能聽到一邊的聲音。要是全割掉,你說會怎么樣呢?” “小的真的不知!大人饒命??!” 銀刃貼近幾分,男人忽覺耳上溫熱的刺痛感,慌忙道:“大人不要動手,我想起來了,我真的想起來了?!?/br> 南楚楓朝他使了個眼色,易茗棠當即收起匕首。 “說罷。” “是個戴銀面具的黑衣男人?!?/br> 南楚楓猛然甩出一袋銀錢,“滾吧,有多遠滾多遠?!蹦腥诉B連道謝,球一般地從小屋逃了出去。 “先生相信他的話?” “信不信的,一查便知?!?/br> 二人將箱子里藏匿的牛皮紙包全部取出,打開后發(fā)現(xiàn)竟有半數(shù)是空包。 “先生?” “此事有詐,先帶著這些東西回去。” “是?!?/br> 南楚楓和易茗棠離開不久,屋外樹后走出一人,唇上噙著一抹親和笑容,“柳棲,你做得很好。” “謝紀大人夸贊。只是,大人為何要將禍水引向昴?他不是您最得力的助手么?” “得力助手?是我的,還是其他人的呢?” “難不成他……” 紀司墨輕哼一聲,面上笑意更甚,“再過幾日,一切都會歸零。等待我們的,將是全新的生活。” “柳棲一直在期盼這一天的到來。” 祁靖寧合上書冊,朝后挪了挪身子,貼墻合上眼,“晉惜,這是從哪里得來的?” “稟陛下,是蘇玉縝房內書架的暗格?!?/br> “好,真是好得很?!逼罹笇幦滩蛔∧テ鹧?,他當初還在疑惑為什么紀司墨能這么沉得住氣,足足等待五年才決定動手,原來是因為要湊足大量的火/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