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游年]：它又咬我。

    郁奚睡得很迷糊，被子蒙在頭上，聽見手機響了，就撈到被窩里看，沒想到是傅游年給他發(fā)消息，看著那兩張把雪球拍成一團(tuán)模糊白光的照片笑了半天。

    [。]：你也咬它。

    [傅游年]：……

    [傅游年]：我學(xué)會連狙了，下次試試。

    [。]：好。

    傅游年覺得自己多半病得不輕，中午應(yīng)酬完合作方后，傍晚李堯開車送他去叔叔家的路上，他一邊翻看最近聯(lián)系他的那幾個電影劇本，一邊忍不住去看手機。

    看到那句你也咬它就有點想笑。

    李堯開著車，從后視鏡里時不時抬頭看他一眼，忍了又忍，最后說：“哪個喜劇片兒這么好笑？”

    傅游年收斂了笑意，關(guān)上手機，說：“不告訴你?！?/br>
    李堯：“……我還不想知道呢。”

    傅游年完全沒有發(fā)覺自己翻看手機的頻率太過頻繁，連叔叔都壓下一點老花鏡，好奇地湊過去問他：“誰?。俊?/br>
    “……”如果放在以前，傅游年大概會拿導(dǎo)演或者合作方之類的名義搪塞過去，保持著客氣得體的距離，今天卻沒有，他說，“我有個喜歡的人。”

    可能八卦的力量過于偉大，傅叔叔雖然不會上網(wǎng)，但傅瑩他們是成天刷微博的，看過不少傅游年的緋聞，這還是頭一次聽他親口說，那種長年累月的隔閡，在幾句閑聊里沖淡了幾分。

    只是傅游年口風(fēng)很緊，最后傅瑩他們也沒打聽出對方到底是誰。

    晚上傅游年還是要回家的，九點多從叔叔家離開，半路接到羅辰的電話，問他去不去酒吧。

    羅辰家里來往的親朋太多，尤其過節(jié)，他懶得去應(yīng)付，就到自己開的那家酒吧里待著。

    “去，”傅游年說，“等我回家喂完貓?！?/br>
    傅游年開車回去，把車先放到臨時停車位時，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郁奚又在半夜遛狗。

    “你中秋沒回家？”傅游年走過去問他。

    郁奚白天還跟郁家旁支別系的那些兄弟姐妹待在郁老爺子那里，但晚上各回各家，他當(dāng)然不會跟郁言他們回去，出了公館后，半路就遛了。

    “沒，不想回?！庇艮勺е防K說。

    傅游年也發(fā)現(xiàn)自從郁奚搬過來后，除了那個阿姨之外，就沒見過有別的人來郁奚這里，不管是父母還是其他，只是不了解郁奚的情況，就沒有問過。

    “晚上越來越冷了，早點回去吧。”傅游年跟他說。

    “我等會兒再回去，傅老師，你有事先走吧，不用管我。”郁奚說。

    回去也是自己一個人，外面至少月光很亮。

    “不想回？”傅游年停頓片刻問他，“那要不要跟我去玩？”

    “去哪兒？”郁奚抬起頭。

    “酒吧?！备涤文暾f。

    “但是我不太會喝酒?！庇艮蛇t疑。

    “只是過去坐坐，”傅游年本來也不敢讓他喝酒，帶他出去轉(zhuǎn)轉(zhuǎn)而已，“是我朋友開的酒吧，跟著我，不用擔(dān)心被拍。”

    郁奚有點心動，他還沒去過酒吧，未知的場合總是對人格外有吸引力。

    “我去不礙事么？”郁奚又問。

    “不礙事?！备涤文険u搖頭。

    郁奚就先把雪球送回了家，又過去等傅游年喂完貓，然后跟他去酒吧。

    羅辰開的那家酒吧不是很亂，倒也不算清吧，在門口就能聽到里面震耳欲聾的音樂。

    郁奚跟在傅游年身后，踩著斑斕黯淡的燈光，往酒吧角落的那處圈椅和沙發(fā)旁邊走。

    過來之前傅游年就跟羅辰說過會帶個朋友，羅辰不知道是誰，但也不在意，就先坐在這邊沙發(fā)上喝酒，等抬頭看到傅游年身后的人，才愣了一下。

    盡管光線黯淡，那個人還帶著口罩，但就連那雙露出來的眼睛都很漂亮，倒映著流動跳躍的燈光，像一泓星河。

    “來這兒坐，”傅游年拉著郁奚過去坐下，然后跟他說，“這是羅辰。”

    “你好你好?！绷_辰主動跟他打招呼。

    “羅哥好。”郁奚摘下口罩說。

    傅游年頓住了手上要去拿酒杯的動作，他跟郁奚認(rèn)識半年多，郁奚都沒管他叫哥。

    手里的雞尾酒不知道為什么透著種發(fā)酵過頭的酸味兒。

    郁奚有些拘謹(jǐn)，好奇地看著不遠(yuǎn)處舞池里蹦迪的那些人，坐在角落里不說話。

    “你要不要來一杯？”羅辰起身去拿酒時問他，“我讓調(diào)酒師給你調(diào)。”

    郁奚是想喝，他不怎么吃藥了，少喝一點好像也沒關(guān)系。在晚宴上他不敢沾酒，主要是怕被人暗算。

    酒吧里各種聲音雜亂，傅游年稍微湊近了一點，跟郁奚說：“你不是晚上在吃藥么？很多藥都忌酒的?！?/br>
    “沒有，”郁奚搖搖頭，“現(xiàn)在沒吃那么多。”

    “真的？”傅游年又跟他確認(rèn)一遍。

    “嗯。”郁奚看著他手里的酒杯。

    “要度數(shù)低的，越低越好。”傅游年跟羅辰說。

    “度數(shù)高一點也沒關(guān)系。”郁奚小聲說。

    羅辰還是聽傅游年的，去弄了杯幾乎沒什么度數(shù)，味道清甜的雞尾酒。

    傅游年連這個也沒打算讓他喝完，只想給他嘗個味道而已，結(jié)果中間去了趟洗手間，回來時郁奚就都喝光了，撐著臉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

    郁奚剛開始喝了幾口，覺得連酒味都沒有，就像飲料一樣，等到喝完才有點暈，不過眼前還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