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吃吧?!?/br> “這是給——” “爸,媽,我已經(jīng)好了,不用再吃這些,你們吃?!?/br> 他們倆還是不動作。 熱意化作淚水猝然從頰邊淌下,許盈哽咽,“求你們了,吃吧。” 見她哭了,許父許母才急道:“吃,我們吃?!?/br> 親眼看著他們倆吃完,許盈回到房間。 她打開電腦,電腦屏幕發(fā)出的光映在她身上,將她周身死氣沉沉的氣息碾成了粉末。 第18章 許盈聯(lián)系了劉玲玲。 劉玲玲才加班回來,接到電話,“盈盈?” “是我?!?/br> “打電話干什么?”劉玲玲癱進(jìn)沙發(fā)里,“對了,你最近怎么樣?” 這段時間劉玲玲忙著加班,和她沒怎么聯(lián)系。 “還行?!?/br> “找到工作沒?” “還沒有?!?/br> 劉玲玲嘆氣。許盈之前跟她說,因為她“死而復(fù)生”,許多公司都不愿意要她,所以她沒辦法就借了自己的身份去網(wǎng)上兼職。 到了現(xiàn)在,竟然還沒有公司要她。 曾經(jīng)那么優(yōu)秀的人居然因為一場誤會性的死而復(fù)生而找不到工作。 劉玲玲又嘆氣,“那你怎么辦?” 許盈:“走一步算一步,玲玲,我想跟你借點錢?!?/br> 劉玲玲沒有猶豫,什么也沒問,只說:“多少?” 和劉玲玲借了一筆錢,許盈把錢交給了許父許母。 許父許母見她已經(jīng)振作起來,不似之前那般消沉,欣慰不已。 許盈兼職的同時也在繼續(xù)找工作,她不信周衍還能讓全國的公司都不敢用她。 早晨的空氣稀薄,許盈戴上口罩去菜市場買菜。 還沒到菜市場,她后腦勺被什么敲中,劇痛從后腦勺傳來,她視線一黑,昏死過去。 …… “不會弄錯了吧?怎么跟照片上不太像??!瘦得跟骷髏一樣,還死白死白的,怪滲人的,你確定她是zs集團(tuán)的老板娘?沈蔓綠?” “沒錯,就是她,應(yīng)該沒搞錯。” “什么叫應(yīng)該沒搞錯?” “我是說絕對沒搞錯?!?/br> 平靜的海面上,三個男人俯視著捆在船上的女人,拿著照片左右與她作對比。 “沒錯,就是她,只不過瘦了很多。放心,錯不了?!逼渲幸粋€寸頭信誓旦旦道。 突然,一直昏迷的女人出聲,“你們抓錯人了,我不是zs集團(tuán)的老板娘,我不是沈蔓綠?!?/br> 寸頭說:“你唬咱們呢?!?/br> 許盈強(qiáng)抑住害怕,“沒有,我真不是沈蔓綠,我叫許盈?!?/br> 三人狐疑地打量她。 許盈急速瞄了下寸頭手里的照片,說:“你看,我比她瘦很多,而且我要是沈蔓綠,一個大集團(tuán)的老板娘,我會穿這樣廉價的衣服?我應(yīng)該會穿照片里那樣的名牌啊?!?/br> 聽到這話,三人看了看她的衣服,又看了看照片。 許盈乘勝追擊,“還有,我是去菜市場買菜的,還拿著菜籃子呢,zs集團(tuán)的老板娘會拿著菜籃子去菜市場買菜嗎?” 寸頭想起他們敲暈她的時候,她的確挎了個菜籃子。 “cao,真弄錯了?”寸頭一口唾沫沒啐出來,差點噎到了自己。 其他兩人也不禁懊惱,“他媽的,不是沈蔓綠,咱們怎么向周衍索錢?” 原來他們綁架她是為了向周衍索錢。許盈說:“只是有點像而已,我不是她,你們弄錯人了,放了我吧?!?/br> 寸頭冷哼,“放了你,你去報警?” “我不會報警,當(dāng)然不會!大哥,你放了我吧,我發(fā)誓,我絕對不會報警。” “只有死人才會守口如瓶。”寸頭說。 許盈心頭一震,極度的恐懼爬滿背脊。 “不能留下她!”寸頭陰狠道。 “我是沈蔓綠!剛才我騙你們的!”許盈趕忙道。 “他媽的,逗咱們好玩兒是吧?”寸頭給了她一巴掌,“說,你到底是不是沈蔓綠!” 火辣辣的疼痛讓許盈左頰發(fā)麻,“我是,我剛才為了活命,所以才騙你們的,不信你們給周衍打電話!” 寸頭拿起手機(jī)。 鈴聲響了許久,電話被接通。 寸頭說:“周老板,你老婆在我們手里,趕快給我們拿五千萬過來,不然,我們可就撕票了?!?/br> 電話那頭很安靜。 安靜到心臟急速跳動的許盈全身都在顫栗。 無論之前她有多恨周衍,此刻只希望他能救她。 如果他能救她,他之前對她做的那些傷害,她都可以原諒。 只要他現(xiàn)在能救她。 “喂?周老板?”寸頭不耐煩。 終于,周衍開口了。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哦,那就撕票吧?!?/br> 話音落下,通話被掐斷。 寸頭懵了,許盈絕望了。 許盈以為周衍打掉她的孩子的時候,是她此生最痛最絕望的時刻,此生再也沒有比打掉她的孩子更讓她更痛更絕望的事。 她沒想到,現(xiàn)在的她才是最絕望最痛苦的時刻。 仿佛有一根針管插|進(jìn)了她的身體里,有什么還固執(zhí)地殘留著的東西一點一點地被針管吸了出去。 針尖在血rou里絞動,將那東西吸出去的同時將她的血rou絞得稀巴爛。 她疼得撕心裂肺,卻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淚腺宛如干涸了一般。 被掛了電話,寸頭罵了句臟話,踹了許盈一腳,“你不是說你是沈蔓綠?他為什么不救你!” 許盈被踹了一腳,她趴到了地上,感受不到被踹的疼痛,只感受到心臟撕心裂肺的疼。 她像一具沒了人氣的尸體,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寸頭說:“趕緊的,把人扔海里去。” 那兩個人說:“別啊,就算要把人扔海里,也得先讓咱哥幾個爽一爽再說?!?/br> 說著那兩人就開始抽皮帶。 如死尸一樣的許盈忽然抬睫,“只要你們不怕染上病?!?/br> 那兩人一愣,“什么???” “艾滋病,”許盈,“我的確是沈蔓綠,但你們知道周衍為什么不救我嗎?因為我和他已經(jīng)離婚了。知道我為什么和他離婚嗎?因為我染上了艾滋?!?/br> “你又唬咱們呢?” “我為什么突然變得這么瘦,還不明白嗎?” 那兩人見她瘦得如羽翼,面容還死白死白的,的確有骨子久病的癥狀,一時也有些猶豫。 “算了,隨便你們,只要你們不怕,就來吧,反正我也要死了,有你們可以陪著我一起死也不錯。”許盈忽然一笑,笑容詭異滲人。 那兩人退縮了。 其中一人道:“老子就還不信了!” 忽然另一人拉住他,“萬一真有呢!你還要不要命了!少上一個女人又不會死!” 這時寸頭吼道:“算了算了,別拿自己這條命給賠進(jìn)去了,快點,趕緊的,把她扔海里去!” 許盈被推了下去。 往下降落的時候,海風(fēng)如刀片刮著她的臉頰。 海水從四面八方灌進(jìn)她的身體,蔓延到她頭頂。 海水沖入鼻腔,辛辣的窒息伴隨著漸漸稀薄的空氣越來越多強(qiáng)烈。 喉嚨灼痛,肺部燃燒,被繩索捆綁著的身體在冰冷的液體里慢慢僵硬。 瀕臨死亡之前,許盈的腦海里無閃過數(shù)張臉,最終定格在周衍的臉上。 她從未如此愛過一個人。 也從未如此恨過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