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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新生說說笑笑地在暮色中走遠了。 …… “快快快!” “來得及,還來得及。” “在那邊,應該是在那邊?!?/br> 蘇晏一邊跑一邊吐槽:這畫面還真熟悉。 他們一行人正奔跑著找教室。 好不容易找到今日的課室,蘇晏就看見陳猷庸三人從另一側(cè)走了過來。 相看兩厭說的就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吧。 兩方人馬相互看了一眼,彼此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陳猷庸剛想繼續(xù)放狠話,然而蘇晏可不耐煩陪他玩小學雞互啄的游戲,直接無視他,大步走進了課室。 陳猷庸被他的舉動氣得噎了一瞬,一邊進門一邊小聲地咒罵他。 這課室便是上次池思淼帶他們來的那一間。 在分舍考試前的這一個月,他們都將在這兒上課。 已經(jīng)有許多同窗到了,蘇晏發(fā)現(xiàn)大家下意識地還是坐在了上一次在教室時坐的位上。 他和謝臨風對視了一眼,也坐在了原位上。 周允文和宋子修坐在了他們身后。 本來謝臨風早起上學剛想叫苦,看見陳猷庸又激起了他的斗志,整個人從未激活的狀態(tài)恢復到了戰(zhàn)斗模式。 看著他瞬間精神了起來,蘇晏感到有些好笑,看來下次謝臨風不想學習的時候,可以讓他去陳猷庸面前溜達一圈,找找讀書的感覺。 過了幾分鐘,又有學子氣喘吁吁地趕來。 之后,一位面色和藹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這應該就是講《大學》的夫子了。 蘇晏取出自己的炭筆和筆記本,準備速記筆記。 中年男子做了自我介紹,他姓俞,考中舉人后,便來了云山書院教書。 俞夫子也沒有做過多的寒暄,自我介紹完畢后直接開始講課。 他的聲音溫和,講解起來娓娓動聽,引經(jīng)據(jù)典順手拈來,深入淺出引人入勝。 真不愧是云山書院的夫子!這位夫子在《大學》上頗有研究??! 蘇晏一邊感慨著,手上飛快地記下一些重點,紙上的字都飄了起來。 謝臨風看著蘇晏還能邊聽邊做筆記,心下咋舌,嗐,自己怎么就連跟上都有點兒勉勉強強呢。 他看著俞夫子,感覺夫子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不行,要好好聽課,一個月后還要分舍考試呢!謝臨風甩了甩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 可是聽著聽著,這是啥啥啥?。∷铰犜矫院?,早起的睡意又涌了上來。 我就瞇一小會兒,稍微恢復一下精力,然后馬上振作起來聽課。 謝臨風告誡自己,就閉眼休息一小會兒……一小會兒…… 他的眼皮微微闔上,腦袋仿佛塞了棉花一般迷迷糊糊舒服的要上天。 忽然,“啪!”地輕輕一下,只見俞夫子抄起謝臨風放在桌面上的筆記本,卷起這本子當作順手的教具往謝臨風頭上敲。 謝臨風突然被敲醒,猛地站了起來,兩眼懵逼地看著俞夫子。 我是誰?我在哪?你為什么要敲我? 專心致志聽課的蘇晏這才察覺,身邊的小伙伴剛剛會周公去了。 他只能暗自為謝臨風祈禱,希望俞夫子跟他面容看起來一樣溫和,不會怎么懲罰謝臨風。 “你來說說,我剛剛是如何闡釋’內(nèi)修‘和 ‘外治’的關(guān)系的?”俞夫子看著謝臨風,依舊是面帶笑容地問道。 “啊……內(nèi)修……外治……”謝臨風卻覺得俞夫子笑得他心里發(fā)寒,他支支吾吾著,絞盡腦汁地想著如何回答。 淦!這題不會! 陳猷庸三人瞧見謝臨風被夫子當堂抓到,覺得出了一口惡氣,捂著嘴憋著偷笑。尤其是陳猷庸,笑得雙下巴都出來了。 蘇晏小心翼翼地把筆記本上的某一處畫了圈,趁著俞夫子沒有注意的時候努力往謝臨風旁邊輕輕推了過去。 然而此時謝臨風正和俞夫子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并沒有注意到蘇晏的提示。 “你叫什么名字?”俞夫子問道。 “謝……謝臨風?!敝x臨風直覺夫子記住他名字之后沒好事,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得不情不愿地說出自己的名字。 但凡我早一點兒睜眼,也不至于被夫子抓個正著。 當事人現(xiàn)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謝臨風?”俞夫子喃喃道,他想到什么,倒是饒有趣味地看了一眼謝臨風。 “昨天晚上發(fā)奮圖強去了?”俞夫子打趣道。 “沒,就剛來,認床,沒睡好?!敝x臨風靈光一閃,找到一個絕妙的借口,也變得理直氣壯了起來。 蘇晏在一旁撫額,謝小爺這語氣是認錯的樣子嗎?! “沒睡好就在我課堂上睡覺?”俞夫子雙手背在身后,眼睛微微瞇起,“沒想到我講的內(nèi)容這么催人入睡?” “沒沒沒,哪能呢?夫子您學識淵博,令人欽佩。我對您的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是小子天資愚鈍,配不上您的課堂。”謝臨風見勢不妙,忙發(fā)揮他叭叭叭小能手的天賦吹了一波俞夫子的彩虹屁。 俞夫子覺得好笑,這小子倒是能屈能伸。 他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說:“行吧,既然你這么說,之后你每堂課都單獨留下,讓我考考你當日的內(nèi)容掌握了沒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