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云圖的影像。

    這個ai與夏羽沒有半點相似，可是……夏羽就在它的內(nèi)部……他現(xiàn)在看著云圖，仿佛就能透過云圖看到夏羽。

    ——有了這個，就能改變許多人的命運。尤其是那些omega的命運，也能改變這個世界……青青，哪怕只是一丁點兒，我也覺得，這才是我能做的，也應(yīng)該做的。

    “我只是希望，在你體內(nèi)的他……能夠察覺到一點兒。哪怕是一丁點兒……”陸正青說，“也算是有個交代?！?/br>
    “我明白了?！痹茍D說。

    r2響起滴滴的聲音。

    數(shù)據(jù)流仿佛有實體存在一般，順著光纖開始流竄，那是有關(guān)于人造信息素的信息，即將通過網(wǎng)絡(luò)傳回首都星。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那么我先……”

    “等一下?！标懻嗾f，“我有些話想……對夏羽說。”

    云圖即將隱去的身形又慢慢的恢復(fù)。

    它輕聲說：“理解?！?/br>
    “我到了自由城邦后……就很忙碌?！标懻嗾f，“只有在夢里的時候會想起你……”

    *

    我到了自由城邦后，很忙碌。

    我讓自己變得很忙碌。

    這樣我只有在夢里的時候……會想起你。

    因為夢的時間很長……我總能想起很多被遺忘的細節(jié)……很多很多。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盛氣凌人，你應(yīng)該被我嚇壞了。

    很抱歉，我那會兒被《omega繼承權(quán)法案》的設(shè)立和被迫的相親激怒。遇見了無害的你，于是把負面情緒全部發(fā)泄在了你的身上。

    無論我怎么努力，都會人們用相夫教子這樣的要求來衡量……只有你是不同的。你看我的眼神，就像我是帕特農(nóng)星，就像……我是太陽。

    無論我如何燃燒，你都做我的小行星，圍繞著我公轉(zhuǎn)。

    我回頭的時候，你都會溫柔、細心、體貼的在我身后站立。

    你太柔軟了。

    也太善良了。

    讓我忘記了你是個beta……讓我甚至很多時候忘了你。

    我不知道在我離開的那些時候，你是多么孤獨的站在原地，等待著我的回眸。

    我知道你是愛我的。

    于是我在你的愛里肆意妄為。

    當(dāng)你以夏家繼承者的身份出現(xiàn)的時候，我才驚覺……我的心早就淪陷，只是我不肯承認。

    可是……我又弄錯了一次。

    我以為你騙了我。

    我因為這種不安，再次與你失之交臂。

    可是叫做夏羽的你，為我付出了一切……甚至是生命。

    我太糊涂了。

    在愛情里，我甚至連笨拙都算不上。

    你對我的在乎，你在每一個細節(jié)上對我的呵護……都不曾因為身份的改變而改變。

    肖藍也好，夏羽也罷……

    *

    “一個人叫做什么名字并不重要。你就是你……肖藍就是夏羽……我明白的太遲了，于是我永遠的失去了你?！?/br>
    他輕聲說。

    淚眼已經(jīng)模糊。

    “可是，太遲了。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他抬眼看向云圖：“我失去了愛侶，靈魂深處撕裂的劇痛，一直如影隨形，在我每一個夢里，在每一個清醒的早晨……在我看向路邊的情侶，在我路過每一處風(fēng)景……”

    “這種痛不會停息，直到生命結(jié)束之前，這種痛苦將一直存在著，永不會停息?！?/br>
    他說完了這句話，沉默了一會兒。

    “我的話說完了。再見，云圖?！?/br>
    “您愛他嗎？”云圖問。

    陸正青一頓。

    “我愛著肖藍，也愛著夏羽……我愛著的人，擁有一樣的靈魂，那從來不曾變過。”

    “我愛他，我愛他的靈魂?！?/br>
    他轉(zhuǎn)身邁步向外走去，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

    *

    陸正青從地下城里走出來，一艘戰(zhàn)斗艇早就在門口等待著他。

    駕駛員給他行禮：“陸先生，閣下讓我來尋找您?！?/br>
    “我知道了。”他坐在了駕駛座位上，“我們走吧。去前線?！?/br>
    遠處天邊的云層被巨大的氣流推開，隱隱般迅速流動的是無數(shù)結(jié)集的聯(lián)盟戰(zhàn)斗艇，它們的腹部吐出無情的激光炮，向著地面碾壓。

    他戴上駕駛員頭盔，低聲說：“最后一次。”

    不用歸來。

    圣誕快樂

    第98章 巨浪

    夏羽站在r2灰色云朵般的身體上。

    他仰望頭頂那雙猩紅色的眼睛。

    然后他低下頭：“我的精神力世界還剩下什么？”

    r2緩緩蠕動著身體。

    帶著他往碎片深處飄去。

    在城堡殘骸的最里面……還有一間房子，一扇門完好如初——那里，關(guān)著他心中的肖藍。

    “真是諷刺?！毕挠鹫f，“精神力世界被粉粹成這樣，只有這里還沒事兒……”

    “要打開這扇門嗎？”r2問。

    夏羽搖頭。

    于是他們向上攀升，攀升……站在了宇宙之上，當(dāng)腳下的殘骸成為微弱的灰塵，他們才停下來。

    頭頂是之前那片漆黑的云圖。

    繁星閃爍。

    “我會葬在這里嗎？”夏羽似乎是在問r2，“這里就是我的歸宿？”

    “那要看你的選擇?！?/br>
    “我的選擇？”

    “就在剛才……傳回來了……一則信息……”它說，“你想看看嗎？”